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的手機呢?手指不斷碰到粉筆盒,遊走在板擦和教具之間。
就是沒摸索到手機的影子。
“同學,可以幫忙照一下講臺嘛?我手機好像找不到了...”範念念著實有些驚慌,嗓音都急得沙啞了,乾澀的嗓子不得不向對面的同學求助。
“對,我們教室停電了,你能來一下嗎?現在好黑的...”那是,順著光亮看去,胡梓語在視訊通話?
“不好意思哈,範念念,你的手機好像不在講臺上,你想想是不是放在別的地方了?”耳邊傳來一個同學的聲音,可範念念的眼神卻始終盯著胡梓語的右手。
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帶有貓耳朵吊墜的手機殼應該不是她的手機吧?
那可是B城某知名作者的周邊,“不用了,我想我已經知道它在哪裡了!”下一秒,兩位同學也順著範念念的眼神看過去。
果然,胡梓語左手捧著一個手機在影片,右手還拿著另外一個手機!
“胡梓語!我的手機呢?怎麼,現在還學會拿別人的手機了?”原本就對胡梓語有意見,千提防萬提防萬萬沒想到第一個碰她手機的居然會是胡梓語!
“梓語,還不快把手機還給念念,念念找了好久了都快急哭了...”
可不是嗎?這部手機是範念念和老韓聯絡的唯一紐帶,她從來不允許別人碰她的手機,包括她身邊最親密的人,要是這部手機丟了,範念念估計會瘋掉。
“不就一部手機嘛?就是拿錯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至於這麼針對人嘛?喏,還給你!”胡梓語表情輕蔑,倒覺得還是範念念的不對了,淚水在眼窩裡打轉,清灰的臉上滿是不屑。
“就是嘛,可能就是忙忘了,你朋友怎麼回事?一個大作家還這麼在乎一部手機?這該不會是個清貧的作家吧?”手機那頭的聲音範念念聽的一清二楚,果然什麼人能和什麼人玩到一塊去,簡直狐朋狗友聚一堆啊。
啪,手機隔空掉落,範念念無奈的笑了兩聲,“那也總比某個需要還貸款的大小姐好吧!”痴笑,三人親眼看著範念念把自己的手機摔掉。
她當然不忍心啊,畢竟那部手機是和老韓聯絡的唯一紐帶,可她範念念也需要自尊!她才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呵,不過是個作家嘛?有點名分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說到底不還是景天大學的學生嘛?不好意思,這段已經錄下來了,有本事貼吧見!”滴,影片結束通話!
無奈的表情瞬間佔據範念念的臉頰!原來在背後幫助胡梓語的是這個男人,怪不得小劉一時間並沒有搞定貼吧,實在是想不到這種人居然還會有朋友!
“念念,不是你聽到的那樣,這裡面應該有誤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念念,你聽我說,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胡梓語的聲音讓範念念覺得噁心。
不是那樣?難道是哪樣?難不成胡梓語是被迫的?看著貼吧裡胡梓語的微信收款碼,範念念直接頭也不回的徑直走出教室門。
可還是好巧不巧的碰上了錯過一場好戲的安琪,揹著揹包的安琪手上拿著兩個粉嫩嫩的小風扇,剛想遞給範念念一個,卻不曾想一下子被推了出去。
“怎麼回事?念念,黑板報弄完了?”跑著跟在範念念後面,眼神有意無意的撇著那張鐵青的臉,“是不是又遇到什麼噁心的事情了?別跟胡梓語一般見識,書包裡有你愛吃的零食...”
一路全程走回去,兩人一句話也沒有多提。安琪就這樣跟在範念念後面,一路跟到宿舍門口。
“進去吧,都到宿舍了,還不進去等什麼呢?”瞅著那張委屈到已經泛紅的臉蛋,眉梢尾還有明顯的淚痕,抽抽巴巴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話聲:“手機摔了...”
“什麼?誰摔的?你自己?”估計也是,除了範念念,她那部愛不釋手的手機都捨不得讓別人碰一下,更別說親眼看著別人摔壞了。
“不會是老韓送你的那部吧?”範念念在高中發生的事情,作為同桌的安琪多多少少也有耳聞,能讓範念念如此寶貴的東西,一定和那個男人有關。
“你和他還有聯絡?”弱弱的幾乎是貼近範念念耳邊問話,“你要不想說就當我沒問,不過那手機...”
“不該知道的別問!”扔下一句話,開門直接躺屍在床上,進去宿舍一句話都沒有甚至一個眼神也沒給安琪。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就連星星也沒有幾顆,看了一圈不知道月亮躲到哪裡去了,估計明天應該有雨。
學著範念念的樣子,安琪在陽臺來回走上了幾遭,並沒有什麼發現,也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現在的範念念,雖然不知道她和老韓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老韓這個人似乎是範念念的一個執念。
是一種說不透看不清的感覺。
雙腿走到範念念床邊又溜達回來,手裡抱著一部全新的手機,卻顫顫巍巍的不知道該怎麼遞給範念念,這應該是安琪此生最糾結的一次抉擇了吧。
她居然要主動跟範念念示好,居然還是以這麼卑微的方式。
“念念,要不你先用這部手機...我知道這裡面沒有老韓,也沒有你和老韓的回憶,你先用著,那部手機等緩緩修一下啊...”說到這裡,連安琪都沒有勇氣再說下去。
宿舍的其他幾個人更是處於朦朦的狀態,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是安琪得罪了範念念...
“反正用不用隨你吧!”忍不下去了,安琪開門把自己關在了外面。
而躺在床上的範念念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哭的泣不成聲,可高傲的她愣是沒發出一點聲音,換了個姿勢繼續躺著,雙手抱著自己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那是她和老韓的回憶,卻被她親手打碎了...
夜,是那樣的寂寥與寒冷,一股冷到冰點的溫度直直扼住範念念的喉嚨,呼嘯而過的晚風衝刺在耳邊,坐在窗臺前的女人惡狠狠的看著玻璃中的影子,滿臉淚水與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