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出“尤曼大概是霸氣慣了所以演小白花彆扭”這麼個理由來解釋她不在狀態。
今天換了個新人,估計要透過更難。
蕭導在心裡默默抹了一把辛酸淚。
書房裡香爐微醺,淡淡檀香充盈。
一道雪白輕盈的身影忽的從窗外翻入,微長的裙尾在半空一旋,如飄飛的蝶翼般優美,卻稍縱即逝。
轉眼案前便站了個笑盈盈的美人。
一直盯著尤曼的蕭導看見這笑,差點感動哭,這姑娘今天狀態很對啊!
沈堯抬起頭,朝來人露出一個極淺極柔的笑,隱隱無奈,眸底卻滿是寵溺:“阿九,你又不好好走正門。”
“誰讓你窗外有個鞦韆架,忍不住過去蕩悠幾下,便懶得繞去正門咯!”姬月九理直氣壯。
“你每次都有新理由,”沈堯悠悠說著,執筆再次蘸了蘸墨,一邊埋頭寫著什麼,一邊繼續道,“上次說因為我門口的小廝長得太兇,我特意換了一個,你又因為鞦韆,待會我便讓人把鞦韆拆了。”
“你們中原人規矩就是多……”姬月九撇撇嘴,咕噥一聲。
“你好不容易剛養好傷,就寫這麼多字,累不累啊?”姬月九好奇地湊過去,想看看他在寫什麼,“看書寫字,比騎馬射箭練功還累,父皇還天天逼我……”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在寫信,紙上大多字她是不怎麼看得懂的,但唯獨有一句,她全看懂了。
——近來已無恙,擇日即可歸。
“你要回中原了嗎?”姬月九不自覺地伸手揪住他寬大的袖擺,有些緊張地問。
沈堯當初受了很重的傷,在月涼國已經待了小半年。
時間說長也長,足夠兩人熟稔得勝過朋友,說短也實在短,知道他要走,便覺得這小半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她暗暗心生不捨。
沈堯忽然將她小巧白皙的手從寬袖拿下。
姬月九表情微微一僵,他這是……
下一瞬,卻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雙乾燥而略微粗糲的大手緊緊包裹。
他的手寬厚,溫暖。
“阿九,中原的四季輪迴很美,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沈堯認真而溫柔地注視著她的眼睛,卻心跳微快,“我喜歡你。”
他常常一副鎮定淡然的姿態,此時透白的臉頰上兩朵紅霞,卻出賣了心緒。
空氣靜默多一刻,他的臉便更紅上幾分。
半晌,姬月九突然撲哧一聲,忽而又掩唇低笑不止。
平日裡時常爽朗大笑的姬月九,此刻難得笑得矜持,桃花眼裡微光瀲灩,不勝嬌羞。
沈堯卻是沒意識到她的變化,只覺得她一直笑一直笑,就是沒有回答他,讓他很是窘迫不安。
“你不答應就算了,何必這般笑個不停!”他語氣有些發悶,突然放開她的手,兀自往外走去。
步履微快,竟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
姬月九連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銀鈴般的笑聲,伴隨著沈堯最想聽到的話:“你真蠢,我不過是開心才笑個不停,我們這就去跟父皇說,我跟你一起去中原!”
“卡!”蕭導及時地喊了一聲,臉上笑出了花,“完美一次過!”
簡直不能再滿意了。
昨天雖然也過了,但尤曼演的勉強,哪都到位,就是心沒到,沒有靈氣,而今天簡直跟換了種心境似的。
這個剛換來的新人表現得更讓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