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閆科長？我怎麼沒看見？”江挽面不改色地掃過閆幸的臉，他就像真的沒看到閆幸般四處張望了下，最後又回頭看向了導醫。
“我也沒看到，你是不是眼花了？”向晚也四處張望了下，彷彿真的沒看到眼前這個大活人。
“……”導醫訥訥地坐回了位置上，他自然也看見了閆幸胸口上的工牌，所以當時想說什麼的他就立刻閉了嘴。
“我看錯了，剛才把他看成閆科長了。”導醫悻悻地改了口，畢竟他的須知裡也有真假閆科長那一條。
第一，請務必切記精神區的科長是閆幸閆科長，且閆科長從不會佩戴工牌，若你遇見佩戴工牌的閆科長，請立刻無視掉他，不要回應，也不要主動打招呼。
“我有他這麼矮嗎？”江挽懶懶地抬眸看了導醫一眼。
“沒有沒有。”導醫急忙搖頭，他雖然改了口，但是他就是會下意識去看站在大堂裡的閆幸。
而這個閆幸就靜靜地站在那裡，他一動也不動，彷彿在賭向晚和江挽會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
但他想多了，向晚很快就將閆幸拋到了腦後，她伸出細白的手指，輕輕地敲在了導醫臺上。
清脆的敲擊聲讓導醫瞬間回過了神，他勉強地笑了笑，開口詢問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關於那個塑膠假人的規則。”向晚聲音清脆，她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需求。
“有的有的。”導醫急忙點頭，生怕惹到眼前的這個實習護士，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怪異的語氣將規則背了出來。
“請務必記住，精神區內不存在塑膠假人，他們都是病人假扮的，若你遇到他們，請務必立刻通知護士，將他們帶回病房，決不能讓他們離開精神區。”
“……”向晚垂下眸子，她仔細思考著這條規則，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這塑膠假人的定位就是真人，或者換句話說，精神區應該有不少這種塑膠假人，而且他們應該都是真人。
可是有點奇怪，葉骨看起來真的不像精神病人，準確來說，他其實更像玩家。
但問題又來了，為什麼一個副本里會出現兩批不同的玩家？而且看葉骨的樣子，他應該不是剛進入副本，相反，他對自己的情況很瞭解，知道這是在精神區，知道自己可以申請複查。
“還有嗎？”江挽聲音冷淡，他抓起少女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沒有了，就這些。”導醫搖了搖頭，他現在已經放鬆了下來，完全沒有剛見到這兩名實習護士時的緊張。
“走吧。”江挽捏了捏向晚的手，將少女的注意力從那條規則上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向晚點了點頭，和江挽一起打算轉身離開，但剛轉身，他們就見閆幸像個犟種般站在原地，半步都沒動。
“……”向晚再次無視掉閆幸，她和江挽十指相扣，就這麼徑直擦著閆幸的肩膀離開了導醫臺。
來到走廊，向晚再次揉了揉眉心，她身體上的不適已經緩解了大半，只是偶爾還有點不太舒服。
“其實，我們好像忽略掉了一條規則。”江挽再次捏了捏向晚的手，他唇角上翹，出聲提醒道。
“嗯？”向晚眨了眨眼，她抬頭看向了江挽，漆黑的眸子中帶著一絲狡黠。
“……”江挽無奈，他原本以為向晚將那條規則忘了，沒想到她心裡清楚，只是嘴上沒提而已。
而那條規則，就是精神區實習護士須知的第十三條。
第十三，請務必切記，精神區的病人都是有精神類疾病的，所以請不要相信他們口中的任何話。
“如果這條規則是正確的，那麼葉骨的話就不可信，但……”向晚眉眼低垂，似乎對這條規則產生了懷疑。
懷疑很正常，因為葉骨的行為舉止實在不像是精神病人，畢竟沒有哪個精神病人可以及時改口撒謊。
是的，葉骨撒謊了，在自己的名字上撒謊了，原本他說的第一個字是“gu”，後面又改口說自己叫“葉骨”。
向晚可不會蠢到以為葉骨口誤，說句難聽的，誰會記不住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識脫口而出的，才最有可能是真實的。
“他應該沒撒謊。”江挽沉聲道，說實話，他也不相信葉骨會是精神病人，比起精神病人正常到不像話，他還是更相信一個副本里會出現兩批玩家，雖然這種情況還從未有過。
“晚上應該可以去找他。”向晚提議道，她和江挽此時依舊在走廊裡查房，雖說是查房，其實就是溜達著檢視情況。
“可以試試。”江挽懶懶地垂著眸子，他像是揉搓洋娃娃般揉捏著向晚的手，直到少女將自己的手從男人手中抽了回去。
“……”向晚瞥了眼江挽，將泛著紅的手塞進了護士服的兜裡。
江挽有些惋惜，他還想去拉向晚的手，但被少女躲開了。
向晚瞪了江挽一眼，她那漆黑的眸子中帶著一絲嗔怪，顯然並不是真的在怪江挽。
而就在此時，導醫臺那邊突然傳來了尖銳的慘叫聲，那慘叫聲十分具有穿透力，不僅將向晚和江挽驚動了，也驚動了其他人。
向晚和江挽對視一眼，他們拔腿就往導醫臺跑，或許因為他們剛從導醫臺離開沒多久，等他們到達導醫臺時，其他醫護人員還沒有趕來，只有一名女護士摔在地上，臉上掛滿了淚痕。
“……”向晚三步並作兩步，她快步來到導醫臺前，剛到導醫臺，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
“是導醫。”江挽雖然眉頭微蹙，但他對導醫的死並沒有感到多大意外，因為導醫違反了規則。
“因為規則？”向晚垂眸看著趴在導醫臺上死不瞑目的導醫，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鮮血不斷從導醫的脖頸處流出，將導醫臺的檔案染紅了大半，他的臉頰貼在導醫臺上，淅淅瀝瀝地鮮血順著導醫臺滴在了地面，在地上匯聚了一灘血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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