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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尹成飛帶回了祁隆,他被唐錦用唐門的□□折騰一溜夠,實在受不了就全說了,尹成飛又藉著祁隆承認受命刺殺史鼐撬開了史鼎的嘴,藉此案情算是真相大白!原來是史鼎經不住孝親王的拉攏投了城,但是史鼐一直心存疑慮,尤其是時日一長他們知道了章光鵬一直在貪汙治河款項、挪用糧倉和增加苛捐雜稅,這讓史鼐很害怕甚至每夜都輾轉難眠!黃河決堤後,史鼐是真的坐不住了,他悄悄的和史鼎說要去朝廷首告!可是史鼎怕自家也是摘不清楚一再的安慰史鼐,直到戶部的官員到來,章光鵬居然一不做二不休趁著晚間用膳的機會迷暈了戶部官員和隨行的禁軍將他們殺害!這件事觸動了史鼐,他和自家妻子商量要給京裡的賈赦寫信,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他和妻子的談話被章光鵬安插在史家監視他們的人知悉,密報章光鵬!於是章光鵬就叫來了他一直花錢養著的祁隆,在史鼐壽宴上實施刺殺,剛好沖進來的災民給祁隆做了最好的掩護,也給了章光鵬藉口!於是就有了他攛掇史鼎上書中正帝,言稱暴民作亂殺害保齡侯、搶奪糧倉,當然還有戶部官員的死也算在了災民的頭上!
只差章光鵬的口供罷了,尹成飛將證據一一列舉給章光鵬,促使他心底動搖!再加上水溶整理卷宗找到的他隨意增加轄下苛捐雜稅的證據,以及他一直假報花園府農事不順受災申請朝廷減稅而他將這部分稅收全部納入私庫的證據,和打死孫知縣的確鑿證據,一條條一件件擺在章光鵬的面前,他不得不認!據章光鵬自己交代,他從和孝親王成了連襟開始就幫著他籌謀當皇帝的計劃,包括賄賂自己的恩師李笑儒、拉攏朝中和他同窗的官員,後來他調任花園府,孝親王就開始透過他斂財,到史家兄弟的到來孝親王居然親自出面拉攏,為的自然是釜底抽薪將史家兄弟變成己用!
水溶將所有事情條陳分明的寫了一本奏摺,連帶著章光鵬與孝親王勾結的證據一起送到了中正帝的禦書案上!水溶一走一個多月就把事情全部查清楚、賑災的事情也都捋順了,中正帝本來是很高興,只是看到奏章上關於孝親王的證據他又很惱怒!李貴妃在旁邊幫忙研墨看到中正帝臉色陰晴不定只好道:“陛下,賢妃這次雖然産下的是公主,但是她還年輕,再說後宮還有很多人,一定會為皇上多生幾個皇子的!”她本是來彙報賢妃産育的事情,作為協理六宮的貴妃這是她最近最大的功績,她保證了三位皇妃生下皇子、皇女,皇後為著言嬪生下皇子不知道給了她多少臉色看,可是李貴妃卻知道這件事讓太後和皇上心裡對她高看一眼!
“不是公主的事情,朕已經有了五位皇子,不算少了!”中正帝合上水溶的奏摺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把賢妃幾個照拂的很好!”
李貴妃趕緊行禮道:“皇上謬贊了!這本是臣妾的本分!”她知道皇後一直在這三人身上用手段並且栽贓在她身上,可是她偏偏就是要保住皇上的這三個孩子!
“你比皇後大度!”中正帝感慨道:“這些年你把水煬教的也很好,十二在奏本上誇贊水煬勤勉,負責災民的重建從來不喊苦喊累,還跟著動手幹活,這很不容易!”其實水溶的奏摺裡也誇了水煒,主要是怕中正帝看完前面的話氣的爆血管才特意誇誇兩個皇子,但是中正帝太瞭解自己的兒子,水煒肯定不會動手幹活,水煬倒是有可能,他在大理寺的時候就跟著那些衙差抓捕人犯,從來沒誤過事!
