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陛下笑著搖了搖頭,“管相爺和丘大將都看好的人,到底是誰不配?”
他鄭重其事地把身子往前探了探。
“管闊啊,你要明白,他們憑什麼有資格覺得你不配?他們那都是虛的,是朕賜予的,今天朕說他們是,他們就是,明天朕說他們不是,他們就什麼都不是,而你不同。”
“什麼叫資格?管清和的兒子,丘戰神的學生,這就叫資格!這才是實的,即使以朕的偉力,也是無法收回來的。除此以外,身份?地位?這些算什麼,朕什麼都可以賜給你,朕可以讓他們對你高攀不起!”
陛下的身子又往後倚靠了上去:“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朕的好孩子,看中了誰?”
管闊看了看陛下,不禁心想,雖然看起來有些可笑,但是,什麼叫霸氣?的確,陛下這就叫霸氣。
長安,各大巨頭橫著走,陛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你一直都是巨頭,陛下把手伸過來輕輕碰一碰你,你就馬上會跌到地獄。
陛下說得對,那些都是虛的,他都可以輕輕鬆鬆地收回,而唯有管清和和丘鏡山的教導,陛下是無可奈何的。
管闊心中覺得好笑,心想自己看中了誰?這倒是的確沒有想過。
今天和他聊了那麼多,陛下的心情極好,或許陛下已經很難會有這麼放鬆的時光了,看到他許久沒有說話,倒是帶著一種莫名的笑意,一直都在等待著。
好長好長時間之後,陛下說話了。
“曹紅藥,性格潑辣,有見地,有主見,獨立性強,敢於擔當,人也長得不錯,你覺得怎麼樣?”
陛下的語氣顯得有些循循善誘。
管闊搖了搖頭。
“徐夢珊,她的父親可是朕很得意的愛卿,她的姿容也是無雙,如詩如畫,美若天仙,在整個長安,整個大唐,屈指可數,唯一的不足就是性格內向,不善言辭,像一根木頭,不過可笑的是,我們大唐的文人才子們偏偏喜歡這種的,讓她成為了我大唐十大美人之一,不知道管闊你怎麼看?”
管闊你怎麼看?他的腦中一團漿糊,覺得今天的陛下老不正經的,順勢搖了搖頭,等他清醒了一些的時候,頭都已經搖好了。
但是陛下很顯然依舊興致勃勃。
“朕覺得不太應該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徐夢珊那丫頭的美麗,雖然比不上朕的惜芸,但是也足夠說是傾國傾城了,管闊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管闊笑了笑:“我都不認識她。”
“那你總該見過吧?”
“見過。”
“是不是美若天仙?”
“的確是的。”
“心動嗎?”
“不心動。”
……
陛下很明顯是頓了一瞬間,他的循循善誘失敗了,不過他可不生氣,現在說的可是令他感到很高興的話題,他最喜歡美人了,也喜歡給自己喜歡的年輕人賜婚美人。
他開始往後靠著,閉目養神,口中卻是輕聲自語。
那些自語之中充滿了某種自負與自戀,還有得意洋洋:
“朕的大唐,江山如畫,美人如花,美人如此之多,管闊啊,朕都幫你挑得眼花繚亂了,容朕好好理一理思緒,管清和的兒子、丘鏡山的學生,可不能夠隨便送了出去。”
管闊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了,陛下的確是很喜歡心血來潮,做出許許多多在別人看來意氣用事而會導致嚴重後果的事情,此時此刻的陛下,真的是……任性啊!
他喜歡的人,他就送你上天,誰惹他不高興了,管你位高權重還是職責重要,他一腳踩得你永不翻身。
當此時的管闊,心裡面是凌亂的,陛下興致這麼高,他不可能說陛下您還是洗洗早點休息吧,暫時臣不想娶姑娘。誰也不會知道他說出這些話之後,陛下會不會發怒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他真的很擔心像陛下所說的那樣,莫名其妙的就被對方隨隨便便找一個“窈窕淑女”送了出去。
而且他知道,外面的那些文人才子們,還有各府的千金以及千金的爹孃們,一旦知道他現在站在這裡和陛下“討論”這些話題,就算沒有扒了他的皮殺了他的心,也會有自殺的心。
他猜想,如果當時,被賜婚的不是廣袖招展,眸光望天下的廣樂公主李惜芸,也沒有李擇南的陰謀,估計那些用不公正目光看待自己的姑娘們,真的有可能會用自殺來威脅。
他的那種忐忑等待並沒有太久,陛下便很迅速地把腦中的美人粗略理了一遍,繼續開始了。
“看來,太外向的你不喜歡,太內向的你也不喜歡,朕想了想,那就折中吧。”
管闊心想這都能夠折中,怎麼個折中法?
“江滿庭,這個丫頭,雖然容貌普普通通,姿色中等稍上,但是端莊大方,淑雅有禮,在朕見到過的各府千金之內,算是最有大家之氣的姑娘之一了。就連徐夢珊你都能夠不動聲色,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單單注重容貌的年輕人,畢竟朕可以說,除了朕的惜芸,就是其他的各位公主,在徐家千金的面前,都會黯然失色,大唐第二美人之稱,當之無愧。”
管闊不得不腹誹,對於廣樂公主李惜芸的美貌,陛下這是有多麼得意和自信?不過的確,除了那一位無敵是多麼寂寞,含苞待放的南吳小公主殿下姬如是,他倒是真的沒有看到過可以和李惜芸相媲美的妙人兒。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此處省略那個字)。
管闊他還是搖頭。
不是他看不上人家,也不是他“謙虛”而真的像先前所說的那樣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而是經歷了那麼多,他的心淡了,以後他的心態不知道會怎麼變化,但是最起碼在當下,他寧願和鐵山無可雷他們在北疆鐵馬冰河地打光棍,也不願意看到那些自命清高的大家千金們得知陛下的賜婚之後哭爹喊娘要死要活的做作樣子,不然的話他指不定自己會不會對著那些情不自禁破壞掉自己大家閨秀樣子的“大家閨秀”鄙夷地指著,對著遙遠的北疆兄弟們道一聲:
“嘿,兄弟們,你們看那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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