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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趙紫馨迎了上去,嘴巴甜滋滋地喊了趙國威一聲。趙國威看見趙紫馨,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張開雙臂,讓趙紫馨擁進了他的懷裡。
趙紫馨在和趙國威深情地相擁後,變戲法似的,從包裡拿出了一套精緻的文房四寶,雙手捧著,遞給了趙國威:“爸,生日快樂。”
趙國威伸手接過,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老肖在一旁贊道:“國威啊,你女兒這麼有心,你這個當爸爸的,也是一種幸福啊。我真是羨慕你啊,生了一個好女兒。”然後,話鋒一轉,老肖看向了一旁的楊力:“小力啊,你給你趙叔叔送什麼禮物啊?”
這話說出口,對於站在自己面前,明顯兩手空空,也沒有揹包的楊力而言,就有那麼點不合時宜了。老肖似乎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站立當場,臉色有些尷尬。
而楊力,卻是從容不迫地上前一步,微笑道:“趙叔叔生日,身為小輩的我,自然會有心意送上的。”說著,楊力自然地接過了趙紫馨手裡的那套文房四寶,放在了桌上。
老肖吃了一驚:“怎麼?難道你是想說,這套文房四寶是你和紫馨一起買的?”
李劍軍聽得老肖的話說下去,只會讓楊力越來越尷尬,忙站出來打圓場道:“嗯,就算是一起送的就好了,這也未嘗不可。國威,孩子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楊力卻道:“外公,你先別忙,我所送的禮物,可不僅僅是這套工具這麼簡單。”
“哦?”李劍軍見楊力說得把握十足,當下也不再插口。剛才楊力和老肖的象棋一戰,李劍軍對他的表現可謂滿意到了極點。雖然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可是在不知不覺中,李劍軍已經站在了楊力這一邊,替楊力說話了。
楊力不慌不忙地拆開了桌上的硯臺和墨條,一邊低聲對趙紫馨說道:“幫我接點清水。”趙紫馨依言走開了,不一會兒,手裡捧著一個一次性塑膠杯,杯子裡裝的,是一杯冰涼的清水。
楊力滿意地接過杯子,磨墨要用冷的、清潔的水,不可以用茶或者熱水。楊力雖然沒有和趙紫馨刻意強調這點,但是顯然趙紫馨注意到了這點。
稍稍在硯臺裡倒了一些清水,然後,楊力拿起了一個墨條,在硯臺上磨了起來。楊力的姿勢很端正,墨垂直平正,在硯上垂直地打著圈兒。
楊力磨墨的輕重,快慢都很適中,因為他知道,磨墨時用力過輕過重,太急太緩,墨汁皆必粗而不勻。用力過輕,速度太緩,浪費時間且墨浮;用力過重,速度過急,則墨粗而生沬,色亦無光。
不必看楊力揮筆寫字,但從這磨墨的角度上,楊力已經頗有書法大家的架勢了。
趙國威眯著眼睛看了楊力一會兒,心中對楊力的興趣,也越來越濃。他和女兒的事情,他的高考成績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會書法?而且看架勢,造詣好像還挺深的樣子?
楊力磨了一會兒,又加了少許清水,接著磨。如此反複多次,楊力終於完成了磨墨這一道工序。
楊力磨完了磨,並沒有急於動筆,而是把墨周多餘的水蘸去,裝進匣子存放好。趙國威看到楊力的舉動,不禁贊嘆地點了點頭。楊力這一舉動,是為了讓墨條得以儲存。儲存在盒子裡,既可防濕,又不沾塵,還能防止幹裂,一舉多得。
嘩!
趙紫馨在一旁,一揮手,幾張宣紙就被揮了出去,整整齊齊地鋪在了桌面上。楊力拿起毛筆,掂量了一下,然後,拿筆在墨中蘸了蘸,開始在紙上寫字。
在楊力的手臂飛快地揮舞間,一個個力透紙背的大字躍然於紙上。
很快,楊力就寫好了,輕輕地放下筆後,趙國威已經迫不及待地沖了過來。剛才看楊力磨墨的時候,趙國威心中已經對楊力抱著無數的期待,現在,楊力終於寫完,自己終於可以見到這幅作品的廬山真面目了。
第一眼,趙國威看到的就是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厚德載物。
“哇!”
單純從內容上看,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成語。令趙國威驚嘆的,是楊力這幅字中,所體現的藝術價值。
看似點撇橫捺,簡單之極,實際上卻博大精深,包容著萬物,包容著百家。看似筆情墨趣,實則馳騁撕殺,正如狂風勁吹,正似暴雨猛下,而且,最令趙國威贊嘆的是……
“小力啊,你用的是哪一種字型啊?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趙國威捧著字帖看了半天,問道。
楊力心想,你當然沒有見過,因為這是我自創的字型啊。但是,楊力卻沒有急於回答,而是問道:“趙叔叔,你覺得這個字型怎麼樣?”
趙國威贊道:“好啊!我一見這種字型,就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仔細觀察,卻實在是以前沒有見過的。之所以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因為,這種字型,似乎包涵了所有其他字型的優點,並把它們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一般。我可以肯定地說,能創出這種字型的,肯定不是凡人。應該是書法屆的大師級人物吧?”
楊力聽得趙國威如此不遺餘力地稱贊著自己的字,心下也有一些不好意思,道:“趙叔叔如此誇張,我可有些受寵若驚了。不瞞趙叔叔說,這個字型,是我自創的。”
“啊?”
“啊?”
“啊?”
這次卻是三個聲音同時發出了驚訝的贊嘆,分別來自於趙國威,李劍軍和老肖。什麼?這種出色到了極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頂級字型,居然是眼前這個年紀不過二十年輕人自創的?這怎麼可能?
但是,楊力的書法造詣,卻是真真正正地擺在了所有人眼前,也由不得他們不相信了。如果這種字型不是楊力所創,那世間也沒有人能夠創得出來了。
雖然心裡已經相信了這個事實,但是三個人還是用著同樣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地瞪著楊力。
還好,趙母幫助楊力解決了這個尷尬。趙母從廚房走出來,將最後一盤菜放在桌上,大聲道:“開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