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嬌帶來的兩個貼身丫鬟,天亮的時候發現都悄無聲息的死在了下人屋子裡,還是被一刀砍了脖子。她醒來後知道了這件事情性情大變。對什麼都挑三揀四,十分難伺候。
聶一倩派小六子去把藥材商人木塔亞給找了來,問他願不願意賣身給她,不僅是他要籤賣身契,他家裡的其他重要成員也要簽下賣身契。
當然,聶一倩也給他了一個年限:二十年。
二十年後,就可以贖身離去。簽下賣身契就可以跟著她幹,當她在蓬城的主管,全權負責這邊的商業事務,不願意以後也不要再來找她了。木塔亞本來還想把素芹給她下毒的事情做籌碼,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人家根本不會在意這。宋將軍對她的看重,現在更是整個蓬城家喻戶曉。
“給你一天的思考時間。”聶一倩不苟言笑道,嘴唇崩成了一條直線,渾身上下的線條力度感十足,王者氣勢盡顯,不容侵犯。
木塔亞畢恭畢敬的退出瞭如意酒坊,感覺恍若隔世,自己以前怎麼就有勇氣與自信去找這樣的人談判呢?一股旋風颳過,才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溼透,大夏天的也感覺涼颼颼的。猶豫不決,自己本是自由之身,真的要為了掙錢而賣身為奴嗎?回到家裡,環顧自家小院,家道日漸中落,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妻兒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作為男人覺得自己相當的無能,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臉上。
晚上,與他的妻子坐在桌邊,愁眉苦臉低頭思考了這個問題。“二十年的奴僕生涯。是否值得自己去做?”
“二十年。都有靠山,他們也不可能長期留在這裡。你是這裡的主管。籤個賣身契,只是讓她放心而已。防止咱偷奸耍滑,給她劣質藥材而已。只要咱老老實實的幹,這裡依舊是我們當家做主,依然過得自由自在,沒有啥區別,還多了一個名正言順的大靠山。這裡的其他人都要給咱三分薄面了。”妻子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嗎?”木塔亞一拍大腿,不再糾結。第二天一早就風風火火的去了如意酒坊。
“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想通了。”聶一倩說道。這個朝代的人對賣身為奴還真的是不在意。
“這有什麼好想不通的。你防著我是對的。藥材生意的利潤有多大?我比誰都清楚。一旦出現劣質藥材,不光是賠錢還還要賠掉信譽,放心好了,我現在就跟你簽下主僕契約,我用身家的性命擔保,不會給你出現一次的劣質藥材。”木塔亞拍著胸脯保證道。
“很好,你能想到這一層也說明你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一旦出現對我不忠心的行為我會毫不客氣的抹殺掉你的一家老小。同樣的,只要你一五一十,兢兢業業的為我辦事,做好了我也不會虧待你。該給你的一分也不會少了你的,不該給你的,你也不要生出多餘的心思。聽明白了嗎?”聶一倩警告道,醜話說在前頭沒有大錯。
“屬下明白了。”木塔亞彎腰敬禮道。
“很好,雖然說在商言商,但是藥材事關人命,不得出現一絲假貨。既然要做就要做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自己這份事業。留給子孫後代的,不僅是巨大的財產,更多的還是良好的信譽,是踏實做人的道理。”聶一倩道。
“主人,你的境界就是比我的高。在下真心的佩服。一定會全心全意的為你下犬馬之勞。”木塔亞對聶一倩現在是真的無比的佩服。“這女人越瞭解,越狠辣。但是又人情味十足,做事極其公允。”
心裡琢磨:“想來,自己的生意總是磕磕絆絆毫無起色,可能也是有這方面的原因。誰願意跟一個偷奸耍滑的人打交道?換作是自己也不願意的。主人這次算是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一個重新對樹立信譽的機會。”
“你心中有數就好。我對你的約束就只有一點。我要的所有藥材都必須是上好的藥材,價格必須適中。不能給藥農打白條,不管我們是賺還是虧,都不能少了他們一分。”聶一倩鄭重的強調道。
“是!”
“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的。該是你的,我一分都不會少給。不該是你的,你一分心思也別生出。”聶一倩再次神色嚴肅的強調道。從現在開始木塔亞成為了聶一倩空手套白狼得到的第一個僕人。成為了她以後一個重要的源源不斷的資金來源,木塔亞也成為了當地的首富。
劉美嬌的傷口果然感染了。宋玄逸想用酒精給她擦拭消毒殺菌。劉美嬌驚聲尖叫。“你這是想直接讓我一命嗚呼。好給你的那位聶姑娘騰位子嗎?你不要多想了,即使我死了,圖哥兒也是我生的,她也永遠要給我行了。”
宋玄逸無語。“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把這群黑衣人引入將軍府來刺殺我?”
