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煒無語:怎麼又提這茬,都說了不是情書了,本來就沒有的事情,還沒玩了是吧!
“不記得了,”智善脫口而出,等看清楚智賢指著的招牌,不由得一拍腦袋,“哎呀,看到招牌我倒是想起來了,好像就叫顏如玉酒吧!”
羅煒聞言一下子就想起了倆小妮子的描述,“一聽名字就知道有很多美女的酒吧”,顏如玉這名兒,要說是書店、書局、圖書館才能靠上這個設定吧!
一個神神秘秘的美女相約,羅煒也是有好奇心的,看了看旁邊帶著兩個未成年,又有些猶豫:“我要是進去了,放你們在外頭,我不放心。”
智賢微微一笑,一抬手,一顆帶殼的栗子飛了出去,然後“顏如玉酒吧”就變成了“顏如王酒吧”。她衝著羅煒一揚眉:“還有其他顧慮嗎?”
羅煒吞了吞口水:“沒,沒了!”
剛想領上魏延就走,又被智善叫住:“等等,轉點錢給我們唄,總不能讓我倆在寒風中傻等吧!”
羅煒發了個紅包上限給智善:“你倆一人一百自己分,還有,別跑得太遠,等我出來聯絡你們哈!”
倆沒心沒肺的丫頭得了錢,挽著手跑開了,羅煒搖了搖頭,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差兩分鐘十點。剛要抬腿往巷子裡頭走,一道比這天氣還要冷了幾分的女聲從後頭傳來:“來了?還算準時,跟我進來吧!”羅煒回頭,對方是個年輕姑娘,穿著長款呢子大衣,歪戴著貝雷帽,長圍巾在脖子上隨意的繞了兩圈,遮住了大半張臉,玉米燙的長髮蓬鬆著直垂到腰際。儘管對方捂得嚴實,羅煒還是看出了幾分熟悉感。
羅煒倒是很想跟智賢智善確認一下是不是就是這個姑娘,可惜人已經跑遠,只能跟在她後頭邊走邊試探:“你約我有什麼事?”
年輕姑娘頭也不回,很隨意的回答:“進去再說。”
得,基本確定就是這位了,只不過這女的怎麼越看越覺得眼熟呢?
顏如玉酒吧所在的建築同樣位於巷子裡,和大漂亮檯球廳是一脈相承的,只不過外觀更小資時尚,而且規模相當於三間檯球廳那麼大。
年輕美女領著羅煒和魏延進門,大門一開,炫光閃爍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群魔亂舞的男女險些把他倆掀出來,要不是隔音做得好,要不是老街這一代的住戶早就搬離,鄰居都該報警告他們擾民了。
酒吧的歡樂時刻,除了守門的帥哥很熟稔的跟年輕美女打了聲招呼之外,就沒有其餘人注意到新來的三個人了。一行人徑自上了二樓,推門進了一間20來平的包間,包間裡各處的裝飾還沒拆下,一眼就看見牆上貼著“祝賀恢復單身”六個大字,這算什麼?離婚或者分手之後請一幫朋友來慶祝嗎?這年頭不靠譜的人怎麼這麼多。
年輕美女很嫌惡的看了看牆面上的六個字,示意羅煒二人先進去,自己則按下了門邊上的服務鈴,衝對面說:“來一杯黑咖啡、一杯熱巧克力,再送個空杯子上來。稍等一下,你們需要什麼,我請。”
羅煒一聽她點的東西就是一愣,魏延則毫不猶豫的開口:“老白乾加一疊花生米。”
在這種地方秀這種品位,怪丟人的,羅煒都顧不得自己的猜測了,趕忙攔了:“大鍋,咱還有正事呢,別待會兒喝大發了丟人。”
年輕美女微微一笑,繼續對著那頭說:“調兩杯Dry Martini,再切個果盤上來,”吩咐完之後,邊摘圍巾帽子,邊說,“我這裡沒有國產酒,Dry Martini應該比較合你們的胃口。”
這女的還真會自說自話。只等帽子圍巾一摘,羅煒一下子就認了出來:“你是,胡思媛吧!”
胡思媛雖然笑著,仍舊給人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又看了一眼魏延,問道:“這位先生是?”
羅煒更好奇胡思媛的情況,介紹起來就沒怎麼走心:“我一個哥們,老魏。”
胡思媛衝著魏延點了點頭,接下來的話接的很快:“剛才我遠遠的走過來,看到你們旁邊還有兩個小姑娘,應該就是白天在你度假山莊裡見到的那兩個吧,怎麼不一塊兒進來呢?”
