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引導人並沒有明確說明規則，規則都隱藏在他的字裡行間之中。
老手們也是因為有過經驗，才暗自琢磨出一套固定的規則來。
齊千明明是新手，卻能在短短時間內，迅速摸清隱藏的規則。
李蒙看齊千的眼神，再一次發生變化。
他覺得齊千絕對不簡單，同時也在慶幸自己早早地來到齊千的陣營。
這個選擇，很正確。
…
張陽屬於膽子小的。
他看見屍體被扔過來的那一瞬間，就趕緊轉過頭去面對牆壁，假裝無事發生過，心臟跳得砰砰響。
“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有屍體，沒有血……”張陽閉著眼睛，低聲嘟噥著，冷汗從他的額角滑落下來。
突然，他的肩膀上有人拍了一下，薄涼的聲線透著細微的笑意，“張陽，走了。”
張陽一愣，睜開眼，餘光瞥見拍他肩膀和說話的人是齊千。
齊千明顯是從屍體的方向走過來，而且張陽也記得，屍體被丟擲來的時候，只有齊千離屍體最近。
他好像還聽見齊千和陳剎討論屍體的情況。
可是，齊千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根本不像剛剛才近距離接觸過屍體的樣子。
他……他怎麼一點都不害怕？
張陽愣愣地盯著齊千看，眼中滿是不解和好奇。
張陽直白的眼神讓齊千停下腳步，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扭頭問陳剎：“我的臉上有血嗎？”
該不會是剛才看屍體、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血液濺到他臉上了吧？
不然張陽幹嗎要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
一想到臉上可能會有被剝了皮的屍體的血，齊千心中就感到一陣噁心。
他往陳剎面前湊了湊，讓陳剎更加清晰地看他的臉，“幫我看看，仔細看，要是有的話就趕緊幫我擦掉，謝啦。”
齊千和陳剎之間的距離，本來就不遠。
齊千是比陳剎矮一兩公分，可看起來並不明顯，他這麼往前一湊，簡直快要湊到陳剎的臉上，鼻子都快要靠在一起。
陳剎的黑眸驀然一僵，在此刻，他不知所措。
不知道是因為突然捲入鼻尖的甜香，還是因為眼前這張被放大的，清雋精緻的臉。
他一向如死水般沉寂的眼神，像是被一塊石子打中，幽幽激起一陣陣盪漾的漣漪。
陳剎眼眸微垂，擋住波動的眼神，仔細打量齊千的臉。
奶白的肌膚細膩乾淨，看不到任何汙跡——連稍微大一點的毛孔都看不見。
“沒有髒東西。”陳剎略微變得沙啞的嗓音，冷沉地說道。
聽到答覆，齊千莫名其妙地揉了揉臉，下手力道之重，把他的臉都揉變形了。
一邊揉搓，一邊自言自語：“奇怪，我臉上沒東西他那麼看我幹嗎？難不成是看我帥？”
齊千掃了張陽一眼，發現他還保持著原來的神情。
好看的眉毛挑起一根，不過也沒有再深究。
齊千走到那堆磚前，抱起十個磚塊，往樓上走去。
陳剎抱了二十個。
兩人上了樓以後，齊千發現陳剎抱得比他多多了，問：“你幹嗎拿這麼多？是不是要顯擺你比我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