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強第二天中午給周程拿來了電話號碼和地址。
周程也只給了其中一部分的錢他，剩下的等她把電話號碼驗證過了才給。
餘強想了想也沒有異議。
“明後天是禮拜，我三姐應該回家，那我星期一再過來找你。”
周程笑咪咪地應了。
餘強在周家門口把事情說完就走了。
正好鄰居平姨從外面回來看到，給周程打了個招呼後就隨口打聽了一句，“這個人是誰呀？你同學啊？”
周程搖搖頭，笑道，“這是餘芳的弟弟。”
平姨頓時來了興趣，“原來是她的弟弟呀，看著是長得挺像的，他們家裡幾個兄弟姐妹呀？”
周程讓她進自己家裡坐一下，平姨滿口答應。
邊往家裡走周程邊告訴她，“……餘芳家有四姐弟，前面三個都是女兒，最後一個是兒子，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一個，餘芳排第三，前面兩個姐姐都嫁了。”
平姨聽著點頭，“女兒多也挺好的，家裡負擔也不重，女兒比較懂得父母的辛苦。”
周程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餘家很寵最小的兒子，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三個姐姐也無可奈何。”
平姨這時候才品出味來，咂咂嘴，“這樣可了不得了，那就算是一個兒子也不能這樣寵啊，那以後不是害了他嗎？照你這樣子說，餘芳的父母是比較重男輕女的那些人了？”
周程點頭，這時候已經進到屋裡，吳秀英也在屋裡，她準備去睡覺的，看到鄰居進來，就笑，“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啊？”
平姨回道：“我哪天沒空啊？想著吃完飯也沒什麼事做，把之前買的那件不合適的衣服到街口去改一下，剛回到家門口就碰到了姍姍跟餘芳的弟弟，正想過來跟你說說話。”
吳秀英笑著搖頭，“你這是找姍姍打聽吧？哪裡是找我？”
“看破不要說破嘛！”平姨哈哈地笑，“你也幫我聽一下，聽說餘芳家裡面比較重男輕女，三個閨女一個兒子這樣，你說要是這樣的話，他們家女兒的聘禮是不是很重呀？”
“聽說是挺重的。”周程點頭，她有意讓平姨多知道點餘芳家裡的情況，“聽說她兩個姐姐嫁的都是拿聘禮比較多的人家，第一個姐姐不知道多少，第二個聽說是6000以上，這其中不包括給小舅子買的錄音機。”
這下子不止平姨就是吳秀英也吸了一口氣。
“那他們家的女兒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娶得起的。”平姨喃喃道。
吳秀英看了她一眼，也提醒了她一句，“餘芳比兩個姐姐的工作更好一些，她的聘禮估計只會多不會少。”
周程也覺得是，“餘芳家裡現在幾乎只有她一個人在外面掙錢，他爸爸雖然在外面幫人家拉車，但是那錢沒幾個拿回家的，不是買了煙就是買了酒，或者是拿去打牌。餘強又是遊遊蕩蕩沒有工作，家裡面幾乎是由余芳撐著，要是餘芳嫁人，他們家算是沒有了棵搖錢樹，這可以想象，餘芳的聘禮會多重？”
平姨有些驚呆了，“這……”
吳秀英嘆了一口氣，“我覺得呀，這樣的家庭就算拿了大筆的聘禮出來，娶了他家的女兒還沒有完呢，兩個小年輕結婚之後不能不回孃家走動吧？到時候逢年過節什麼的，禮節錢跟孝敬費肯定少不了，要是平時再有些什麼事，伸手過來問你拿，你也不好意思說不給。”
平姨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剛才臉上還帶著笑容，這時候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可不是嘛，之前還覺得餘芳這個孩子挺溫柔大方的，沒想到家裡面是個這樣的情況。我們家大志沒什麼本事，那工資撐死也就是那300多塊，他工作這幾年，也沒存個千來塊，我們兩個老的雖然咬咬牙還可以幫他拿出這個聘禮來，但是不能幫他一輩子呀……我回去要好好琢磨琢磨，也不知道大志那個臭小子有沒有陷進去拉不出來……”
平姨沒待多久，風風火火地就走了，想來是回去想對策去了。
吳秀英也覺得大志跟餘芳不合適，大志幾乎是她看著長大的，心裡面更加偏向大志一點，也不想他娶一個孃家無底洞一樣的老婆。
“你平姨回去肯定會去打聽的，要是餘芳家裡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平姨估計不會答應的，他們家裡面又不止大志一個兒子，不能把家裡面全部的積蓄都給了他娶老婆。”
周程點點頭，這事情也只有靠他們自己商量去了。
晚上週程下班回來，發現蘇圓也回來了。
這孩子看著就瘦了，看到她，蘇圓就撲過來，“表姐你下班了，我想死你了，嗚嗚……”後面那一句是假哭來著。
周程扶著她的肩膀，上下把她打量了遍，也給她誇張地來了一句，“好孩子，你受苦了！”
蘇圓連連地點頭，“真的真的真的是好累呀！”
端菜出來準備吃飯的吳秀英聽到，不由就覺得好笑，“現在知道了吧？出來工作不是那麼容易的。”
大家坐下來吃飯，蘇圓對著肉就兩眼發亮，用狼吞虎嚥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吳秀英看著就有些心疼，給她夾了一個雞腿，“慢點，真是可憐，在廠裡沒有肉吃的嗎？”
蘇圓搖搖頭，“沒有，就算有也只是兩塊肥肉，肥肉我吃不下，雞蛋只是零星的幾塊，只吃過一次，平時的那些菜連油都捨不得放，那些飯又粗糙又黃。”
“真是可憐，一天上這麼久的班，吃又吃不好，這怎麼搞？怎麼樣了你這三天？還做得下去嗎？”
蘇圓還是點了點頭，“雖然辛苦了點，但是怎麼說也是一份工作，他們說習慣了就好，可能我還沒有習慣吧。我媽說吃點苦是不虧的。”
周程有些意外，“圓圓，你真的繼續做呀？那你準備在宿舍住還是回這裡住？”
“還是回家裡住吧，在那邊吃又吃不好。”吳秀英說。
蘇圓搖搖頭，“要是我上白班的話就回來，上夜班的話就在宿舍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