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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
十一抿嘴,自己這身子怎麼說也是一郡主,那麼識字做帳自然不在話下,更何況自己還有系統傍身,雖說自己的首要任務是先碰上來找郡主的人,但奈何胃裡實在空的很,若不先找份活計,賺點零碎,只怕自己得先餓死在路上了。如今難得有這麼份高收入,低體力的活,怎麼都得搶過來。
十一不語,拿眼瞪著九哥,九哥也不知為何,在十一的目光下,心裡莫名有些虛。吶吶的松開握著十一的手,見十一往吳江酒肆走去,怕十一闖禍的九哥跺了跺腳,趕緊跟了上去,墜在十一後頭。
十一拿著告示,大步進了酒肆,時間還早,酒肆裡沒什麼客人,十一一眼就看到了正將長椅從桌上往地上搬的夥計,這可不就是剛才貼告示的那一位。
十一上前,拍了拍夥計的肩,那夥計轉頭,瞧見是兩個乞丐打扮的孩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停下手中的活,沖二人揮手,“出去,出去,爺沒錢。”
十一也不鬧,只將剛揭下來的告示遞了過去,一旁的九哥甕聲甕氣的說道:“我們是來應招做賬房的。”只是這話語間沒什麼底氣。
那夥計見九哥縮頭縮腦的模樣,便知他是個沒本事的,便想打發他們走。可再一看身前略小些的娃娃雖不說話,可模樣瞧起來是底氣十足。這賬房先生多是年逾三十的老手,今日這告示也並非招一正經賬房,不過是賬房先生生了病,一時找不到人記賬罷了,故而招的人也不需多厲害,反正回頭還的請賬房先生重新算一遍。工錢也完全是要的急,才定的這般高。
賬房先生
夥計瞅了十一一眼,將擦桌的抹布往肩上一拋,拿過十一手裡的告示,“你們等會,我先去問問掌櫃的看。”
夥計轉身進了裡間,十一趁這功夫,四下打量起了酒肆,酒肆挺大,位置也好正對著東城門,南來北往的商戶,總有些要來這歇腳的,這兒的桌椅看上去都很新,連牆上掛的選單也是全新的,看得出這兒若不是新開的酒肆,就是剛翻新過,怕是一時之間有些缺人手。
十一不由想到從進門起,這偌大的酒肆,自己便只見到一個小二,也不知是時間尚早還是人手不足,十一餘光掃了眼正傻傻的站在身後,畏縮著身子的九哥。
夥計很快跟著掌櫃的出來了,一隻白淨的素手挑起門簾,緊接著出來一個身穿湖藍色滾邊素花斜襟襖的女子,年紀不過二十出頭,頭上只簡單插著一根繞枝銀釧,手腕上更是空無一物,十一一挑眉,倒是猜出了一二,只是這樣的女子能盤下這偌大的酒肆,若是背後無人扶持,怕也做不到。
十一在打量掌櫃的同時,掌櫃的也在打量她,同為女子,掌櫃的眼力自然比夥計要厲害的多。只一掌眼,便看出一二。女子不露聲色,面上始終掛著淺笑,“奴家吳高氏,是這吳江酒肆的掌櫃,敢問可是這位姑娘想應招賬房?”
十一不懂這兒的禮節,只簡單點了點頭,“高掌櫃好眼力,在下十一對賬本之事略有涉及,今日看那小哥張貼告示,故來應招。”十一操著一口沙啞的嗓音,忍著咽喉處泛起的不適,學著畫本上的江湖人士說了一番。
十一也想過不說話,可她並不覺得掌櫃會要一個啞巴做賬房,更何況這九哥做做體力活還行,可若說讓他開口與人周旋,怕是不出兩個回合,定會敗下陣來。為了大家夥的肚子著想,自己這口今日是非開不可的。
高掌櫃對十一的無禮視若無睹,相反她還有些高興,什麼不為五鬥米折腰,這都是些文人的氣節,觀這十一的模樣,許真是個讀過書的。高掌櫃聽到這沙啞的聲音頗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這倒也省了不少麻煩,畢竟她這缺的可不是一個真賬房,而是一個記賬師傅。這就意味了今日一整天,這師傅都得坐在堂裡,若是碰上酒品不好的來撒潑,就怕姑娘家臉皮薄,難以招架。
高掌櫃臉上笑容不減,對著十一說道:“十一既然能算賬,那麼也定然識字,且看得懂賬本,這樣吧,奴家這兒正巧還有昨日的賬沒對完,不如十一幫奴家對對。”
