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心中滿是譏笑,臉上的笑意更為謙卑和緩,她要做那個永遠不付出真心,永遠得不到又讓秦昱琛習慣的人,她現在是飯粘子,時間久了,她就是白月光。
秦昱琛是個淡漠到對不上心的人連生氣都懶得去生的人,宋芊芊知道他不會對她怎麼樣,滿不在乎入眼如堅冰般的拒絕,滿不在乎,笑嘻嘻的繼續黏在他身邊。“哥哥,工作再忙也要回家啊,家人家人,在家裡才能叫家人啊。”
她一頓,故意顯露出心情低落:“我只有你一個家人了,這個家,只有哥哥當我是家人。”
秦昱琛沒說話。
宋芊芊察覺出可能說錯了話,趕忙又跳轉話題:“哥哥,你不回家嫂子也會擔心的。”
她小心翼翼的去觀察秦昱琛的表情,見他沒有情緒變化,只是看向照片時勾起的嘴角垂了下去,可沒一會兒,又對著照片展現出一個不明顯的微笑。
他到底在看誰?
宋芊芊疑惑,不經意的讓餘光順著秦昱琛的視線瞟過去。
照片並不清晰,是畫素不佳的拍立得,但也能隱約看到照片上是個年幼的小女孩,約莫七歲,蓬鬆細軟的頭髮蜷曲的貼在肩頭,像是商店櫥窗上精緻的洋娃娃。
這是誰?
宋芊芊暗自記住照片上的人,又笑盈盈的對秦昱琛道:“哥哥,今天別忘了回家看看……”
“是不是在家裡吵架了。”
秦昱琛扣下照片,一邊揉著緊促的眉間一邊問。
宋芊芊趕忙搖頭:“不是的,家裡挺好的,我……我也挺開心的,就是來公司的時候……也沒什麼,總歸是我不對。”說是這樣說,可她卻故意露出哭紅了的眼睛。
秦昱琛才舒展的眉間又皺了起來,他收養的這麼妹妹雖沒怎麼上心,可也是秦家的小姐,代表了秦家的臉面,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打秦家的臉?
如果說秦昱琛多上上網,就會知道有種生物叫‘綠茶婊’,這種生物最擅長當著男人的面兒,把什麼錯誤都往自己身上攬,再可憐巴巴的擠出兩滴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說:你別怪她,都是我的錯。
不經意間又塑造了自己可憐巴巴需要關心的形象,又點出了那個惹她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男人當一杆指哪兒打哪兒的槍,把惹到自己的人滅個一乾二淨,而她自己呢,還是兩手乾乾淨淨的冰山小白蓮。
就像是宋芊芊這樣。
秦昱琛不是個喜歡做過多糾纏的人,也不去想到底是因何而起,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公司裡說著閒話的人就受了處分。
宋芊芊出了這口惡氣,整個人周身的氣氛都輕鬆不少。
她故意試探著道:“哥哥,今天早點回家吧,我……我不想太晚回家。”
至於為什麼不想太晚回家,就值得琢磨玩味。
是不是她這個養女在家受了欺負,是誰給她的氣受?
她一個字都不說,留著秦昱琛自己的去琢磨,但最後的最後,這些一定會扣在虞向宛的頭上,誰叫她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出了事所有人第一時間就會想到她!
果然,秦昱琛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淡漠的語氣消減不少,“你嫂子從小嬌生慣養,她是千金大小姐,霸道慣了,她上學那會兒和瞳瞳是學校的兩朵霸王花,就這個脾氣,你多擔著點,受不住的話就出去玩一段時間,開心最重要。”就連秦昱琛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話裡有淺的不易捕捉的不耐煩和溫柔。
不耐煩虞向宛的過於霸道,溫柔心疼自己這個早年吃苦的義妹。
宋芊芊乖巧的點點頭,像小兔子似的踩著小碎步出了門。
從辦公室到電梯,她一路上步子越邁越大,含著的胸漸漸挺起,小碎步和自卑的含胸駝背變成了昂首闊步,清秀的面龐上滿是得意。
‘叮’——
私人電梯的門開了,她瞟了一眼四周,昂首挺胸的走出了秦氏的大門。
等著吧,總有一天,你們要諂媚討好的叫我。
總裁夫人。
……
虞向宛一大早的好心情毀於一朵奇葩和惹事的義妹,連帶著周身的低氣壓影響了整個諾德集團,但凡有眼色的都不敢去她面前轉悠,以免被她遷怒。
可恰巧就有這麼一個不怕死的人。
虞向宛抬起頭,面對眼前大著肚子的女人,面不改色,“amanda,把門關一下,通知樓下法務部派兩個人上來。”同時,她手裡籤檔案的手一刻也沒停下
大著肚子的女人趾高氣揚,時不時還在肚子上摸兩把,一副炫耀的模樣。
虞向宛就當沒看見,頭都不抬一下,“有事?”
女人原本是來炫耀自己懷了孕,故意來氣虞向宛,可沒想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張臉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虞向宛無所謂:“有事說有屁放,別浪費我的時間。”
她餘光睨了眼前的女人一眼,看到她眼角的細紋和濃妝也壓不住的憔悴,心知這就是個來撈錢的女人,犯不著給她好臉色。
女人被虞向宛時不時投射而來的嘲諷目光堵得胸口一悶,一口氣戳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一聲清脆的敲門聲,屋內走進來兩個西裝革履,渾身上下都透著精英氣息的女人,高跟鞋踩在羊絨地毯上,光是身高就壓得眼前大肚子的女人喘不過氣。
“處理一下陸少提議的電影投資專案。”虞向宛沒抬頭,手中的檔案放到amanda可以拿到的位置,甚至抽空吃了一口amanda去樓下西餐廳買的培根千層肉餅,就是沒抬頭給那女人一個眼神。
女人被忽視至此,終於按捺不住,尖叫一聲把虞向宛只切了一小口的培根千層甩到地上,連帶著處理好的檔案都被肉湯汙染,只能重新處理。
“虞大小姐!”那女人怒目圓睜,高高的挺起了肚子“我懷的可是秦先生的孩子,是秦氏的骨血!”
&nanda叫人進來收拾,手裡的黃銅叉子順著她手指舞動的軌跡在空中反射出炫目的光,那女人眯起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她怕這把叉子在虞向宛的盛怒之下插在她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虞大小姐,你得給我一個說法!”她挺了挺腰,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也不想想自己到底佔沒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