李貴妃聽到兒子一笑道:“這孩子一向跳脫不知道有沒有給王爺添亂!”她謙虛了一句,心裡開心的是水煬經過這些事情一定能在官員中博個好口碑,據說大理寺的佟大人和右少卿一向對水煬贊不絕口,就連最不好說話的左少卿尹成飛都對水煬另眼相看,大理寺上下的差官們更是很喜歡這位三皇子!
中正帝長出一口氣道:“幾個孩子要是都和水煬這麼懂事就好了!這次賑災的事情還好讓老十二去了,否則不定出什麼岔子呢!”
“十二叔的身體可好?一去這些時日,那日太妃進宮還長籲短嘆的!”李貴妃笑著幫中正帝鬆鬆肩膀,這個男人心思多疑難測,但是沒想到這位十二皇叔居然就能入了他的眼!
中正帝拍拍李貴妃的手道:“十二沒說,朕也是著實不放心!可是朝廷上現在真的沒有人能比他處理事情更加的果斷和利索!朕也是無奈之舉!”
“皇上,其實這也是好事!你想呀!十二叔和霓裳單獨在外,沒準回來的時候太妃的心願就得嘗了!”李貴妃想起那日太後召見太妃跟來的柳側妃一嘴的酸話,人家小兩口在外難道還拘著不成?!
中正帝笑道:“要真是如此就好了!朕倒也算沒被太後唸叨!”
正在此時外面肅喜稟報道:“陛下,太後宮裡來人說:舞陽公主哭著進宮了!”
“什麼?!”中正帝詫異,這丫頭可不是個輕易會哭的人,什麼情況?!
李貴妃也驚詫的看著中正帝道:“不會是想駙馬了?!”中正帝搖搖頭,舞陽不是這麼不懂事的人!
中正帝帶著李貴妃來到太後宮中,就見舞陽果然眼圈紅紅的,中正帝一皺眉道:“舞陽,可是誰給你氣受了?還是駙馬遠行你不放心了?放心,十二剛來了訊息,駙馬賑災那邊幹的熱火朝天的!”
舞陽看看太後,接到太後的首肯才道:“看皇兄說的舞陽哪裡是那麼不懂事的?!駙馬跟著小哥哥出去是去幹正事,我只有支援的道理!這些日子閑了就進宮陪陪母後要不去三哥那裡和母妃、嫂子聊聊天,這幾日為著水燦要娶石馨的事情嫂子不痛快,我可是出力不少呢!不過是昨天我在家看了幾首不錯的詩文想著和人聊聊,就讓人請了十二嫂的表妹、賈將軍的女兒還有茹雲到家裡來!誰承想黛玉和迎春喜不自勝的來了,只有茹雲不見人影!我奇怪想再派人去問,才從小黛玉的嘴裡知道茹雲被她父親禁足了!”
“禁足?!”李貴妃微笑道:“那丫頭看著一向還好,怎麼做錯事了?”
“貴妃嫂子說的正是我想的,可惜我讓人打聽了才知道,為著我有時煩悶就近叫了茹雲過來作伴的事情居然有人說:李家沒家教,祖母過世不到一載居然不知在家居喪!”舞陽說到這裡氣憤道:“貴妃嫂嫂,我不是想壞你們李家的風氣,真的!我只是心中寂寥,茹雲又住在旁邊,讓她過來陪我說說話罷了!再說她本就九個月孝期,只是她父母孝期未過罷了,那個李夫人既不是她的生母又在行刑前休出了李家和她有什關系!現在的李夫人才是她的生母呢!再者我們又沒有歌舞,又沒有飲酒,每次她過來也都準備的素齋!怎麼就礙著別人了!”
李貴妃沒出聲,這些謠言她是知道的,不但如此她還知道是皇後的手段,因為她礙了皇後的路而自己的兒子礙了大皇子的路!中正帝一聽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是皇後的事,要不誰去沒事傳一個民女的閑話,不過是藉著李茹雲的事情打擊李貴妃罷了!太後也是很不高興,她對中正帝道:“你聽聽,兩個丫頭沒事做做伴讓人說成了什麼?!現在的人呀,都管不住自己的嘴!”
