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法治意識還不太強的古人,浸淫了三十來年現代社會的武松版鍾虎顯然是個比較靠譜的選擇,想到這裡羅煒率先去了花冢坡東面,提前班的小朋友陸陸續續過來,紅孩兒、曹叡、小茉和賈環已經順利的參與了進去,最近,東亞武林大會的參賽代表的一部分都混跡在這邊,除了自己練習之外,空餘時間也會幫忙指導一下孩子。
羅煒剛踏入這片地界,就被眼尖的賈環看到了,比他更快的卻是整個人撲過來撒嬌的小茉。他一把抱起小傢伙,問長問短了一陣之後,意外的沒瞧見鍾虎的影子。羅煒問邊上正在幫小朋友糾正動作的閆月月,閆月月說:“鍾虎和範驚天被你們山莊一個黃臉的和一個褐臉的約出去切磋了。”
閆月月一說特徵,羅煒就知道是顏良文丑,只聽她又說:“除了一個黃臉一個褐臉,我還看到一個紅臉的和一個老相的,臥虎藏龍啊煒哥,這麼多高手,你都哪兒挖來的?”
這說的就是關羽和黃忠了,羅煒能怎麼解釋,只能高深莫測的傻笑一番告辭。沒離開多遠,迎面碰上了智賢和智善,兩個丫頭一見到他就嘿嘿的笑,笑得羅煒毛骨悚然:“你們想幹嘛?”
智善神秘兮兮的湊了過來:“我們可看到了哦,你跟新來的美女,呵呵呵……”
羅煒抽抽嘴角:“呵呵呵是什麼意思?”
智賢拍拍他的肩膀:“安心吧,我是不會把有美女上你的床的事情告訴春春姐姐的。”
信你才有鬼,她說的應該就是天壽公主耍無賴的事情。
智賢一拍腦袋:“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有個挺眼熟的美女送了情書給你,還約你見面。”
羅煒死魚眼:“美女?別想試探我,我對春春那是全心全意的。”
智賢一攤手:“好吧,情書只是腦補,但肯定是一封信。”
羅煒呵呵一笑,伸手:“那就拿出來給我康康。”
智賢尷尬了一瞬:“我吃飯的時候,一不留神順手拿來墊爐子了。”
羅煒疑惑:“你確定是墊爐子,不是盤子、桌子?”
智賢點頭幫腔:“咱們晚上吃的是明火炭烤。”
羅煒納悶:“你們一群小尼姑不好好吃你們的素,怎麼想起吃燒烤來了,烤什麼,青菜還是豆腐?”
智善解釋:“難得有機會,總要換換口味的,像是茄子、土豆片、紅薯、藕片、面巾、羅波、玉米還有各種菇各種豆製品,用烤的都很好吃呀!而且前頭的話你聽錯了,智賢師姐說的是點爐子,不是墊爐子。”
羅煒瞪大了眼睛:“臥槽,意思是燒掉了唄!”
智賢的表情有一絲不自在:“一個不留神而已,信雖然是沒了,但是約你的資訊我還記得,說是晚上10點在什麼什麼酒吧,”由於具體的名字一時想不起來,她扭頭問智善,卻得到了一記聳肩,“好吧,酒吧的名字我給忘了,反正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美女很多的地方。”
羅煒吐槽:“你這不是廢話嗎,沒有美女,那還叫酒吧嗎?再說了,全世界的酒吧那麼多,鬼知道是哪一間!”
智善趕忙擺手:“哪有那麼誇張,說是就在這個島上。酒吧好玩嗎,帶上我們唄!”
羅煒趕忙擺手:“你們出家人,去那種地方不好,而且未成年也不能去那種地方的。”老實說,這倆小妮子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於是告別她們扭頭就走。
又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到了怡紅院,期間遇到了還算靠譜的張文遠,只不過這貨旁邊永遠跟著黎小凝,羅煒可沒膽子把這位大小姐拖下水。他其實挺好奇的,老情人閻婆惜已經來了些日子了,紅玫瑰與白玫瑰、新歡和舊愛之間的戲碼要怎麼演。不過看這小子眼下悠哉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事情沒有爆出來,還是他手腕足夠高杆已經擺平,如果是後者,還是很值得取取經的。
怡紅院裡比起花冢坡那邊更是一番熱鬧氣象,一群圍觀眾當間,鍾虎、範驚天、文丑、顏良、關羽和黃忠車輪戰得熱鬧,時不時有叫好聲傳出。羅煒其實是挺糾結見到範驚天的,這貨明顯受到了之前穿進“拳打鎮關西”、類似部分“共情”的影響,和鍾虎的關係明顯飆升,整個人的氣質大變,連武藝都突飛猛進的橫跨了好幾個境界,但到底只有部分,這貨對自己的改變並不甚清楚,只覺得本該如此,直到被旁人提醒,這才偶爾糾結一下,糾結不出結果也就聽之任之,該幹嘛繼續幹嘛,該當秦可卿的舔狗繼續當她的舔狗。
見中間的人打得熱火朝天,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盡興的樣子,羅煒看了看時間,就開始糾結,直到瞧見了一個落單的傢伙,眼睛一亮便摸了過去,悄悄的搭上了他的肩膀:“老魏,這會兒有空嗎?”