“你胡說八道。這些人都是大嫂,好心幫我找來看家護院的。你為了迎娶那個姓聶的進屋竟然給我扣了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倆的。”劉美嬌虛弱的說道。
“確實是幫你精心挑選的。精心挑選來刺殺我的,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一心一意把鬍子悅當親人,把我當外人,一個供你吃喝與炫耀的工具而已。”宋玄逸如果不是看在圖哥兒的份上,真的不想再管她了。圖哥兒做為侯府長孫,不能有一個名聲狼藉的生母。
“你才是那個心狠手辣的主。”劉美嬌反唇相譏。“竟然給我使用如此惡劣的東西,沒有被人一劍刺死,也會被你手上的東西疼死。”
“既然你如此覺得,那我就不再給你使用了。傷口繼續惡化神醫也迴天乏力。你就等死吧。”宋玄逸起身走人,把伺候的工作全部交給塔烏莎與素芹了。素芹他看著這次救治劉美嬌有功也沒有把她趕出去。
“你胡說。肯定是你給我用的藥不對,如果是在侯府,有太醫院最好的傷藥,我的傷口根本不會感染。”劉美嬌氣若懸絲的說道。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呀。小肚雞腸。疑神疑鬼,卻沒有一點真本事,心裡只有自己的人。”宋玄逸搖搖頭無語的起身大步離開。“素芹伺候好夫人。我暫時不會過來了。有什麼需要?直接去找塔烏莎就行了。”
“是。”素芹突然間老實了很多。
既然是你招惹過來的,就要負責到底,再難你也要給我好好伺候著,把她徹底當成了一個下人丫鬟使用,管家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塔烏莎。本來對素芹還有點好感的馬王才,這次也算是看透了素芹的本質,不再搭理她了。
素芹卑微的呆在府裡也異常的難受,即使是這樣,她現在也不準備離開這裡。一個單身年輕女子沒有靠山,即使有錢出去也很快會遇到麻煩,所以她現在異常的老實,幹活也非常的勤快。
宋玄逸來到了如意酒坊,在裡邊轉悠了一圈。大家各自忙碌,只是禮貌性的與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沒有人再搭理他了。讓他感覺自己很悲哀,在這裡有點多餘。走到哪裡都不受歡迎,自己的歡迎程度怎麼就下降了那麼多呢?
雖然碰了一鼻子的灰。但是本著男人厚臉皮就會追到老婆的原則,臉掛笑容的向聶一倩走過來當她的跟班。最不待見他的就是周懷安:“宋大將軍,你很閒嗎?外面的馬匪都清剿乾淨了嗎?”
“還行吧!”宋玄逸摸著鼻子道。
“那你還不趕快去把外邊散落逃跑的馬匪給剿滅乾淨了。”周懷安毫不客氣的說道。
“剛回來,兄弟們都辛苦了,有負傷的兄弟還需要繼續休整一段時間。”宋玄逸道。
“這樣,那你還不回去繼續休整?手臂上的傷我看著也沒有好。看著我們幹活,對你的傷口恢復極其不利。”周懷安憨對道。
“一點也不累呀。我就跟著看看,葛郎中說來,適當活動對傷口一點影響也沒有。”宋玄逸憨對道。
“無語。將軍就要有個將軍樣。騎馬打仗才是你應該去注意的事情,跟我們摻和這些事兒有損你將軍的威嚴。你沒事就跨界,讓我們這些平凡的想討口飯吃的人,生存空間更加的狹小了。”周懷安開啟了連珠炮的模式。
一直偷偷聽著,默默關注他們倆對話的聶一倩心裡不免好笑。沒有想到周懷安語言也會有如此犀利的時候。與葛郎中真的是如出一轍,憨人的時候,讓你沒有一點脾氣,不愧為是葛郎中的高徒啊!平時和顏悅色看來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交手的物件。一旦找到了交手的物件,這戰鬥力也不弱呀。
宋玄逸臉皮也真夠厚的,聽說劉美嬌受了重傷,他也不在府裡伺候著,天天往這裡跑未免顯得他有點太薄情寡義了。聶一倩在心裡評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