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簡直都快不認識這幫子老謀深算,老奸巨猾的主了,難道那位傳令兵不是幻覺?呂布手底下真的藏了一支把他們整成了驚弓之鳥的恐怖力量?他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再說虎牢關內,眾人對聯盟把孫堅調回來一籌莫展,尤其是在熟知歷史的人眼中,這種變故也不知道會引起多少變化。眾人之中,唯獨董胖胖最不以為意,他甚至吩咐心腹安排駐軍於明早天色將明未明之時偷偷安排撤離,至於虎牢關一應事宜就全權交給呂布了。
董胖胖的這種自毀長城的安排,知道的是他要學諸葛亮唱空城計,不知道的都要以為他可能和呂布有仇,等著看他怎麼死。儘管日後的某一天,空城計的大獲全勝將會是必然的,可羅煒對呂布的演技怎麼就這麼沒信心呢,於是他下了個決定,讓董胖胖把自己一道打包帶走。
當然,羅煒也不至於光顧著自己,像是宋江、吳用這倆連基礎自保能力都沒有的,也一併在他的邀請之列,只可惜,人家不樂意走,還立了一個要與兄弟同生共死的Flag。這份慷慨豪邁唯二沒有感染到的就只有羅煒和呂布了,至於非要跟羅煒一道去洛陽的周昂,他雖然也對這幫“梁山賊寇”刮目相看了,但皇命不能違,他是必須要緊跟秦國公的腳步保障他的安全的。
………………
呂布那頭是如何上演“部落空城計”的暫且不表,就說董胖胖返回洛陽的這一路,天還沒亮就出發,到掌燈時分才將大軍安置在了城外,自己一路輕車簡行的進了洛陽城。
當然,宵禁神馬的對於普通人管用,董胖胖完全可以無視,於是從城門口直奔皇宮,羅煒絲毫沒有感受到皇城根應有的繁華,相反,洛陽這座大大有名的古都這會兒看起來更像是一座鬼城。
董胖胖同樣無視了進宮應有的流程與規矩,兩輛馬車和一小隊護衛軍堂而皇之的從正門進入,守門的禁軍見到這個配置已經能夠做到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放行了。
董胖胖把羅煒和周昂扔到了御花園,給了塊玉質腰牌之後,就跑開去忙他的遷都準備工作去了,弄得倆初來乍到的傢伙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繞著御花園的外圍轉了一圈,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於是他倆挑了個看起來最近的建築群方向找了過去。
哪怕是有著更好照明條件的皇宮,天黑之後也沒能亮堂到哪裡去,倆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卵石小徑上,剛拐了個彎上了大路,就被倆提燈籠的,應該是巡夜的宦官之類的人物發現了:“什麼人深夜亂逛?!”提著燈籠的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而問話的卻是一名50歲朝上的老宦官。
總算看見活的了,羅煒趕忙上前問道:“勞駕,跟你打聽一下,你們小皇帝的寢宮怎麼走?”之所以這麼問,那是因為考慮到幾位客人的安全,董胖胖把他們安排得離著漢獻帝不遠,並且據說平日裡,漢獻帝也經常和他們混在一處。
哪怕董胖胖勢大,可皇帝到底是皇帝,倆宦官對視一眼,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警惕道:“你們是何人,又意欲何為?”
羅煒也怕惹麻煩,於是趕緊遞上了董胖胖給的腰牌:“我不是壞人,就是想找陛下打聽幾個人?”
誰知倆人連線腰牌都不敢,陪著笑臉恭恭敬敬道:“原來是董太師的貴客,您請自便,老奴必定有求必應,令貴客賓至如歸的,”說著衝著旁邊的孩子吩咐,“小忠子,趕緊去問問,今天哪位嬪妃比較方便?”
羅煒被這句話弄蒙了,直到小忠子應了諾跑得不見人影了,才想起來發問:“這是什麼意思?”
老宦官臉色不變的道:“貴客不需要人伺候嗎?”
羅煒的臉頓時黑了:“那個誰,我就是想見見你們皇帝,伺候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老宦官把腰彎得更厲害了:“您叫我趙忠就行,想見陛下,您這兒請!”說著便引著二人往一個方向而去。
羅煒總覺得這個路人甲的名字放在這裡有一絲絲耳熟,直到到了漢獻帝的寢殿門口,他才突然福至心靈:“你是趙忠,十常侍那個趙忠?”
