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側眸，愈發覺得她現在的樣子令人討厭。
“需要的時候卑躬屈膝，沒有利用價值就一腳踢開。”沈硯頓了頓，說，“知道麼，你現在的樣子真讓人感到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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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
因為她比沈硯更厭惡現在的自己。
溫絮低著頭，雪水弄溼了她的褲子，寒意順著她的膝蓋迅速在身體裡蔓延開來。
“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溫絮顫著聲音說，“但是我走投無路了，我找不到別人……沈先生，求求你，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沈硯覺得好笑：“是麼？什麼代價，比如？”
溫絮咬住下唇。
她能給的，其實也就只有自己這算不上誘人的身子了。
沈硯沒讓她站，溫絮沒敢起身。
她冷得發抖，卻發覺沈硯看向她的眼裡沒有半點憐惜。
她有一瞬間想要退縮，可沈硯俯下身來，封死了她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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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絮轉過臉去，閉上眼睛說：“如果沈先生不嫌棄，我可以……”
“我嫌髒。”沈硯瞭然她的意思，打斷她的話。
溫絮覺得冷，她打了個哆嗦，又聽見沈硯說：“不過，你倒是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沈硯進辦公室的時候，身邊圍過來幾個女同事。
其中一個擠眉弄眼地問：“我說，門口的那位是誰啊？你都不知道，你不在這段時間，她天天都過來，追你追的簡直瘋魔……”
沈硯沒回應，看上去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
女同事只好悻悻地自圓其說：“也是啦，你那麼挑，也不會要這種倒貼的女生。”
“倒也未必。”沈硯突然輕輕冷笑了一聲：“送上門的，何樂不為。”
研究所的同事們對此大為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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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送上門來的名媛不計其數，沈硯向來看不上眼，沒想到這回居然有點嚐鮮的意思。
於是大家對在門口持之以恆等了一個多星期的那位多了幾分好奇與敬畏。
沈硯去城北的實驗室拿材料，走到研究所的門口，瞥見還站著一個人。
她的身上飄滿了雪，膝蓋那裡早已結了冰。
溫絮看到了沈硯，她下意識地想要往前走，卻發覺自己的雙腳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
沈硯微微怔了一下。
只有一個稍縱即逝的瞬間，卻被溫絮捕捉到了，她知道這是翻盤的唯一可能。
“沈硯……”她啞聲道，“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話沒說完，她的身體忽然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往前倒。
她試圖去抓沈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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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後退了一步，溫絮沒抓住，整個人栽倒在雪地上。
他眼神刺骨，這種絞盡腦汁的示弱賣慘讓他全無心情，之前的“何樂不為”驟然間變得寡淡無味起來。
“不用演了，你不必以這種戲碼來博取同情。如果這就是你的誠意，那就別妄想我會幫你。”沈硯甚至懶得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溫絮覺得好冷。
“別走……我……快不行了……”
寒意從膝蓋傳遍全身，可不論她怎麼叫沈硯的名字，他都沒有回頭。
溫絮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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