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身上裹著不少紗布一臉疲憊的梁曦文穿過山門，隨後又繞過一道重重把守的山道，最後在山後小溪見到此生最尊敬的人，只是如今的無天法師再無他日仙風道骨，除了毀掉的五官之外，左臂已斷。

身子和體格更是奇差，昔日龐大威嚴的身軀如今骨瘦如柴，撐死就六七十斤的樣子，換句話說就是皮包骨了，遠遠看去頗為相像一具風乾的屍體，比埃及金字塔拖出來的木乃伊只好上一點點。

如果不是無天法師的眼睛還會轉動胸膛還會起伏，梁曦文怕是早以為師傅已經駕鶴西去，饒是如此，見到師傅比自己離開時還差的身體狀況，梁曦文止不住揪心和悲傷，眼淚難於控制的流淌出來。

“曦文，別哭！生又何歡，死又何哀？”

無天法師沒有回頭，卻能感受到梁曦文的氣息，他伸出唯一的一隻手，捏起面前一個盛放黑色液體的杯子，眯起眼睛抿入一口之後笑道：“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

無天法師左半邊肩胛碎裂大半深深地陷了下去，左邊地手臂也留在外賓酒店，袖筒空空隨風輕擺頗為落寞，雖然闊大的灰衣遮住了他的身軀不知道里面的傷勢如何，但想來也是格外令人驚心動魄。

身體的殘缺，相襯他剛才的言語，越發讓青門高徒變得如水悲傷，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失去至親之人，而是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卻無能為力，也正是這份愧疚，讓梁曦文發誓不違背無天法師最後意志。

這也是她擁護葉凌天的原因。

“聽說天豹失手了，聽說葉凌天受傷了？”

無天法師揮手讓愛徒在自己面前坐了下來，以一種豁達態度向她丟擲了問題，梁曦文收斂住臉上的悲傷，擠出一抹笑容開口：“天豹沒死，葉凌天也沒死，他們都還活著，但都可能站不到你面前。”

梁曦文沒有把話全部說完，但無天法師知道她的意思，那就是受傷的葉凌天無法站在他面前，也就無法從他手裡接過青門位置，這意味著前期很多努力都要付之東流，無天法師最後的心願也要埋入土裡。

不過無天法師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嘴角還牽起一抹難看的笑意：“看來情況有所出入，只是這算不了什麼，他不過來那我過去，竟然葉凌天無法來梁都參與儀式，那我就去天都給他主持儀式。”

“師傅，你去天都？”

梁曦文臉上湧現一抹震驚，隨後看著老人殘缺壞死的身子，她當然知道葉凌天過不來梁都無天法師過去天都也一樣，只是師父已經搖搖欲墜隨時會倒下，他這身子骨哪裡還能撐去天都？

當下搖搖頭：“我反對！”

說到這裡，梁曦文還微微挺直胸膛，丟擲了自己的建議：“師父，就算葉凌天過不來梁都，你也不用去天都授予他位置，你直接在記者會上宣告天下就行，有我們支援，沒人敢否認葉凌天合法性。”

這算得上沒辦法中的辦法，遠比無天法師辛辛苦苦冒著風險去天都要好，畢竟現在的無天法師分分鐘會死在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