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歧,你回來,此番這些來人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就算你不出手,他們也未必奈何得了我們。”孟競栩又呼了一聲,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著這頭年老的八歧大蛇在他眼前,走向生命的最終章。
只聽八歧大蛇蒼老的聲音微微一笑,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無論是人還是獸,終有一死,孟城主你又何必執著?老朽已是殘軀一副,能在死之前,保你們一次,也算是死得其所,你便不用再勸了。趁著還有時間,你們趕緊撤退吧,孟競堯當年為你們修築了密道,你們若要走,他們理應也追不上你們。留有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將來你們若能尋得另外的中等靈獸相助,大可再回來奪這一方土地。”
此言一出,城樓上的那些士兵,原本鼎沸計程車氣一下子就枯竭了。
八歧大蛇乃亞木族的護族神獸,一直以來是亞木城所有子民心中的穩基石。現在這顆穩基石壽命無多了,很快就要消亡。大家遺憾的同時,也是悲傷,彷徨!
沒了八歧大蛇,以後亞木族該以什麼立足於世?該靠什麼震懾群雄?
此番五大勢力聯手來攻,亞木族是生是死?若是死,倒也悲壯;若是生,卻又該何去何從?
“為何要說這等消極的話?你的壽命雖然快到極限了,難道你就不曾想過突破極限,獲得新生嗎?”孟猊忽然揚聲說道。
八歧大蛇深深地看了孟猊一眼,道:“突破極限?談何容易?”
“卻有何難?據我所知,無論是普通獸類還是神獸抑或是兇獸,只要壽命快到盡頭,都會向天奪命,迎擊雷劫。天雷洗禮,成功者就能得獲新生,更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你可曾試過此法?”孟猊說道。
“你居然也知道向天奪命這事?”八歧大蛇目光訝異。
此事,人類一般是不知道的。天雷劈物,人類多半會認為是雷神在懲罰作孽太多的妖物。實則不然,那是獸類在向天奪命,主動迎接雷劫洗禮。
孟猊若非是聽窮奇說起,他也不知道。
“你只要奪命成功,那就能繼續存活下去,我相信你一定能等到我父親回來的那一天。”孟猊堅定地說道。
“會麼?老朽真的能等到他回來?”八歧大蛇目光茫然。
“當然會,我很快也會進入上界,我只要在上界找到父親,一定會告訴他關於你的事。我相信,他離開這麼多年,也一定也想念著你。”孟猊肯定地說道。
他看得出來,這頭八歧大蛇應該也是跟父親締結過血之契約的。而且跟他與窮奇的血之契約不同,他跟窮奇的血之契約,一半是騙一半是逼。而父親與八歧大蛇,一定是性情相投,乃是彼此心甘情願的那種。
所以,孟猊在八歧大蛇的眼中看不到絲毫恨意,只有濃濃的念懷與敬畏。
而窮奇就不同了,雖然孟猊已經跟它締結了血之契約,但它心裡是恨著孟猊的,恨不能將他一口吞掉。所以,它每次看孟猊的眼神都是陰冷的、仇恨的。
“可惜,老朽身軀老邁,已經禁不住雷劫洗禮了,一道天雷落下,老朽必亡矣!”八歧大蛇垂頭喪氣地說道。
它曾經也不是沒想過渡劫洗禮,但渡劫洗禮就算是在壯年,也並不一定會成功。甚至,在它們八歧大蛇一族的歷史當中,也沒幾個成功地接受過雷劫洗禮。
它沒這個信心,只想著與其賭那一把勝率並不高的局,不如拖著殘軀,能活多久算多久。若能拖到等到它主人孟競堯回來,能夠看他一眼,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雷劫洗禮,我聽說成功率有三成。天雷雖強,你若肯一試,未必不能成功,況且,我也能助你一把。”孟猊說道。
“你?助老朽一把?如何助?”八歧大蛇好奇地盯著他。
孟猊道:“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孟家的無上真法《虛靈三鏡》當中有雷之鏡,雷之鏡掌握雷道法則,能駕馭天雷,你若渡劫,我應該能幫你抵消不少磨難,大大增高成功率。”
“娃兒,天雷有多強,你知道麼?你們孟家的雷之鏡,老朽也知道,當年孟競堯就是以雷道法則降服了老朽,只是,天雷之威凡人不可擋,你就算以雷之鏡,也難以幫老朽抵消天雷,說不定還會害了你。此法,不可嘗試!”八歧大蛇搖頭拒絕了。
“不試一下,又怎會知道?”孟猊很堅持,他覺得自己應該有很大的可能效能幫它渡劫成功。
“不行,此法萬萬不行。你若有三長兩短,老朽心中難安,你是主人之子,老朽不能讓你冒險。”八歧大蛇也是很堅持,它堅決不讓孟猊冒險。
正說間,遠處那頭離龍象卻是越走越近,已經接近亞木城不下百米。
八歧大蛇忽然沉寂下來,不再說話了,它長鳴一聲,八個頭顱沖天而起,巨大的尾巴拍打水面,竟是一個躍跳,偌大身軀完全從護城河裡飛了出來。
只見它身長百米,身軀有四五人合抱那麼粗壯。體表上花紋斑斑,既像是梅花,又像是桃花,栩栩如生。
如果不是聽孟競栩之前所說,孟猊等人完全看不出它已經老邁。
這會兒,根據孟競栩之言,他們的確是能清楚地看到八歧大蛇的體表長滿了褶皺,膚色也是枯黃。這是生命流逝,枯竭之相。
“嗚~~~~”
八歧大蛇的八張巨嘴忽然張開,那猩紅色的蛇嘴當中忽然噴出一道道綠色的毒液來,如雨一般噴灑向百米外的離龍象。
那離龍象雙眼猩紅,死死盯住八歧大蛇,也是有了濃濃的戰意。見到八歧大蛇噴出毒霧,它的巨大鼻子也是一揚,噴出滿天熊熊之火來。
火焰焚毒,漫天的毒氣在蒸發,在升騰。
烈火焚燒,那毒液化成的紛紛細雨,根本近不了離龍象的身。而離龍象噴著火,四蹄依舊緩緩踏出,向亞木城逼近。
象背之上,一名老叟負手而立,他正是赤木城主,同樣是也古獸族族長,更是丁奎之父——丁一秋!
他帶著無邊怒火而來,誓要滅殺亞木族,血屠亞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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