蘇沐雪祭出一隻明光蠱,這蠱蟲在水中也能發光,只是護城河的水太髒,幾乎是黑色,蠱蟲的光照不了多遠的地方。
這洞寬敞以後多出來的地方是向上延伸出來的,因此眾人走了一段便出了水面,來到一個潮溼的空間,有點像是牢房,四周都是石磚,看起來十分堅固,但因為空間裡太過潮溼,生了不少青苔,上面還掛著水珠。
蘇沐陽想起蘇晚陽那個世界的下水道,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不過這裡要乾淨得多。
有一條鎖鏈從水中延伸出來,朝這個特殊的牢房裡去,蘇沐陽示意眾人跟上,順著鐵鏈走,地面上有很多的血液,像是新的,尚未乾涸,血腥味很重。
走了一段,眾人終於見到了正主,這是在長安城牆的下方,一條長達數丈的蛟被鎖鏈鎖著,匍匐在地上奄奄一息,鎖鏈穿過它的血肉,鎖住它的骨頭,傷口出流出許多的血。
這片空間十分狹長,顯然是為這蛟而建造,蘇沐陽皺著眉頭,覺得有些可憐,但不敢輕易放開它,萬一要是條惡蛟,反而做了壞事。
鎖鏈有數道,有些是從水裡鑽出的,有些是扣在牆壁上,靠近蛟身的部分都貼上了符詔,防止被蛟龍扯斷,蘇沐陽看了看,這蛟幾乎要死了,但身體內部有什麼東西,源源不斷維持它的生機,讓它一直活著,同時又逃不掉,像是一種折磨。
這些血液便是由此而來,它的傷口一直在被鎖鏈折磨,但體內生機充足,傷口一邊被破壞一邊被修復,導致一直無法癒合,反而流了更多的血。
蘇沐陽對蘇沐雪說道:“先救醒它,問問看。”
蘇沐雪點點頭,拿出一些丹藥,又自己施法,掌心冒出綠光,用青景長生氣給蛟龍療傷,很快蛟龍醒了過來,看見這麼多人,有些喜出望外。
“快救我出去。”蛟龍已是人仙,口吐人言。
蘇沐陽道:“救你可以,先說說你為什麼會被鎮壓在這裡。”
蛟龍回憶起來,面露痛苦之色,忽然身體一顫,那些鎖鏈竟是發出藍色的光,蛟龍痛苦扭動,身體撞擊牆壁,發出砰砰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李晗光問道。
蘇沐陽看了看那些鎖鏈,發現是那些符詔在起作用,蛟龍過了一會兒緩了過來,道:“這些鐵鏈,每天都會有一段時間這樣,消耗我的元氣。”
聽起來有些狠毒,蘇沐陽皺著眉頭,但依然沒將他解開,蛟龍只得講了它被封印在這裡的經過。
他被封印是三百年前,那時他剛剛化成蛟,在這之前,他只是長安城河裡的一條蛇。
長安城本有龍氣鎮壓,但他自己帶有龍族血脈,龍氣並不能完全壓制他,那年他剛剛突破人仙,化成蛟龍,在突破的時候便引來一陣暴風雨,整條河的水位都上漲了很多,河水沒過了路面,引發一場規模不小的洪水。
很多人都見到了天空中飛騰的蛟龍,然而蛟龍剛剛渡劫完畢,還沒來得及高興,城中忽然有仙人飛出,要將他斬殺。
蛟龍行洪本是天命,但長安城一直有仙人守護,本來就禁制妖獸作亂,他渡劫時引來的風雨,無意間害死了幾個人,這仙人便要將他殺了謝罪。
他才剛剛渡劫,實力不強,根本不是仙人的對手,但後來求饒之下,仙人也沒真的殺他,而是將他封印起來。
蛟龍開始以為封印個幾百年就會放他走,可後來被關進這個洞裡才知道,那仙人根本沒打算放他走,用鎖鏈鎖住了他的骨頭,又在他的龍珠上下了封印,這樣一來,沒有法力,自身又沒什麼力氣,除非有人救,否則根本無法逃脫。
蘇沐陽問道他體內的生機來源,蛟龍吞吞吐吐說了半天,最終說是自己小時候在河裡撿的,當時他只以為是個寶珠,後來才發現這麼強大,便一直當成法寶在祭煉。
蘇沐陽讓蛟龍把寶珠吐出來看看,蛟龍不情不願,生怕蘇沐陽奪了他的法寶,但最後為了脫身,還是吐了出來,事實上他從百餘年前就暈了過去,若不是蘇沐雪救他醒來,到死他估計也醒不過來。
這寶珠是金色的,看起來很像妖丹,但蘇沐陽從中看出許多符文,這應該是仙人煉製的寶珠,本質是由無數符文構成,顯化成寶珠的樣子。
蘇沐陽將寶珠拿在手中感應,寶珠忽然發出金色的光,金光直接進入他的腦海,在其中散佈出一篇經文,蘇沐陽看著這經文,竟然十分熟悉。
“這是《太玄經》啊。”蘇沐陽驚訝道。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太玄經》是蘇沐陽修煉的功法,除了特定的人,其餘人拿到經文也看不懂,這枚寶珠里居然會有?
蘇沐雪接過這寶珠,果然發現這些符文看不懂,其餘人也是如此,連它的主人蛟龍也一直以為這些符文是打亂過的。
蘇沐陽拿出玉虛清明圖推算,最後道:“這寶珠是公孫牙留下的,是開啟琅環殿的鑰匙。”
邋遢道人聞言喜不自勝,道:“那入口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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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陽道:“不知道。”
邋遢道人臉又耷拉下來,光有鑰匙沒有門有個鬼用。
蘇沐陽道:“彆著急,鑰匙都有了,門在哪也可以從寶珠中看出,公孫牙居然也是修煉《太玄經》的人,這麼算來,我倒得叫他一聲師叔了,難怪莊前輩說這是我的機緣,別人想拿也拿不走。”
世間修煉《太玄經》的人本來就是少之又少,幾乎是一脈相承,起碼蘇沐陽至今沒遇到另一個修煉《太玄經》的人,倒是找到一些前輩,比如當年張玉成家旁邊那個遺蹟,在那蘇沐陽就從一具屍體身上得到玉鹿筆和《太玄神符錄》。
公孫牙也是修煉《太玄經》的話,從功法這邊算,這個琅環殿根本就是為蘇沐陽準備的鉅額遺產。
“看樣子你確實不是什麼壞人。”蘇沐陽將蛟龍的鎖鏈用北冥寒光凍住,隨即將寒冰打碎,將蛟龍放了出來。
蛟龍脫身便化作人身,向蘇沐陽行了一禮,蘇沐陽又道:“這寶珠是你的,我不會拿,不過這東西涉及到的我的一樁機緣,我得借來用用。”
蛟龍聞言安下心,大方說道:“仙人儘管用,這東西用處也不大。”
於是蘇沐陽將寶珠收起,帶著眾人離開護城河,然而剛飛出水面,就見盧照等在水面上,似乎是早就在這了。
“你怎麼能放他出來?”盧照指著化成人形的蛟龍道。
蘇沐陽看他樣子,頓時明白過來,這蛟龍只怕是當年駐守長安的長生殿的人鎮壓的,盧照也是被師門派出來,當然知道這事,他解開封印,盧照便感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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