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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已過去十日,天香苑內,一如往常,眾人說說笑笑,日子過得極度輕松。秋若寒卻同蘇君河坐在一座小山前的亭臺之內,二人面前的石臺上,擺著的是一盤棋。但見黑白棋子錯落其間,初看時雜亂無序,仔細看去卻是仿若兩方人馬沙場上殺得慘烈激蕩。二人棋子落定,顯然是一盤平局。
蘇君河笑道:“這是第幾盤平局了?”
秋若寒道:“記不清了。”隨後望向天空,然後幽幽道:“前輩,你說這天地像不像就是一個棋盤?而芸芸眾生便是這黑白棋子,而下棋便是這天地間執行的自然規律:天道!”
蘇君河滄桑道:“人生的確就像是一盤棋,但是下棋的人可以是自己,也可以別人。自己下棋,不見得就能自由,作為棋子,也不一定就會任人擺布。”
秋若寒這時想到那天白羽舟問他的“道”是什麼的時候,他本來想說,我的道就是要自由。可是他身上有太多的瑣事,縱然沒有這些事,他於紅塵已有太多的牽掛,這些都是他捨不得放下的,那麼所謂的自由便是一紙空文了,所以他並沒有說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其實很多道理他都懂得,只是他卻是做不到。所以於自己的道,他也是有些迷糊的。此刻他的腦海裡浮現這些年來的經歷,那些心念牽掛的、那些討厭憎惡的一一於腦海浮現,這時只聽他喃喃道:“現如今我的道,其實不是自由那般簡單,而是大逍遙自在。”
一時之間,他的念頭通達,福至心靈,他的身上此時流轉著一種玄之又玄的韻味。神海之內,那後來形成的第五十座道宮,竟然變得如霧如雲,極其虛幻,以一種莫名之力,將那四十九座道宮緊密的連在一起。
蘇君河自是見到秋若寒的變化,眼前的這個青年,給他的震撼已經太多,此時的他,早已見怪不怪。隱隱間,他倒是有些期望,這青年到底會在大道上取得多大的成就。
虛無境是一方結界,除氣候與外界不同,但是日月星辰、天地萬物與外界無異。
夜深人靜,天邊星辰閃亮,於漆黑之夜透出縷縷星光,星光灑落,整個虛無境顯得祥和安寧,美麗至極。天香苑外,眾山之前,只聽到溪水潺潺。溪水於眾山間出,會與低窪之處,形成一條蜿蜒崎嶇的小河。小河兩岸水草橫生,鋪於清水之間,河水流動,帶動水草輕曳。無月之夜,小河上方的亭子中,傳來微微亮光,也是能看見那輕柔之美。
亭子是由六根柱子從河裡支撐而起,立於小河之上後面便是一條由木板鋪設而成的長長的走廊,是唯一一條通往亭子中的路。雨詩菲與柳天行靜靜的坐著,二人都沒有說話。半晌,柳天行終於開口道:“你們虛無境的星星真美。”
雨詩菲削了一個梨子,咬了一口,細嚼吞下後才“嗯”了一聲。柳天行便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下去。隨後結巴道:“那個······那個梨好······吃嗎?”
雨詩菲依然從容道:“好吃!”
柳天行這時在亭子中走來走去,好像很匆忙的樣子,雨詩菲走在石臺上上吃梨,好像沒有看見一般。柳天行終於走到她的面前,細聲道:“我······我······”
雨詩菲終於把整個梨都吃完了,然後道:“你什麼?”
柳天行終於深深吸口氣,然後深情的看向雨詩菲,然後道:“我想對你說四個字。”
雨詩菲這時不複之前那般淡定了,小心肝是直砰砰亂跳,其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會對我說什麼?他那深情地樣子,難道是說:“我喜歡你?”
想到這裡她的那美麗的容顏頓時變得羞紅不已,彷彿摸了一層淡淡的胭脂一般,美麗勝過了九天仙子。柳天行是一陣失神,怔怔的看著雨詩菲。
雨詩菲看著柳天行,柔聲道:“你要說什麼?”
這時柳天行的回過神來,憋了半天,臉色脹得通紅,他才擠出四個字:“我······借點錢!”
雨詩菲則是一怔,手中梨核直接掉落在地。就在這時,只聽到“噗通”一聲,顯然是有東西掉落到河水裡了。二人聽到聲音,都是回過神來。雨詩菲道:“什麼聲音?”
