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還引不起那金家的注意。回家後該怎麼過就怎麼過,不用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哦!”小翠吃下定心丸,渾身放鬆。
“到家後,小六子,去仁德藥材鋪把葛郎中給找回來,給這個女人看看,希望問題不大。當然,你們對今天的事情也要閉口不談,就當這個女人不存在。”聶一倩強調道。“金家不會留意我們這種小戶人家,不代表我們出去亂說,人家就找不到。任何時候都要管住自己的嘴。”
“是!”
“一會兒,我需要出門去溜達一圈。”聶一倩心裡琢磨著,大街上人員結構複雜,最適合去證實一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出問題了?
聶一倩一會閉眼,一會睜眼,一會盯著自己看,讓小翠心裡毛毛的。心裡暗想:小姐不會失心瘋又犯了吧!
回到家,分頭行動。
聶一倩出去溜達了一圈,然後就失望的回來。看來剛剛是自己眼花了,自己在街上溜達了一圈,發現所有人的眼睛裡都只有黑眼珠,褐色眼珠,藍色眼珠,就是沒有花瓣與骷髏。
“要麼是我的眼睛花了,要麼是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產生,管他的呢,就這吧。回家趕緊看看去。葛郎中說不定已經到家了。”聶一倩很快就釋然了。
“葛郎中,這位夫人怎麼樣?”聶一倩站在一旁問道。
“應該是從高處失足滾落下去,頭部在滾落的時候撞在了石塊上,後腦勺腫脹,腦袋裡面應該是形成了血塊,導致腦部血脈不暢通,壓迫了裡面的神經,昏迷不醒。我現在給她扎幾針,看看效果,以後能不能醒來就看她的造化了?
醒來後會不會影響她的記憶,我也不敢保證。還有,這位夫人已有懷有身孕,只是月份比較小,不到兩個月,滾落的時候也沒有傷到肚子,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她目前情況不容樂觀,這個胎兒發育需要不停吸收母體養分,家大了這個女人的身體負擔,也嚴重影響了她的回覆。”葛郎中皺著眉頭說道。
“哦,那怎麼辦?”聶一倩皺著眉頭問道。還想救醒她,從她嘴裡證實一些事情,這下可好了,醒來遙遙無期。
“先給她開副藥,喂下去看看吧!我這幾天都過來給她施針,疏通她腦部經脈,七天內醒來問題不大,七天內醒不來,準備後事吧!”
“哦!小翠這個女人就交給你負責了。”聶一倩吩咐道。緊握拳頭:一幫子黑心肝爛肺的東西,竟然毫無人性的對一個孕婦下手。眯起眼睛想起那一群鬼刀男子,正是滅了安武侯滿門,在皇城四處作案,宋玄逸不顧一切費力尋找的黑衣人。華麗麗的轉身成了金家的家丁。
“是!”小翠應聲道。
“這個女人是你們從什麼地方救回來的?”葛郎中好奇的問道。一看就是一個細皮嫩肉,養尊處優的主,怎麼會從山上滾落下去。
“老君廟附近的荒山上。”聶一倩道。
“一個養尊處優的婦人去那地方幹什麼呀?”周懷安好奇的問道。他也發現這個女人身份不一般。一邊說著,一邊手也沒有閒著,拿出銀針盒子,遞給師父,葛郎中開啟盒子,拿出裡面的銀針,動作完美就把這個婦人紮成了刺蝟。手指輕輕的捏動著銀針,來回的轉動。
“我也很想知道。她能醒過來,我們就什麼都知道了。”聶一倩無奈的聳聳肩道。
“周懷安,你最近學的怎麼樣?”聶一倩扭頭關心的問道。
“呵呵,偷偷的告訴你,我即將出師了,今天我開的所有方子,師傅竟然都沒有再檢查一遍了。”周懷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笑呵呵的說道。圍著聶一倩轉悠一圈,確定她沒有一點損傷道:“小翠來叫師父的時候,可把我們給嚇了一跳,還以為又是你出什麼事了呢!趕緊收拾東西就跑了過來。”
“呵呵,差一點就身首異處腦袋搬家了,好在我機靈,完美的化解了危機。”聶一倩一甩手上的絲絹擦了擦嘴角,黃婆賣瓜自賣自誇道。站累了,在旁邊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就你能。”葛郎中抬眼,抽空教訓了聶一倩一句。“我可沒有本事再把你從死神手上搶回來。”
