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常年累月的在外走南闖北,遊歷增長見識嗎?我從出生就沒有離開過這裡,如一隻井底之蛙。這次好不容易鼓勵勇氣,想去皇城見見世面,增長見識,豐富自己的閱歷,一來一回也用不了幾天。”聶一倩嘟著嘴委屈的說道。
“你就不想想,別人會擔心你。”周懷安有點少男懷春的害羞的說道。內心也覺得聶一倩說的有理。
“就幾天。我女扮男裝,跟著商隊的嶽池行,沒有人能認出來。”聶一倩半撒嬌半賣萌,手指頭還一圈圈的絞著手中的藍色手絹。
“哼,懶得理你。你就膽大吧,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外面兵荒馬亂,山匪橫行的。我不管你了。”周懷安見自己的勸說無效,砰一聲,開啟大門,氣呼呼的心煩意亂的離開了聶家。
一邊走一邊暗想:“真想放下手中的一切,跟著聶一倩出去走走。有自己在她跟前看著,也能保護一二。奈何學業無成,不能為了出去遊玩荒廢學業呀。”
“多謝。”聶一倩對著關上的大門大喊道。
“還多謝,我都快氣結了。”本來以為已經遠去了的周懷安,又轉身回來了。“我明天給你配點藥帶上,我沒有來,你不準走。”
“真的!”聶一倩彎如新月似的眼睛高興的說道。
“就你那個小聰明,招惹禍事的體質,必須帶上點。我覺得生石灰迷人眼睛的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好,你也記得帶上小包,隨身掛在腰間,取用方便。”
“好像也沒有那麼嚴重吧!不過謝謝你,我現在就去準備,有你的支援真好。”聶一倩咧嘴一笑,聲音輕柔的說道。柔和的月光傾灑在她的身上,渾身上下散發出一層如螢火一樣的光芒,散落的長髮受到風兒的邀請,起起落落,衣襬隨風舞動,宛若月中仙子下凡,仙姿卓越,亭亭玉立。
“就你嘴甜。”周懷安憨憨的白了聶一倩一眼,這次是真的轉身回去了。
聶一倩一直在為這次出行做準備。走之前特意去鐵匠鋪打了幾把柳葉刀,劉氏與小翠一人給了一把,讓她們隨身攜帶,自己留了兩把,一把插在了鞋桶裡,一把縫在了腰帶上。縫在腰帶裡的這一把,與其說是一把刀,不如說是一根彎彎的,細細的鐵絲。因為用厚厚的腰帶纏裹著,即使被搜身,也察覺不出有這麼個東西存在。
還與鐵匠師傅一起琢磨定製了一個帶小四輪的木板,把一大框土特產放在上面,聶一倩拉著上面的繩索行走,省力省心。彌補了自己體力不如男子的缺點。唯一的缺點就是轉向不太方便,坑窪太多的地方輪子太小,行走也不是很方便。“就這樣吧,已經夠用了。”
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聶一倩帶了一筐土特產計劃著跟著嶽池行一行人,先去州府,然後進入皇城,商隊繼續向北,自己在皇城呆兩天,觀光旅遊一番就返回。
第一次出門,不指望能掙多少錢,只是意思意思的帶了點貨先跟著商隊走走,尋找一點感覺。這也是南北貨站的當家人蕭敬強一口就答應讓她跟隨的原因。還特意交代嶽池行一路上給照看一二。
商隊擁有一條大船,沿途各個碼頭都停靠了一下,把這次想要跟隨著一起跑貨的人都帶上。既方便了大家的出行,也能更好的保證大家的財產人生安全。
同一個地方,一起出去走貨的人都比較抱團,相互之間有個什麼事兒,能力所及的時候,大家都會搭把手一致對外。同時,每個人也都心照不宣的準備一點獨家的保命手段,這個是不會對外人透露的,但是一遇到危險立馬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都出來了。
商船帶著大家,天不亮就出發,走水路最大的優點就是航行平穩,免去人們的奔波之苦,沿途還有水兵巡邏,這一路上也比較的安全。做生意的出門都圖有個好兆頭,也有順風順水的意思。
“中間不出岔子,下午二三點就可以到達我們的第一站府城,到商隊聯絡的指定客棧休息,有需要的可以再去選一些貨品,或者把自己帶的貨物賣掉,第二天早上六點,商隊將再次出發。改陸運,這時候大家就各顯神通了,有獨輪車,有騾子,肩挑背扛。大家選的最多的還是騾子與獨輪車。
天不亮就出發,中午十二左右點就可以到達皇城,這裡是銷售與補充貨物的最好地方。商隊會在這裡停留兩天,然後一路向北,轉到向南,最遠的就去了越國,那裡的物產豐富,深受老百姓的喜愛,同樣這邊的絲綢與茶葉,同樣受越國的老百姓歡迎。”