中正帝看的出太後不高興,她不是多喜歡李家的人只是這件事不該牽連舞陽!他對太後道:“母後也不要生氣,李笑儒自從被罰後還是有自省的,這樣吧!官他是不能再做了,朕給他找了個好差事,去給先皇守靈吧!朕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就這麼耽誤了!朕想了,水炆這個孩子不懂事,過些日子讓他把婚成了帶著媳婦去給先帝守靈,李笑儒跟著去正好可以指導一下他的學問!”
“皇兄,那這樣的話茹雲不是也要去守靈?!”舞陽在想自己的小夥伴是不是就見不到了!
“李笑儒是去守皇陵,帶上妻子、孩子是應當的!”太後在旁邊道:“再說了,她們家孝期滿了她就要嫁去西疆了,難道你跟著去?!”
“哦!”舞陽撇撇嘴,太後看女兒一臉的失望摟過她道:“你呀!真是為孃的天魔星!皇帝,這樣吧!哀家在這宮中寂寞就讓李茹雲到宮裡來侍奉吧!哀家認她為義女,封為清和縣主,等她父母滿孝就讓她從宮裡出嫁?!”一聽這個舞陽開心的點點頭,皇上趕緊應了下來!
李貴妃在旁邊笑在心裡,皇上的主意可真妙,李笑儒去了守靈也就這樣一輩子了,他甭想再從水煬和自己這裡得到什麼好處!再有那個二皇子的妾室和私生子可還養在李家,這一下倒是讓二皇子父子三人團圓了,只是不知道那位皇子妃知道後能不能容的下!再有李家離京去了皇陵,皇後也沒辦法再拿他們做筏子,尤其是那位頂著李孝忠兒子的倆孩子也會讓皇後望而卻步!
李貴妃上前給皇上行禮道:“謝過母後、皇上!”
中正帝抬手將她拉起來道:“李笑儒畢竟曾是兩朝元老又是李家出身,還是水煬的舅家朕該給他們些體面!”再說了,李茹雲畢竟是穆康安未過門的妻子,這點體面得給穆家!
太後在旁邊道:“關於李家皇上處理的很好,只是還有一個柳家,皇上要想想如何處理!”太後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前陣子很不幸柳實過世了,柳夫人在靈堂上居然大罵來弔唁的柳義,還說皇上對柳家不公!這話很多去弔唁的人都聽到了,弄得當時在場的靜太妃和林氏不知道該如何上前,好不尷尬!
“柳夫人在靈堂上口不擇言、口出狂背之語確是很多人都聽到了!宮裡的人也是傳什麼的都有,只是臣妾怕母後和皇上生氣勉力鎮壓罷了!”李貴妃無奈道:“昨日賢妃洗三,就連榮國公夫人都悄悄的和臣妾說起呢!坊間傳說皇上對待老臣不公,北靜王對王妃無情!”
“混賬!”中正帝這次是真發怒了,他看向李貴妃道:“宮裡的人你聽著,誰要是跟著胡說你就直接送去慎行司!”
“臣妾領旨!”李貴妃心中一喜,這裡面傳話的也有皇後的推波助瀾,誰不知道她最恨北靜王!
中正帝對太後道:“恐怕要勞煩母後,柳夫人狂背居然妄言朝政,請母後以太後之名下旨令她出家反省!”中正帝已經不信任皇後了,所以這件事要由太後做,最重要的是太後下旨不會讓人疑慮,等眾人不再關注柳家的時候柳夫人就可以病逝了!
“好!這個柳夫人太不像話了!”太後李貴妃那裡知道訊息心中本是不舒服,此時既然皇帝決斷了也正好處置了那不懂事的女人,當初就是她拿著老皇上的把柄來哀家跟前試探,好生的大膽!
舞陽在旁邊道:“皇兄,小哥哥的那個柳側妃也很不像話!”