十一知道這是考驗來了,不過她也不慌,再不濟還有系統幫著,區區賬本自然不在話下。她伸手從高掌櫃手中接過賬本翻看,果然這酒肆才剛開張沒多久,賬本上記載的也不是很多,只是這古人的演算法看在鐘欣然眼裡,很是吃力。十一看了沒兩行就頭疼,忍不住喚出系統:“系統,快來幫我看看。”
系統:“好的,宿主放心,右數第三行不對,改成一十二文,第七行也不對,是二十九文……”
十一趕緊問高掌櫃借了筆,將系統指出的錯誤小心的圈了出來,又擔心自己字跡潦草,便索性讓系統控制著身體,將賬本上的錯誤一一改正。
十一有著系統加持,下筆飛快,在一旁看著的高掌櫃看著那畫滿圈的賬本,臉頰不自然的泛紅,這是她第一次嘗試自己經營這家酒肆,並不精通計算的她,光這些就已忙的焦頭爛額,故也聽從兄長勸導,花重金聘請靠得住的賬房先生,只可惜那位先生得下個月才能過來,自己又被這賬本惹的煩了,才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讓夥計張貼告示,招個短工,好將這後半個月渡過去,至於什麼賬房先生患病的說法,都是胡謅的。
高掌櫃沒等十一改完,便笑著迎了上去,“十一是個有本事的,這賬本也不用再對了,隨奴家去後院換身衣裳,梳妝一番可好?”高掌櫃上前合上賬本,本就只是試探一番,對賬這事到不急於一時。
看樣子這活是定下了,十一擱了筆,欣然開口:“好,只是……”她將目光放到了九哥身上,九哥從十一開始寫字起,就萬分侷促不安,等高掌櫃開口誇十一時才鬆了口氣,可一想到十一會記賬,明顯是個讀書人,和自己有著天壤之別,原先在十一面前樹立的大哥哥形象瞬間傾塌,只感覺自己在十一面前要低一個頭。如今十一看著他,就像是自己偷窺學堂時,見著先生責罰學生一樣,自己不自覺就成了那被責罰的學生。
高掌櫃也是個聰明人,至少在為人處事方面如此,她早就注意到了九哥,只是懶得問,一個她並不需要的人,何必花費心思去打聽,徒增煩惱呢,不過如今不一樣,十一是一定要的,那麼隨十一而來的人,也就不再是無足輕重的了。
高掌櫃笑意不減,“差點忘了,你叫什麼呀?”
“阿九。“九哥臉微紅,早熟的他是第一次和一個年輕女子交流,這女子的身份還比他高多了,這讓他再次侷促起來,手指不自覺攥緊衣角,原本想著自己找不到活也沒關系,至少十一有活幹,破廟裡等著的夥伴也不至餓肚子,只是心裡泛起的失落還是讓他無法忽略,如今高掌櫃一開口,倒是給他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
高掌櫃接著道:“阿九,這樣吧,你看我這也才一個夥計,用著也不夠,不如,你先在我這兒做幾天散工,至於工錢嘛……”高掌櫃斜睨了十一一眼,心裡略一斟酌,“一十文一日,如何?”
阿九頓時欣喜若狂,咧著嘴猛點頭,“好,好,好。”
就算十一再不懂,看到阿九開心的模樣,也知道這價錢已是不錯,估摸著還是看在自己份上高開的。
高掌櫃見十一併不反對,對著自家夥計招招手,“阿貴呀,你帶阿九去換身衣服,順便教教他。”
阿貴停下手裡的活,再次將抹布往肩上一甩,“誒,好嘞。”
十一也跟著高掌櫃去了內院,酒肆裡面是個小天井,阿九跟夥計去了一樓,十一則隨高掌櫃到了二樓,直至盡頭高掌櫃才取出鑰匙將鎖解開,十一跟著進了屋,屋子裡有淡淡的脂粉味,裝飾也多是些鵝黃的軟紗,這很可能便是高掌櫃的房間。
高掌櫃進了內室,過了會從裡頭端了套淺褐色的亞麻長衫出來,“十一試試這個。”
十一接過,去了屏風後頭,這衣服鐘欣然自然不會穿,她照例喚出系統幫她穿衣,等穿完一看,自己實在瘦弱,這衣服穿在身上尚顯寬大,把自己襯的跟個柳條似的,十一別扭的從屏風後出來。
高掌櫃可看樂了,“沒想到十一如此纖細。”說著抿著嘴上前將長過十一手掌的袖子微微挽起,“只是這身衣服已經是奴家這最小的了,十一且將就將就。”
十一抿唇不語,這衣服雖寬大了些,可也比自己原先那身破爛要好得多。高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