老宦官嚇了一跳:“老奴就只是趙忠,負責御花園灑掃的一名奴才而已。”
由於過於驚駭,他的聲音有些大,寢殿裡傳來了一道男童的聲音:“是趙爺爺嗎,深夜過來有何事?”老宦官慌忙跑了進去回稟,不多久又出來把羅煒二人領了進去,人卻像個門神似的守在了外頭。
還別說,哪怕漢獻帝是個傀儡皇帝,在生活水平上卻沒怎麼受到慢待,他這個寢殿佈置得華貴卻不失淡雅,敞亮中帶著威儀,雖然帝王氣象盡顯,可就是和眼前這位不滿10歲一身錦緞紅衣的小皇帝格格不入。
羅煒想見見這個小傢伙,一方面是跟他打聽紅樓六人組的情況,另一方面也是看在與漢靈帝劉宏的交情。這個時間點,靈帝同志無疑已經掛了,也只能透過他的後人追憶一下了。可眼前的這位小皇帝與記憶中的漢靈帝絲毫沒有相像的地方,他看起來既不猥瑣也不狡猾,要是沒有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憂鬱,整個就像極了老師心目中的好孩子形象。
“是你想見朕?”漢獻帝揮了揮手,又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羅煒坐下來說話,他顯然也不指望來人能規規矩矩的給他行禮了。
羅煒瞅著他既心疼又欣慰,總之心情挺複雜的,隨口就來了一句:“你爸爸,哦不,你父皇過世的時候可還安詳?”
漢獻帝沒想到他會提到這個,不由得緊鎖小眉頭:“你認識我父皇?對了,忘了問了,你貴姓?”
羅煒自我介紹道:“我姓羅,你可以叫我煒叔,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你父皇鼎好的哥們兒!”
誰知,漢獻帝小朋友聞言頓時激動得站了起來:“你就是羅煒?”
羅煒被他情緒的變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對呀,我就是羅煒!”
漢獻帝急急的衝了過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乾爸爸救我!”
當門神的趙忠顯然也沒徹底放心羅煒二人與小皇帝單獨相處,邊守門邊偷聽到了裡頭的對話,頓時也不淡定了,推開了門就闖了進來。
羅煒趕緊把漢獻帝拉了起來,然後就從趙忠那裡聽到了意料之外,同時也不是情理之中的前因。漢靈帝到了後期身體每況愈下,卻在死亡當天迴光返照。他的迴光返照相當的不尋常,整個人精神得不得了,極其反常的安排這個安排那個,其中之一就是把後來的少帝劉辯交給了張讓,把現在的獻帝劉協交給了趙忠。張讓和趙忠,一個曾被漢靈帝喊成爹,一個則被喊成媽,可見對他倆的看重,應該是沒能給漢靈帝更多的準備時間,他才迫不得已將兩個孩子交給了最信任的人。只是相比趙忠的能屈能伸善於隱忍,張讓是真的權慾薰心,在之後忘記了漢靈帝的臨終囑託,辜負了他的信任。
最終,張讓因為擅權沒保住自己,也害了少帝劉辯,趙忠則在十常侍相繼倒臺之前,就找好了替身,自己則隱到了暗處,守在獻帝劉協周圍。他倆之所以聽見羅煒自報家門如此激動,是因為漢靈帝在嚥氣之前喊了羅煒的名字,還交代倆孩子,如果有機會見到這個人,一定要認下這門乾親。
羅煒弄清了前因後果很是無語,將漢獻帝一把拽近了些:“乖啊,是董卓又欺負你了嗎?”
漢獻帝搖了搖頭:“現在的這個董卓就是不愛搭理朕,朕也三天兩頭見不到他,他倒是明令不許人再欺侮於我,已經比之前的董越好了許多。朕只是害怕虎牢關外的聯盟大軍,實在是怕落入他們手裡。”
羅煒一挑眉:“你不希望袁紹他們打進來?”
漢獻帝小大人似的點了點頭:“換做還是董越把持朝政,朕倒是希望有人能取而代之,可換成了現在的董卓,其餘諸侯恐怕未必能比他寬容到哪裡去。只可惜董卓雖然幾乎全盤接手了之前董越的勢力,可終究猛虎架不住群狼,乾爸爸,你能不能帶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羅煒對於這孩子的敏銳很是驚歎,不愧是能在群狼環伺下苟活到最後的末代皇帝,他不禁揉揉他的腦袋說:“那你不用擔心了,我就是跟著董卓一道打虎牢關回來的,他這次回來就是來安排儘快遷都的事宜。”
漢獻帝先是一喜,隨即又皺起了眉頭:“遷都?可朝上並未議過此事呀!”
羅煒笑得有些尬,因為在回來的路上,他也問過董胖胖:要想實現遷都總共分幾步?而董胖胖的回答是:正常情況下,第一步選址做計劃;第二步朝議反對,朝議反對,朝議反對……無限迴圈,直到弄得他不耐煩了;第三步發揮武力優勢壓著人執行第一步的計劃。緊接著,他又補了一句:“只不過現在不是不正常嗎,可以直接跳到第三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