“行了,你就別點火了!”太後拉住女兒道:“那個柳側妃有什麼事都等霓裳回來讓她處理,她才是北靜王府的正妃!”太後說的不無道理,無論柳絲媛做錯了什麼都該由穆霓裳這個正室出面。
水溶的奏本送到了中正帝的案頭,賈赦的家書也到了將軍府史太君的手上,看到史鼐和史鼎的事情經過史太君又哭了一通,這兩個侄子真是,史家的百年基業就毀在他們手裡了!好在賈赦說水溶會上本啟奏萬歲給史鼐的家眷減免處罰,畢竟史鼐一直還是有悔意的!史太君叫來王熙鳳道:“我想著即便皇上真的特赦了,你舅母、兄弟他們也再無容身之地,我的意思讓人收拾了我當年陪嫁的一處金陵的老宅子給她們居住,但是湘雲不能讓她們帶走,你讓你公公把她給我好好的帶回來!”
“是,您放心!我這就安排金陵看老宅子的人去收拾那邊的宅子,等人到了肯定能住!然後再放幾個伺候的人在裡面,只要不打眼我想著聖上不會計較!”王熙鳳琢磨了一下道:“林妹妹雖然經常回來但是她的屋子到底空著,等湘雲妹妹來了就住在那裡!”
“好!”史太君嘆口氣道:“娘娘生了公主我怕她心裡不自在,這些日子趕上進宮的時候你多勸勸她!”自從賢妃懷孕後一直追問王夫人的情況,若不是怕誤了賢妃和寶玉的前程史太君早就讓王氏病逝了,聽到賢妃問的緊她心裡自然不痛快,所以除了洗三,前些日子全是王熙鳳進宮去應付!
“老祖宗放心!”王熙鳳心道:宮裡那個地方生個公主倒是好事,至少不至於參與到大位的事情上,這萬一姑奶奶生個兒子,幾十年後我們家也得跟著不消停!
就在王熙鳳打發人去金陵安排一切的時候皇上的聖旨下達:章光鵬貪汙瀆職致使黃河泛濫名不聊生,斬立決,抄沒家産,家眷流放三千裡!史鼎貪汙受賄罪無可赦,判斬立決,抄沒家産,男子全部流放三千裡,女眷當街發賣!史鼐跟從史鼎,但看在其有悔過之心又因此喪命,只抄沒家産,家人全部貶為庶民!孝親王有負聖恩,指使章光鵬貪汙、行賄、擾亂民生致使民不聊生,削爵囚禁,由禁軍統領百裡晟軒從東疆押回!鑒於良太妃年紀老邁奉回宮中贍養,其他家眷全部貶為庶民,抄沒家産!
聖旨一出很多人都心中一振,皇上這次可是下了狠心了,連孝親王都一抹到底!緊接著沒多久,又一道聖旨:鎮國公府惡意拖欠國庫限期內仍不知悔改,抄沒家産、全家貶為庶民!
牛家人被趕出了國公府,因為之前他們把手裡的房契、地契都賣了周轉,這樣一來他們真成了一貧如洗,無奈的離開了京城流落他方!鎮國公府出事的時候被休回家的柳氏居然沒有一絲的表示,雖說牛家不厚道在先但是這裡畢竟還有她親生的孩子,一時間關於柳家人不仁善的傳聞塵囂卻上,弄得柳氏無奈跟隨自己母親去了庵堂出家!柳家就剩下長媳婦孫寧和一個柳天啟,柳天啟本來就是個紈絝子弟,即便家裡敗落了他也只會花天酒地的不務正業,沒錢了就伸手朝孫寧要錢,孫寧不給他就朝柳絲媛要!柳絲媛一夜間父親病逝,母親和姐姐出家,這個弟弟又不爭氣,她真是欲哭無淚!可惜靜太妃這次也沒有安慰她,主要是上次水溶說出柳家的事情靜太妃心存顧忌,加上太後下旨斥責她知道柳絲媛徹底成了廢棋!這樣一來等寒衣節前後穆霓裳回京的時候差點認不出來柳絲媛,這個面黃肌瘦、一把柴火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