“呵呵,我也不想再喝那苦苦的中藥了,葛郎中你上次給我開的那個調理的藥,苦的讓我懷疑人生。”聶一倩笑道。
“呵呵。良藥苦口利於病。”周懷安安慰道。在聶一倩的身邊找了一根凳子,並排坐下來。
“小六子,你現在到金家附近去打聽一下,他家大少夫人是否失蹤?為什麼而失蹤?在哪裡失蹤的?不要讓別人知道你在打聽這個事兒。”聶一倩招招手,對著站在一旁伺候的小六子吩咐道。
“知道了。”小六子機靈的就出門了。
“哪個金家?”葛郎中好奇的問道。金這個姓不多見,但是在皇城可是有好幾個這樣的權貴人家。
“光祿大夫金承裕家。”聶一倩慵懶的答道。上個香勞心又勞力,胳膊腿現在感覺都有一點痠疼。一路上她看似不緊張,其實心裡都提著那麼一股氣兒,回到家才算真正的放鬆下來。
“哦,這位夫人,難道是他家的大兒媳婦?”葛郎中低頭思索道。之所以會這麼猜,宋家這麼一個名門望族,竟然遭了滅門之災!讓人不自覺的就把所有災難都往宋家身心上想。
“聽說他們在找的就是光祿大夫金承裕的長子金翼勳的夫人。難道您老知道金家光祿大夫的情況?”聶一倩好奇的問道。自己在皇城生活這一段時間,總是在忙碌著怎麼賺錢,對這些所謂的權貴人家還真的是一無所知。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你確定她是金家的大兒媳婦的話,與你還有一些淵源。”
“與我有淵源,什麼樣的淵源?”聶一倩一頭霧水的問道,手上的絲絹差一點掉落。本來以為是兩個不相毫不相干的人,對自己家就一點危險都沒有,莫名其妙的就與自己家有了聯絡,被黑衣人發現,家裡人可就危險了。
“金家與宋家是姻親。宋玄逸的五妹妹宋慧心嫁的就是金家長子金翼勳,金翼勳現在就供職於兵部。金承裕現在是皇帝的寵臣,以前只是一個侍郎,他還是借了你的卜算能力當上的光祿大夫。”葛郎中娓娓道來道。
“啊!”聶一倩快速的在腦子裡回味葛郎中的話。“我都不算能力,什麼時候借給他用過了?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當然沒有印象,你應該是根本就不知道。上次長河鎮地龍翻身,你提前警告大家離開,所以死傷是有史以來最少的一次。可是坊間卻傳言說是金承裕一心一意關注民生,提前請人卜算,知道了地龍翻身的事情,才讓許可嵩安排一個神婆提前告訴了大家這件事情,最後才有了這麼好的結果。這一切可都是他的功勞,所以他才會被榮升為了光祿大夫,成為了皇帝的寵臣。”葛郎中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對著聶一倩說了一遍。
聶一倩眨巴眨巴眼睛無言以對。低頭沉思了起來。把自己知道的黑衣人線索前前後後都思索了一遍。得出一個結論:許可嵩幕後的首腦原來是金承裕,孟有志不過也是金承裕的手下,自己以前作為神婆的一舉一動最後都被金承裕留心利用。兩國戰爭,消失不見的兵器,黑衣人頻頻在長河鎮出沒,新上任的青陽縣令莫名其妙失蹤,宋褚光被刺殺,宋家被滅門。兒子在兵部供職。
“金家不簡單。”
“小翠,讓洪老爹帶上你,去給姓宋的隨便送點什麼東西去。我想想,正好那筐橘子派上了用場,光明正大的給管家塔烏莎送過去。府裡其他的人都不可信任,悄悄的給塔烏莎留言,讓姓宋的今天有空過來一趟。”聶一倩抬眼神色凝重的吩咐道。
她記得宋玄逸給她提了一嘴,禁軍裡面也有黑衣出沒,金承裕現在又要處理掉宋慧心。
“金承裕!金府,所有的癥結搞不好都在他家裡。”
現在就等小六子回來,所有的事情就可以串成一條線了。如果自己的假設全部成立,金承裕是黑衣人幕後首腦的可能性很大。
周懷安聽見姓宋的心情就不好,因為他自己相中的女人最後還是成了別人家的媳婦,自己痴心不改,師父都快氣的把自己腦袋戳成洞了。可是自從與聶一倩相識,相熟,相知。自己再看其他的女人,總是覺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話什麼的都不對自己胃口,不僅進不了自己的心,還看著礙眼。
師父為此又甩了無數個鄙視的眼神,可自己就是擰不過來那根筋,聶一倩這棵歪脖子樹,還捨不得放開。
“傻徒弟。”葛郎中看著目不轉睛注視著聶一倩的周懷安,嘆息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