“她倆任性,隨她們自己溜達吧,”回答完,羅煒說,“聽說你和文毅結婚了,我這邊也沒收著信,恭喜恭喜啊!回頭我讓朵朵把賀禮給你們補上。那啥,時間也不早了,你特地約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胡思媛還沒開口,就有服務生先後兩次敲門而入,送來了之前點的東西。看著她熟練的各取了一些咖啡和熱巧克力,混在空杯子裡優雅的攪拌,羅煒不由得有些憶往昔了起來。燕朵朵有一點並沒有說錯,高中時,比起其他女生,羅煒對胡思媛更多了一分注意。倒不是因為她漂亮,當然,漂亮的因素也有,羅某人對她的剎那動心就是某次隔著後窗看到的瞬間回眸,在隔壁班晚自習吃吃喝喝的學生當中,胡思媛將沖泡好的咖啡和熱巧克力進行調和的時候,美人配合獨特的甜香,加上清清冷冷的一瞥。不過這種感覺如同鏡花水月,他其實並沒有太多機會接觸胡思媛,何況年少的悸動來的快去的更快,過了那陣也就什麼感覺都沒了。
經過一通打擾,終於消停下來,胡思媛貌似也措完了辭,冷冷的聲線顯出公事化的幹練:“這麼久不見,還是應該正式自我介紹一下的,胡思媛,這家顏如玉酒吧的老闆。”
羅煒嗯了一聲,也沒多說話,這點他一開始就猜到了,只是在等她的下文。這年頭,多年不見的老同學重聚,一般都沒啥好事,不是丟個紅包炸彈給你就是別有所求,最次也得是炫耀打臉的橋段。羅煒自問和胡思媛的各種交情都發展不到這個份上,於是更加好奇。
他正憋著勁聽下文呢,胡思媛一句話差點把他嚇趴下:“我離婚了。”
這麼個寒冷的冬夜,一個女人專程把一個男人約出來,要不是帶著個電燈泡魏延,基本就是獨處了,然後,女人眼神希冀的瞅著男人說:“我離婚了。”這種情況幾乎就快等同於女人說:“我有了,你得負責。”
羅煒的聲音都哆嗦了:“你……你……你離婚了,找我幹嘛?”
胡思媛涼颼颼的目光掃來:“就是因為離婚了,才來找你幫忙的!”
羅煒的汗都下來了:“幫忙?什麼忙?我倆到這個份上了嗎?”
胡思媛說:“我雖然和老同學的關係都不太親近,但是大家的近況也打聽得差不多了,老同學當中,應該只有你能幫我了。”
羅煒愣了一下,隨即心裡有些惱怒,難不成這女人是見勞資發達了,想貼上來撬我家春春的牆角?可這也很奇怪,文毅是怎麼跪舔胡思媛的大家眼裡看得分明,燕朵朵家裡的條件極好,文毅是燕朵朵舅舅的兒子,兩家條件差不多,都是佔著房躺著地,又是做實業開公司的,要說條件不好供不上富足美滿的生活肯定是不至於的。
論起有錢來,羅煒這會兒確實有優勢,這份優勢卻沒達到讓人動心的程度。論起英俊瀟灑來,胡思媛的這份不招人待見,除了她生性高冷讓人不樂意接近之外,主要就是文毅在她面前各種伏低做小讓一干女生磨牙,可見文毅本身在女生群體中的人氣頗高,於是羅煒非要拿自己比文毅更帥說事兒,純屬吃飽了撐的多想了。
胡思媛見冷場了,心裡有些急,表面卻很淡定,端起杯子呡了一口:“老同學,你覺得這裡如何?”
羅煒還在糾結該如何破碎這女人對自己的非分之想,沒怎麼走心的回了一句:“不錯吧,外頭都吵成那樣了,門一關,除了有些震感,都不怎麼聽得到外頭的聲音。”
胡思媛點了點頭:“這裡是我小叔送我的新婚禮物,我本來是捨不得的,但是,來不及了。”
羅煒有些驚奇:“你結婚到現在也沒半年吧,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搞得這麼有聲有色了,挺厲害的。”
胡思媛僵了一下:“沒有,我小叔去年移民了,他走之前,提前把禮物交給的我。別提這些了,這裡裝修還不到兩年,生意麼,你來的時候也看見了。”
羅煒又不是真傻,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多少也有些明白了過來:“你特地請我過來,是打算把這裡賣給我?”
胡思媛點了點頭:“不然我專程請你這個大老闆是為了什麼,說實在的,除了燕朵朵的這層關係,咱們雖然是校友,也沒有那麼熟。”
羅煒被噎了一下,有一句話叫距離產生美,這麼多年下來,頭一回近距離接觸這位冰山女神,女神一個接一個的毛病的往外蹦,難怪胡思媛的人緣不怎麼樣,說話行事的風格確實不討喜,文毅能忍受這麼多年,果斷是真愛了。問題是,都這麼真愛了,又怎麼會離婚了呢?
不過這也不是羅煒該關心的,既然人家都表明公事公辦的態度了,他也就隨著改變了態度:“我看你挺急著出手的,能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胡思媛憋了半晌來了一句:“這點就不勞你關心了吧,你只需要知道,這個商鋪本身的價值就不低,而且隨著白澤島旅遊業的興起,肯定還會繼續升值,這間酒吧在裝修上也很用心,頂好的材料,頂好的手藝,才使用了不到兩年。之前已經有人詢過價了,只是價格方面我並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