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這個玉佩不是我的。”齊王妃此時此刻的聲音卻放緩了很多,柔和的說道。
聶一倩只是看著齊王妃一眼,並沒有多說、多問,就接了過來放進懷兜裡。
“我還是對你的花樣子非常的感興趣。敢情好,我家裡現在也非常的熱鬧,什麼人都有,正靜不下心來做其他的事情,描個新鮮的花樣子,正好靜心,調節一下,去去身上的火氣。”齊王妃心裡敞亮,果然是懷安派過來的人,這個時間點過來,肯定不是簡單的送花樣子。
齊王失蹤滿大街都在議論紛紛,猜測齊王其實已經死了。當然還有不放心的,潛伏在自己家中,裡面、外面的佈滿了各方勢力的眼線,懷安派這麼個人過來,考慮得也是非常周到的。他家的小子也終於長大了,這麼多年的漂泊,做事也能深思熟慮了。齊王妃心裡十分的欣慰。
聶一倩剛想直接開口竹筒倒豆子說明來意,看齊王妃最後說話的表情,聽著這話裡面的弦外之音,到嘴邊的話又噎了回去。
“呵呵,我本來對自己的花樣子還信心十足的,你這樣說,我又有點拿不出手了。不過既然已經拿來了,還是請王妃你給過過目,有沒有自己喜歡的。如果沒有,我腦子裡還有幾個新鮮的,可以當場畫給你看。”聶一倩笑著說道。
“你過來吧!”齊王妃招招手。
聶一倩把自己的籃子裡的花樣子一一拿了出來,齊王妃大致看了一眼就說:“確實沒有我喜歡的,你還是把重新想的幾個,畫給我看看吧!”齊王妃翻看了一遍,沒有發現有小紙條之類的,想來不知道自己這裡的情況,想讓眼前這個村婦給自己傳話。
“遵命!借你的茶水一用。我先大致畫在桌子上你評判一下。”聶一倩看著齊王妃的茶杯說道。
“用吧!”齊王妃把茶杯向聶一倩身前推了推。
聶一倩立刻用食指沾著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已回二字。
“畫的不好,重新畫。”聶一倩確定齊王妃已經看過了,迅速抹去。重新寫到:“重傷。”
“還是畫的不好,讓王妃見笑了。看來還是需要回家重新琢磨。”聶一倩迅速抹去後笑著說道。
“我看著也是!就你這點本事,我可看不上。”齊王妃手一拂,茶杯晃動,半杯茶水溢位,灑在桌子上。
“是民婦太高看自己了,汙損了王妃的眼睛。請贖罪。”聶一倩趕緊賠禮道歉說道。
“算了,今日我心情好,就不與你計較了。回去重新好好的畫,畫好了再給我拿過來。你的花樣子裡還是可圈可點的,我就先留下一副吧!”齊王妃表情平淡的說道。
“多謝王妃恩典!”聶一倩笑著說道。
“下去吧!爾雅,賞她五兩銀子,然後把她給送出府去。”齊王妃坐在椅子裡開始深思,自己正焦頭爛額,想著怎麼保全自己,沒有想到事情是這樣的,有好戲可以看來。
一群人盯著我齊王府,以為齊王如果活著會送訊息回來,或者人直接偷偷回來。誰知道,人家狡兔三窟,最大的這個,就是個擺設。早把你們這些人的嘴臉給看在眼裡了,只是確實是重傷,無力還擊,有點麻煩。先撤掉防禦,你們想怎麼蹦噠就怎麼蹦噠吧!
聶一倩出了齊王府,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齊王府外的幾個燈籠已經點亮。但是這一大片地都是王府重地,一到晚上就冷冷清清,沒有半個人影。
抬頭看看天空,今天晚上月亮也特別不配合,躲在雲裡不露臉。
聶一倩站在冷清的街道上,努力的用眼睛去分辨方向。“忘了找王妃賞賜個燈籠給我了,這下麻煩大了。”
“怎麼覺得今天的氣氛那麼詭異呢?遠處街道的小商小販叫賣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我記憶中,皇城的夜晚很熱鬧的,很遠都能聽到小商小販叫賣的聲音。”聶一倩站在那空蕩蕩的街道上發懵。
“完了,我好像有點迷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找個人問路吧!放眼望去,這裡晚上禁止平民出路,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聶一倩自言自語的選了一個方向走去。
“要不扭頭再回齊王府?”聶一倩走了幾步轉身發現齊王府門口計程車兵也消失不見了。驚歎道:“這齊王妃的動作也太快了點吧!”