聶一倩聽著嶽池行給自己仔細的講完這次的行程安排與注意事項,豪邁的踏上了商船。一臉新奇的跟大家著坐在船板上,準備欣賞沿途兩岸的風景,一路美美的到達州府。
但是有些事情吧!想象是美好的,浪漫的,現實個人的身體狀況不同,總會出那麼一點偏差。開始的一切都還挺好的,聶一倩眼睛盯著晃動的河水,再配合上船的移動,沒有過多久,她發現了一個悲催的事情。“頭暈,眼花,噁心想吐。”
聶一倩臉色卡白,暈暈乎乎,感覺身體有點坐不穩了。坐在她旁邊的嶽池行發現了她身體的異樣。
“聶家兄弟,你暈船了。”嶽池行關心的說道。
“是嗎?我現在只感覺自己很難受,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減輕一下這種症狀?”聶一倩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從嘴裡擠出這句話。
“暫時還沒有找到很有效的解決方法。到船艙裡避風的地方先坐下,眼睛不要看水面,人會舒服很多。好在我們在船上呆的時間不長,忍忍就過去了。”嶽池行安慰道。
“好。”聶一倩勉強的咧著嘴笑了一下,但是還是忍不住胃裡翻江倒海,快速的趴在船延邊上:哇……
“怎麼樣?”嶽池行站起身來,幫聶一倩拍著後背。
“多謝。吐了感覺好多了,就是頭還有點暈眩。”聶一倩感覺自己好多了,但是頭還是暈乎乎的,渾身沒有力氣,想找個地方躺一會兒。
“那就好,需要我扶著你進船艙裡去休息一會嗎?”
“不需要了,多謝。”聶一倩強撐著讓自己站了起來,跟著嶽池行走進了船艙裡,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席地而坐,然後人就靠在一旁的貨物上眯起眼睛休息。
“你先在這休息一會兒,我出去辦點事兒,一會兒再進來陪你。”有人正在朝嶽池行招手,外面剛剛外面好像發生了一點事情,他作為這次的領隊人,需要去處理一下。
“好的,多謝了,你去忙吧,我已經不要緊了。”聶一倩半眯的眼睛說道。“胃裡空空的,反而舒服多了。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早飯我就不吃了。小娘還說,出門在外一定很累,要多吃點,這下都白吃了。”
人雖然有點迷迷糊糊,但是作為一個獨立外出的女人,她一直努力讓自己保持著警惕。感覺有一個人坐在她的旁邊,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酸臭刺鼻的味道,讓她想忽略掉都不行。
“應該是暈船昏睡過去了。”來人心裡暗想,警覺性的再次抬頭四處看了看,外面正好出了點事兒,大家都跑過去看熱鬧了。正是好時機,沒有人注意到他。
手立馬開始不規矩起來,向聶一倩的腰上的荷包伸去。
“哎呀!”突然一個什麼東西扎到了他的手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兄弟,第三隻手,總是會遇刺的。”聶一倩驀然圓睜著眼睛,盯著吊眉眼精瘦中等身材的身穿灰衣,腳踩草鞋的青年男子說道。
“呵呵。兄弟,誤會。”然後摸著自己發疼的手,無功而返的離開了聶一倩。
“孃的個蛋,晦氣。以為是一個新蛋娃子軟腳蝦,沒有想到是個暗礁硬茬子。”
“聶家兄弟,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嗎?”嶽池行從外邊走了進來,關心的問道。
“船上不僅有來走貨的,還有來幹小偷小摸的!”聶一倩半眯著眼睛說道。
“忘了告訴你,隨時要保持警惕,雖然大家遇到大事情會相互幫忙,但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拋棄別人,也是常乾的事兒,三隻手更是誰都有可能幹的事兒,所以任何時候都要保管好自己的財物,真遇到什麼事?不要強出頭,保住自己的性命為先。”嶽池行坐到她的旁邊,好心的再次給她傳授自己的經驗教訓。
“多謝!”聶一倩咧嘴勉強的笑了一下。
還好自己剛剛沒有完全進入昏睡狀態,不然自己的錢財丟了是小事兒,自己這個荷包也就是個引人耳目的東西,我估計大家都是這樣,真正值錢的東西都是放在懷兜裡的。三隻手偷了錢袋,如果發現自己沒有察覺,很可能會進一步的探查自己的懷兜,那時候,自己的女兒身被人揭穿了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