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只剩下楚御和雲淺師兄妹兩人,楚御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火滅了,你是不是可以放開了?”楚御語氣如往日一般冷淡。
此刻雲淺如人型掛件一般緊緊環住楚御,她聞言扭頭看了看夢如閣確實已經沒了半點火光。
雲淺又轉頭回來仰頭看了看楚御,猛然間她鬆開了楚御,迅速倒退幾步跪倒在地,低頭一言不發如同一個做錯了事情等待責罰的孩子,一陣寒風吹過雲淺因寒冷而導致的哆嗦不由自主的更明顯了幾分。
楚御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雲淺,衣衫裙襬上還有幾處被火灼壞的孔洞,髮絲凌亂的貼在兩側臉頰上,周身都是水遇冷凝集的霜華,此刻的雲淺看上去比那街頭的流浪小野貓都要再可憐上幾分。
“起來吧,難道要跪在這裡做冰雕麼?”
雲淺聽聞此言並沒有站起來,反而跪拜在地上“請師兄責罰。”
“讓你起來就起來。”
“我燒了夢如閣,理應責罰,請師兄責罰,願意承擔後果。”雲淺從小就是個明事理願意承擔錯誤的人,在她看來縱使她是無意之失,可她已經造成了夢如閣的損毀無論如何也是要承擔後果的。
“起來吧。”
“若是師兄不罰我,我就不起來。”雲淺執拗的說。
“你為何一定要我罰你呢?我都說了讓你起來。”楚御生平最厭棄一句話要反覆的說,這般執拗的雲淺讓他有一絲不耐煩。
“師兄,我雖出生於寒門,可是做錯事情要承擔這點道理還是懂的,若我犯錯不承擔結果,師父回來若是問起,定要責怪你包庇我,那我連累了師兄與小人無異,那我怎麼做個君子?我父親也是個讀書人,他也是這麼教育我的。還請師兄責罰。”雲淺抬頭目光虔誠的看了看楚御,後又恭敬的向楚御叩首。
“可你本就是女子,哪裡是君子?”楚御反問道。
“女子也應光明磊落。”雲淺雖身姿跪拜盡顯恭敬之意,可言語中對於自己認可的正確卻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
楚御被這執拗的雲淺弄得哭笑不得,在他看來不過是不小心燒了夢如閣的一些物件,小事一樁,不必這般認真,更不必在這天寒地凍的院落裡吹著刺骨扎人心脾的寒風來做這些辯論。
雲淺看見楚御朝著自己走近了幾步,熟悉的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劈落下來,弄得雲淺心頭一顫。
“你當真不起來?”
“師兄若不罰,我不起”雲淺仍舊堅定了自己的理念。
忽然,她的右肩被人如同金鉤一般的五指緊緊箍住,一股向上的力道自那抓住她肩部的手指傳來,她整個人被拉得站立了起來,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她的腰已被楚御的右臂緊緊環住向上提拉,抓在她肩上的手同時鬆開,她整個人便橫向倒下,成了側在楚御身邊的物件一般被楚御裹挾者。
“師兄,楚師兄。”她驚呼著,四肢也是揮舞著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她的掙扎換來的是楚御的一個輕側頭遞送的威嚴目光,雲淺只覺得那目光的威懾比帶血的尖刀還令人不寒而慄。她立即停止了掙扎,如同一個脫線木偶一般任由楚御裹挾。
偏房門口,楚御將雲淺放了下來,他取出腰間的火摺子,只輕吹一下那火摺子中的火苗就蹭的躥了出來,他點燃了臨門的燈盞,轉身對雲淺說:“今晚那夢如閣不能住人了,你先在這將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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