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為誰拖延時間，我就是單純想要嚇你結果沒嚇到而已！”男鬼的臉被齊千捏得變形，看不清楚是黑色還是深紅色的嘴唇，被迫撅起來說話。
齊千微眯眼眸，不動聲色地盯著他看。
男鬼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他的眼神卻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似乎是在用眼神示意齊千，他的身後有什麼東西。
齊千抬高視線，越過男鬼的肩膀往後看——
什麼都沒有，是空蕩蕩的樓梯。
樓梯？
樓梯通往下一層，而下一層就是爛尾樓的底層，走兩步，就會出爛尾樓。
叫齊千的名字從而把齊千喚醒，還時不時出現的無力聲音，似乎在爛尾樓外。
難道，男鬼拖延時間，就是為了讓他見不到那道聲音的主人？
這麼一想，齊千覺得很有可能。
那聲音的主人曾讓齊千發覺這裡有危險，如果不是他本身強大，很有可能會被這男鬼給弄死。
男鬼欺軟怕硬才會變成現在這樣，要是遇到一個弱雞，肯定是另一幅模樣。
男鬼是壞的，毋庸置疑。
以此推論，外面叫齊千名字的那道聲音，至少沒有害齊千的心，否則不可能提醒他這裡有危險。
齊千鬆開手，把男鬼丟下，最後問了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就像是火炭一樣，令男鬼嘴唇顫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見狀，齊千無趣地翻了個白眼，準備起身下樓。
但就在這時，他的意識忽然清醒。
齊千睜開了眼。
透過窗簾照進來的淡淡陽光，不算很強，不刺眼。
齊千轉動腦袋，側過臉去，看見了平躺在床上，被子蓋得整整齊齊的陳剎。
陳剎的眼睛閉著，呼吸平穩。
他還在睡。
不。
齊千剛看陳剎沒幾秒，就見陳剎的眼皮微微一跳，隨即睜開眼。
像是有感應似的，陳剎睜眼的時候，視線正好和齊千撞上。
他的眼神完全沒有剛睡醒後的慵懶，反而在意識回籠的一瞬間，就擁有了高度戒備的警惕，和一閃而過的殺意。
齊千覺得有點懵。
他一直都在做夢嗎？
那種真實的觸感，黏稠的血液有多滑膩他很清楚，那是無法在夢境中偽造出來的。
可事實告訴他，他的確在做夢，還夢到了那麼噁心的東西。
和死掉的男人。
操！
真他媽晦氣！
齊千暗罵兩句。
陳剎回過神來，動作利落地坐起身，任憑溫熱的薄被滑下他的身子。
他戒備而警惕地環顧四周，在心裡和系統取得聯絡之後，才逐漸放鬆僵硬的身體。
他做了一個既詭異又真實的夢，好在他有足夠的身手，在夢裡成功地把那東西給解決了。
放鬆下來的陳剎，看向還躺在床上的齊千。
他正在把黏在牙齒上的棒棒糖扯下來。
奇異的念頭再次浮現在陳剎的腦海裡，他這次不由自主地開了口：“不會蛀牙嗎？”
聞言，齊千停住動作，澄澈單純的琉璃眸望過來，“哈？”
陳剎眨眼，指著齊千手中的棒棒糖，口齒清晰地問：“含著它過夜，不會蛀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