羅煒叫的不是別人,正是即便落入壞人堆裡也遭人排擠的魏延。之前咱們就幫著魏延洗了一波,這貨純屬拿了男主的劇本卻沒男主命的典型代表,又被諸葛亮的一句讖語打成了“天生反骨”。如果要把壞人分個三六九等,那麼反骨崽估計是比漢奸還要被人嗤之以鼻的存在,屬於連十惡不赦之人都不屑與之為伍的。
魏延最初登場拿到的兩次疑似反骨表象的“男主劇本”姑且不說,最後他歸了蜀漢之後到底有沒有反呢?那一段是蜀漢最混亂的時期,按照作者的本意,他確實是造反了的,但其中的蹊蹺頗多。
起因就是諸葛亮最後一次北伐未果,病死在五丈原,魏延這個人出了名的桀驁不馴不好相處,要不是有真本事傍身,就這貨的狗脾氣,早就被人整死了,與他關係最差的便是諸葛亮的第一大秘楊儀。當時在五丈原,諸葛亮死得突然,群龍無首,楊儀先派費禕去問魏延:“丞相病故,咱們是不是應該撤退了?”魏延是知道諸葛亮北伐的決心是多麼堅定的,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親征,而且兵法有云,哀兵必勝,藉著丞相遺志的名頭,北伐事宜還是有搞頭的,於是他說:“丞相雖然離開了我們,但還有我在,我們應該繼承他老人家的遺志,將北伐事業進行到底!”
費禕帶著訊息迴歸,楊儀、姜維和他就尋思上了,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搞出來正統的諸葛亮遺志,表示北伐應該終止,大軍準備撤退。魏延得到了訊息後大怒,諸葛亮北伐的決心是個人都看在眼裡的,你們想當縮頭烏龜也得看勞資肯不肯。於是,他領兵搶在前頭,截斷了楊儀他們回撤的路徑,還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撤退必經的棧道給燒掉了。
一方要退守,一方要繼續北伐,兩方因此正式撕破了臉。在這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情況下,誰能拿下更高一層的皇帝,誰就是正義的、立於不敗之地的,這就跟董卓和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是一個道理。魏延就是個典型的武將,人緣又不好,蜀漢朝廷裡基本上沒人站在他這邊,在這種前提下,阿斗童鞋組織召開了“到底誰打算造反”的研討會,雖然朝廷官員基本都是楊儀一夥那邊的,阿斗童鞋還是派了蔣琬作為特使去前線走訪調查。
可是,蔣琬人還沒有到前線,魏延被殺的訊息就已經傳了回來。具體原因麼,魏延既不聾也不瞎又不缺心眼,自己是個什麼處境多少也明白,一著急就走了一步臭棋,想搶先一步解決了政敵,也就是宰了楊儀。沒想到還沒動手,王平就跳了出來,說他想殺楊儀對不起丞相,對不起蜀漢,只有打算造反的人才這麼幹。一通宣講吓來,軍心徹底散了,魏延情知自己中了計,已無力迴天,便下了狠心領著自己的親信逃到了漢中。這個時候,楊儀早就安排了馬岱進行追殺,最後魏延就這麼被馬岱宰了。
說實在的,魏延的被人不齒,有那麼點時勢造反骨崽的意思,各種巧合,各種意氣用事,各種政·治鬥·爭造就了他的惡名,實際上,他就是個自視甚高,情商極低,太容易審時度勢的人而已。八十四號救助站的那幫人介意的點,羅煒統統不怎麼在意,畢竟現代人幹得不爽了,炒上司魷魚、炒老闆魷魚、炒老婆魷魚的多了去了,和那種三個月半年就換一份工作的,還把前公司狗屁倒灶的事情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的,魏延這種都能算貞潔烈婦了。
魏延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表現出一些謹慎來:“什麼事情?”
羅煒回答:“需要你幫我點小忙!”
魏延追問:“多小的忙?”
羅煒僵了一下:“就是幫我撐撐場子,萬一對方要動手,護住我,順便教訓教訓對方。”
魏延冷淡道:“這個忙可一點都不小……”
得,這是不樂意了,羅煒有些沮喪,仍舊不死心的掙扎一下:“打個架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嘛!”
誰知魏延聞言,呲牙一笑:“事情雖然不小,你煒哥既然看得起我,這個忙我還非幫不可了!”
羅煒一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講義氣!”
魏延聽到這六個字的批語,臉上瞬間呈現出高·潮後激·射般舒爽的神情,痛中帶著爽,爽中帶著嗨,緊接著熱淚盈眶:“是啊,好兄弟,你懂我!”
這貨什麼毛病!直到羅煒領著魏延到了停車場,打算開那輛黃色皮卡出門,還是覺得心底揮之不去的毛毛的感覺,兄弟義氣竟然能在魏延心裡激起這麼翻江倒海般的浪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