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闖禍了麼,三昧真火是火雲洞那一關的終極殺招,兩個關卡的Boss湊到了一塊兒,還能有什麼好,加上孫猴子一口一個“賢侄”的喊低紅孩兒的身份,要知道甭管牛叉的山大王還是傻叉的山大王,反正大家都是大王,光聽名頭和牛魔王疑似是同輩的,紅孩兒既是大王中資歷最淺的,又成了晚輩,不窩火才真有鬼了。
紅孩兒的三昧真火當真厲害,一行人奔出洞門看外頭光景的時候,孫猴子已經帶著一身火逃得遠了,而壓龍洞門口一片焦土。羅煒不由得“靠”了一聲,暗罵道:“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紅孩兒一行凱旋而歸,路過綠孩兒身邊的時候,得意洋洋的衝著他撇撇嘴,隨即便被簇擁著返回宴會現場。而綠孩兒盯著孫猴子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的苦惱道:“這下麻煩大了,”回頭問羅煒,“你說大師兄接下來要怎麼辦呀?”
羅煒睨了他一眼:“我說,你到底哪頭的,操這份閒心。”
綠孩兒拿腦袋磕柱子:“可大師兄是我偶像啊,萬一要被他知道是我挑唆的,他肯定對我的印象壞透了。”
羅煒死魚眼:“他知道你是哪個,至於印象這種東西,不存在的,最多一棒子把你打死而已。”
綠孩兒堅決不同意:“怎麼說我和紅孩兒是一樣的,也是他的子侄輩。”
羅煒拍拍他的小肩膀:“有本事的是親愛的賢侄,沒本事的拿棍子往死裡招呼。”
綠孩兒頓時氣鼓鼓的,氣了片刻,疑惑的問羅煒:“我就不信你能看著唐僧就這麼掛在這裡了。”
羅煒隨意的揮揮手:“安啦,你乾爸爸交友滿天下,裡頭自然有人幫忙的。”
綠孩兒呵呵噠:“我就說必定有人吃裡扒外的。”
羅煒瞪他:“破孩子怎麼說話的。至於你家大師兄麼,大不了照著火雲洞的攻略來,去南海把觀音搬來,你哥保不齊還能早些日子得成正果。”
綠孩兒撇撇嘴:“你以為善財童子是什麼正經神位,被管頭管腳,還得侍奉人,哪有逍遙自在來的好。再者,觀音還真不見得肯來。”
羅煒詫異:“為什麼?”
綠孩兒說:“那你是不清楚壓龍山的根底,知道《神鵰俠侶》重陽宮和古墓派的關係吧!”
羅煒瞪大了眼睛:“你在西遊裡跟我說神鵰,關鍵你還是紅樓人,不覺得很違和嗎?”
綠孩兒翻了個白眼繼續說:“如果太上老君的兜率宮相當於重陽宮,那麼壓龍山就是古墓派,只不過王重陽是打賭輸了,才把古墓給了林朝英,而老君則是把壓龍山當分手費給了壓龍大仙。古墓派說是一個獨立的門派,重陽宮從上到下不敢踏入,但真要出點事,比如少林寺突然要闖古墓,你說重陽宮的會不會跳出來幫忙?”
羅煒明白了,說白了,太上老君其實是私下裡把壓龍山給了前情人,還達成了“互不侵犯”條約,可在大眾的認知裡,這裡還是老君的地盤,不容外來勢力干預。所以說,觀音跑到號山枯松澗找紅孩兒麻煩,沒人能說什麼,但擅闖壓龍山就等於直接下了太上老君的面子,甚至可能提前激發佛道爭端,可見面對同一個人,換了個地方就是不能瞎處置。
這下,羅煒是真著急了,搬不來觀音,孫猴子碰上三昧真火就是被活烤的命,不過綠孩兒還是給了一個不知道算靠譜還是不靠譜的建議,那就是找她娘,也就是鐵扇公主借芭蕉扇去:“兩把芭蕉扇的關係你應該知道了吧,老君的這把,當然,現在暫時被那哥倆偷下來了,是生火的,而我娘那把是滅火的,兩把相輔相成,生火生的是六丁神火,滅火的自然也能滅六丁神火,六丁神火都能滅的扇子,何況區區三昧真火了。”
羅煒已經無力吐槽,這是打算在平頂山蓮花洞這一段把劇情都給跑了,讓後頭的故事無劇情可跑嗎?何況孫猴子已經被燒傷了,豬八戒和沙和尚更是奈何不了牛魔王和鐵扇公主兩口子。
於是羅煒給出餿主意:“你不是說你爹孃都疼你入骨嗎,要不你犧牲一下,當個人質,讓豬八戒抓著你去要挾你爸媽!”