“天吶,這也太詭異了,大晚上的,我可要怎麼回家,早知道這樣,我今天晚上就不過來了。”聶一倩心裡膽怯,不自覺的就加快了腳步,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去。心裡不停的安慰自己:“也許出了這條街就能遇見人了,就能打聽到回家的方向。”
今天的夜真黑呀。實在是看不見路,已經摔倒好幾次的聶一倩只能扶牆而走。現在是尷尬死了,街道兩邊都是高牆大院,還成蛇形佈局。
“這樣的月黑風高之夜,做為女人,不管什麼年齡都不適合出門。我也必須改變一下裝束。”聶一倩站在黑影裡,先把自己的頭髮拆了,綁成一個男士髮髻。然後把衣服反轉,灰衣立馬變成了黑衣。
“還好防身的裝備一直帶在身上,遇到危險也有自保能力。”聶一倩彎腰摸了摸鞋筒裡的柳葉刀,好好的還在。繼續磕磕碰碰慢慢的扶著牆向前走。
大概走了十分鐘,聶一倩無語的停留在原地,讓自己的身形儘量躲在黑暗中,不讓人發現。頭頂上不遠處傳來了奔跑打鬥聲。
聶一倩只好抬頭,努力尋找聲音來源。這才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街道上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走動,房頂上卻異常的熱鬧。
三個人你來我往的,叮叮噹噹,揮動著刀劍,十分熱鬧。
這三個都是一個打扮,全身裹著黑布,臉上還捂著一塊黑麵紗,就露出兩個發光發亮的黑白眼珠子。聶一倩看呆了,踢著了牆邊的一個爛竹筐,還有一堆乾草。
其實聶一倩一直在齊王府外繞圈走,現在這裡正好是齊王府後門。聶一倩啪嗒一下跌倒在地上,心裡祈禱,你們繼續,沒有看見,沒有聽見。蹲在旁邊草堆上的一隻黑貓受到驚嚇,一躍而起,跳上的房頂。
打鬥的幾個人心裡複雜的停頓了一下,看見是黑貓後,又繼續忙活。
聶一倩終於敢動了,看了看這個害她跌倒的破竹筐:“真想把這個罩他們頭上。”
看看破竹筐,看看還在繼續打鬥的黑衣人,聶一倩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的把破竹筐罩自己頭上,然後蹲在牆角不動了。仰頭,透過破竹筐觀看房頂上還在打鬥的幾人。
“黑衣人也太有默契了吧?他們怎麼分出來哪個是自己人,哪個是敵人的?”聶一倩一邊觀看,一邊給自己找樂子,給打鬥的黑衣人們找臺詞。
一會兒聶一倩聽到了三聲打竹筒的打更聲,兩個身穿灰色衣服的老更夫,有條不紊的打著更,走了過來。
聶一倩本來還計劃著上前去向他們打聽路線的,結果屋頂上的黑衣人寒光錚亮的大刀,讓她果斷的放棄了這種想法。
更夫們好像並不知道房頂上有人,打著燈籠,一慢一快,咚、咚,敲著他們的竹梆子一路向前走去。嘴裡還大聲喊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一會兒就向街角轉身而去,消失在聶一倩可憐巴巴的視線裡。而黑衣人繼續在屋頂上興風作浪,兩不相干。
聶一倩蹲坐在牆角觀察,自嘲道:“雙方都有輸贏,看來誰也落不到好,這樣的夜電影,估計一般人拿錢也都看不到,我今天晚上是賺到了,不急,你們慢慢打,我也不急著回去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寒露降臨,聶一倩感覺自己身上有點冷了。“早知道就穿件棉襖出來了,這屋頂上的戲確實是很好看,但是耐不住現在太冷了。露天電影就是這點美中不足。如果有點配樂就更好了。”
很快變故生,中等身材黑衣人刀滑到了一邊,其中一隻中等身材黑衣人見機,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譁,兇猛的一刀砍下。刀滑落的中等身材黑衣人手臂就被華麗麗的砍上了一刀,頓時鮮血直流,看來這場爭鬥終於到一段落了!雙方人馬應該都要撤退了,不然這個手臂被砍的人流行過多,命不久矣。
聶一倩,低估了這幫人的戰鬥力,中等身材唰的一下手臂扯下自己的褲腰,也不怕自己褲子掉了。迅速的一邊躲避,一邊在手臂上纏吧纏吧!胳膊傷口上的血就這樣暫時停止了。然後幾個翻身滾動,繼續揮動著手中的劍,向另一個黑衣人砍去,沒有絲毫想要退縮的意思。反而是另外一個砍中他的黑衣人有點產生了退意。“哇塞,這也能行,這次是橫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不要在這個胳膊了,甚至是這條命也不要了。”
聶一倩蹲在牆角一動不動,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男人不要命拼殺的的世界她永遠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