柳天行道:“能是青蛙上岸覓食,回到河裡,弄出的聲音。”
他的話剛說完,又是“噗通”一聲,這次他們沒有失神,便是聽得真切,這聲音大小,不是青蛙能弄得出來的。
兩人相視一眼,覺得甚是蹊蹺,便是拿出一大塊熒光石,照亮了整個水榭的下方。二人向下面瞧去,但見那支撐水榭的幾根柱子之上,好幾個人蜷縮抱著柱子。
在離二人所站位子最近的一棵柱子之上,李思琪的兩隻手便是緊緊的抱住那柱子。一雙如黑寶石般的大眼睛溜溜打轉,看著二人訕訕一笑。二人同時驚呼道:“你們······”
隨後看向另外幾根柱子,只見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自然有蘇柔雲,另外一個是羅戰。而這時水裡面又浮出兩人,張牧和古飛。
“嗷嗚······”
“我的百花釀!”羅戰一聲怪吼,興奮過頭,便是兩臂一張,“噗通”一聲便掉進水裡,激起片片水花,看得幾人是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眾人大笑之際,李思琪舉起雙手大叫道:“耶!羅狂······”
話還沒說完,便是又“噗通”一聲,掉進水裡,水花濺起一尺多高。張牧見狀,笑的好不燦爛,只是一時興奮,手忘了劃動,身子往下一沉,頭埋進水中,便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笑聲戛然而止。
此時輪到李思琪大笑,她這次學乖了,手和腳在不停劃動,沒有沉下水去。
雨詩菲看著水裡的幾人,一時哭笑不得,隨後狠狠的瞪柳天行一眼,她臉上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但是柳天行只感覺全身俱涼。雨詩菲慢慢的走到柳天行的背後,一腳狠狠的踹在柳天行的屁股上,叫道:“你也下去吧!”
柳天行發出一聲慘叫,隨後便是噗通一聲掉到水裡,水花激濺一尺餘高。此時正值蘇柔雲和古飛騰向亭子裡,便是看到了柳天行掉水的一幕,二人嘴巴微張,兩隻眼睛圓圓的瞪著,顯然被雨詩菲的行為驚呆了。雨詩菲則是若無其事的看了兩人一眼,然後拿了一個梨,快速削皮,然後便是大口咬下,彷彿那梨子與她有仇似的。
蘇柔雲眼睛溜溜一轉,便是嘻嘻笑道:“雨姐姐的修為真是高啊!柳瘋子子居然在姐姐的手裡走不過一個回合。”
雨詩菲狠狠的瞪著蘇柔雲,蘇柔雲忙道:“姐姐息怒,我有話要對你說,嗯,也是四個字:我······”
蘇柔雲還沒說完,雨詩菲早已要發狂了,便是大叫一聲:“滾!”
此時掉水的人也是剛剛上了亭子,便是被雨詩菲的獅吼給驚住了,這時雨詩菲再次大叫一聲:“柳天行,我與你誓不兩立!”
柳天行剛好上到亭子裡,倚在欄杆之處,聽到雨詩菲的大叫,身體不由向後一退,一個仰身。便又是一聲噗通響起,再次掉到水裡,眾人見狀,皆是捧腹大笑。
回到天香苑內,已是三更之時,眾人便是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了。深夜寂靜,屋外那剛長出的細葉草上,已有滴滴露珠凝聚,仔細看去,它們在以緩慢的速度生長,散發出淡淡的幽草芳馨之味。新的一天便是於太陽浮上地平線開始。
今天,蘇柔雲起的格外的早,她便是蹦蹦跳跳的跑到秋若寒的房前,將沉於夢鄉的秋若寒叫醒。秋若寒穿好衣衫,整理好床上一切,開啟房門,太陽光照進屋裡,格外溫暖。他打了一個呵欠,才問道:“什麼事啊?”
蘇柔雲已經迫不及待將昨天晚上事道來。
原來昨天傍晚之時,羅戰本來是要去提醒柳天行他的百花釀還沒請的。來到房門之處,便是聽到柳天行在與一女子談話,這女子的聲音羅戰一聽便知道是雨詩菲。他本來是掉頭就要走的,可是柳天行卻是約了雨詩菲於天香苑外群山之前的亭子中見面。
羅戰眼睛突然一亮,突然便是嘿笑一聲,帶著蘇柔雲幾人事先便是躲在亭子下面,要看二人演戲。當柳天行半天擠出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的時候,他們都暗道沒啥意思。可是當柳天行默默深情的看著雨詩菲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屏氣凝神,暗道好戲終於要上演啦!可是沒想到柳天行搞了半天居然是整出四個字:我借點錢。瞬間便是把眾人雷到,首先掉進水裡的便是張牧。可是沒想到柳天行後面的那句話更是奇葩,於是古飛沒忍住,也是噗通一聲掉下水。隨後蘇柔雲便是把事情一一道來,聽得秋若寒是大笑不已,暗道這幾人果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