這個主意自然得到了綠孩兒一個大大的白眼,以及一個“滾”字,同時,人家還表示:“即便我肯去,就豬八戒和沙和尚那速度,足夠唐僧被吃幹抹淨消化掉了。”
這倒也是,好在精細鬼那邊還給了一個好訊息和壞訊息,好訊息是,因為銀角大王還在孫猴子手裡,聖僧宴只能暫緩,直到救出銀角大王之後才會重啟;壞訊息則是,唐僧可不同於之前的豬八戒和沙和尚,壓龍大仙將他鎖進了只有她能開啟的地牢裡,也不用擔心其堅固性,之所以此地叫做壓龍山,就是因為這間地牢裡曾經關押過真龍,看清楚,是真龍,不是現今四海龍王可比的,連涇河龍王都是它眼中的雜種。
綠孩兒反正是死活不肯犧牲小我跟豬八戒跑一趟的,羅煒只得跟精細鬼吐槽,誰知,他竟然也給出了個主意,那就是也給紅孩兒一根藍白波板糖,等他想起了過往,自然什麼都好說了。
誰知綠孩兒難得正經的否了這個提議:“不能這麼幹,還是那句話,善財童子不是那麼好乾的,紅孩兒要是恢復了紅哥兒的記憶,你讓他接下來的無盡歲月該怎麼熬下去,這對一個享受過自由開明平等生活的人來說未免太殘忍了。何況就是因為他的原因,後來牛魔王和鐵扇公主都不得不雙雙選擇投靠佛門,即便一家三口都在佛門,卻是天人永隔。你應該知道烏雞國的獅猁怪吧!”
他說的是假扮烏雞國王的文殊菩薩座下的青毛獅子,見羅煒和精細鬼雙雙點頭,綠孩兒繼續道:“牛魔王到了佛門無非和那獅猁怪一般都是個坐騎的命,而佛門的坐騎都是要騸了的。”
羅煒和精細鬼齊齊感到下·身一涼,想想堂堂牛魔王被閹了,肯定生不如死吧!
綠孩兒接茬說:“還有鐵扇公主,紅哥兒說,之所以很多人管她叫羅剎女,那是因為她本是西方的訶利帝母,翻譯過來便是鬼子母,生來就是靠食孩童心臟修煉的。當然,吃小孩的惡行是沒有立場被開脫的,甚至後來投靠了佛教,看在太上老君的面子上沒直接把她嫩死,還給了個歡喜母的神位,從此成為孩童的專職護法神,美其名曰給她機會贖罪,實則對於一個以吃小孩為本能的妖精來說,看得到卻不能動嘴,何嘗不是折磨。我也不是覺得鐵扇公主不該受到嚴重的懲罰,可站在紅哥兒的立場上,你讓他該怎麼辦?”
羅煒和精細鬼都沉默了,孩子不能選父母,卻是深愛著他們;孩子管不了父母的所作所為,卻不能眼見著他們受罪;孩子想在父母面前證明自己,卻不願意因為自己而連累他們。
靜默了許久,精細鬼終於打破怪異的氣氛,問:“你和紅孩兒當真和我們家倆大王一般,是太上老君的私生子嗎?”
綠孩兒氣惱的齜了齜牙:“廢話,不然紅哥兒的三昧真火是哪裡學來的,我爹孃可都不會這一招。”
精細鬼吐槽:“那牛魔王確實怪不容易的,接盤俠老牛乾得很敬業呀!”
羅煒也逗他說:“這麼說,你也會三昧真火羅!”
綠孩兒被噎了一下,氣哼哼道:“我承認我是廢柴,好了吧!”
正這時,金角大王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就猜到你們躲起來商量對策了,咦,神嬰大王也在,聖嬰大王一直在找你。”
羅煒似笑非笑的重複:“神——嬰——大——王,你可真能啊!”
綠孩兒不禁老臉一紅,慌忙跑了。
金角大王疑惑道:“這是個原本沒有的角色,什麼來路?你也認識他嗎?”
羅煒點了點頭:“和精細鬼的情況差不多,只是更特殊一點,具體的你回頭問精細鬼吧!你來的正好,紅孩兒在你們這裡出了手,接下來可如何是好?”
“你是說在這裡搬不來觀音是吧!”原來金角大王也清楚壓龍山的特殊性,“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了羊脂玉淨瓶來。
羅煒沒好氣道:“儘管都是玉淨瓶,但此玉淨瓶非彼玉淨瓶,又或者,你打算讓孫猴子把紅孩兒給裝進去?”
金角大王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羊脂玉淨瓶本就是一對的,是臺上老君在八卦爐煉製的,只不過後來他跟如來打賭輸了,把其中一隻輸給了人家,至於後來又是怎麼到的觀音手裡,那就不清楚了。”
羅煒頓時看到了希望:“也就是說,咱們手裡就有滅三昧真火的瓶子?”
金角大王搖了搖頭:“目前還不行,還缺一樣東西,那就是珞珈山上最大那顆楊柳上的一節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