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致各位讀者:
羅拉逝世後,我們依遺囑為羅拉小姐進行了海葬。
羅拉小姐已沉睡於南海灣,與陳民生先生隔岸相望。
說實話,第一次聽見羅拉說要海葬的時候,我是非常吃驚的。畢竟在我們這樣的大家族裡,逝去的長輩怎麼能不進家族墓園,再不濟的,也是要和爺爺一起進國家公墓的。
但我是全程跟著羅拉小姐尋找記憶的人,我對於羅拉小姐、陳民生先生和爺爺張靖塵的故事幾乎是完全知情的。所以知道羅拉的決定後,雖然吃驚,但也表示尊重。
只是,我很擔心我的父親會阻止此事,讓我無法順利完成羅拉最後的心願。
但讓我驚訝的是,當羅拉於春分日逝世後,要準備她的葬禮的時候,我把羅拉叮囑我的安排告訴了大家,很多人反對,但唯獨我的父親不反對。
而我父親作為當下這個大家族的最年長者,擁有說一不二的主事權利,有了他的支援,我為羅拉小姐準備的海葬比我想象中的順利。
我們先在靈堂舉辦了告別會,接著安排了火化,最後我們一行人包機前往了南海灣,和當地海葬負責人聯絡好後,我們乘著船出了海,在海葬區域把羅拉的骨灰以及羅拉喜歡的各種鮮花花瓣全都撒向了大海。
至此,羅拉的葬禮便已全部完成。
可完成了這一任務的我卻異常的空虛。
羅拉小姐把老洋房給了我,但她不在了,林姨也選擇了退休,偌大的老房子便只有我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羅拉的叮囑,我的父親不再催促我找工作又或者催促我相親,完全地放我自由了。
可得了這自由,我也迷茫起來了。
那段日子裡,我反反複複地想著羅拉的故事,想著我與她的旅行,我想,我得做些什麼。
首先,我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在老洋房裡整理了所有資料,除了羅拉寫在筆記本上的信,我也看了爺爺寫的那封自裁書,我把這個故事的資料全部整理好並書寫了一份檔案。
接著,我還把家裡的照片、特別是羅拉的成長照片相簿給找了出來。而且,我還在爺爺過去的資料盒子裡,找到了一份羅拉和陳民生訂婚時的新聞報紙。
直到看到那份報紙,我才驚覺,羅拉多次提及的那場訂婚禮的報道,沒想到保管得最完整的竟然是我爺爺。
我的心情一時很是複雜,但我想,這就是爺爺年輕時的複雜的情感吧。
我把這些資料全都準備了齊全,最後,聯絡了負責管理杭城羅家大院和張家大院的李國勝大叔,我把羅拉的故事告訴了他,也把收集到的資料作以輔證提交給他,我希望可以把陳民生和羅拉的故事加進到羅家大院的介紹中。
緊接著,我又再次把相關的資料和羅拉的故事檔案提交給了南海灣文化館,希望他們可以把羅拉的資料加進到陳民生的故居陳列室中。
那之後的事,就讓相關部門的人去斟酌了。
他們都對羅拉的故事深受感動,期間電話聯絡了我好幾次,問我關於這個故事的詳細情況。
等到二〇〇八年十二月,杭城和南海灣兩地的相關工作人員都聯絡了我,告知我,他們同意把這個故事和相關的照片、資料加入到介紹欄中。
到了二〇〇九年七月,相關的工作均已完成,他們邀請我前往參觀,於是我又再一次去了杭城和南海灣,當看到羅拉和陳民生過去一起拍攝的合照、包括那張訂婚照都被張掛出來的時候,我感到內心一陣輕松。
我想,羅拉小姐會開心的。
照片上的羅拉小姐笑著看著我,彷彿告訴了我這件事。
但是,他們沒有把我爺爺張靖塵的自裁書張掛出來,說那有損我爺爺的形象,畢竟我爺爺是有過重大貢獻的。我沒有阻止他們的這一決定,只是沉默的收回了他們退給我的筆記本。
就在那個時刻,我想起羅拉的話,於是徑直去了爺爺的墓前,把那筆記本燒給了他。
那之後,我便把這些事都遺忘在身後,我開著羅拉送我的車,遊歷全國,最後定居了西藏,在這裡開了一家咖啡店。
當然,也找了個帥哥作伴,日子過得很快活。
只是,沒想到日子一晃十五年過去了,羅拉的故事居然在網路上走紅。我吃了一驚,退休了的年邁的父親也忍不住打電話問我是怎麼回事。
後來,我才知道,旅遊業在近些年興起,陳民生的故居也有許多人參觀,他對羅拉深情的愛意透過網路告知了天下,隨即,羅家大院裡關於羅拉的故事也被大眾發掘。
因為我爺爺的那部分故事被隱藏,所以大眾對兩人的故事、分開的緣由等等有著千奇百怪的猜測,我不願人們對羅拉有任何偏見,於是,時隔多年,終於寫下了本書。
羅拉小姐永遠是美麗、驕傲、勇敢的。
寫至此,我忽然又想起,我和羅拉坐在前往杭城的動車上時,我就曾答應過她,將來要把她的故事寫下來、寫成書,要永遠記得她羅拉的故事。
現在,羅拉小姐,我終於兌現我的承諾了。
以上,就是關於這個故事的來由,也是羅拉和陳民生相愛一生的真相。
最後,祝諸君一生順遂,萬事無憂。
二〇二五年三月十三日,張嘉華留。」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