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們已經打典過了。阿花妹妹,你現在進屋,給吳大哥收拾一套換洗的衣服和吃的帶上。”安撫好吳大娘與阿花的情緒後,聶一倩就開始有條不紊的吩咐道。
“好的。”
聽到哥哥不會因此送命,阿花用袖子抹掉了眼角的淚水,心情依舊低落,但是平復了很多。哥哥就是這個家裡的天,是家裡的頂樑柱,是自己未來的儀仗,保護人,為自己擋掉外界所有的災禍,保護自己平安長大不受外人欺負。阿花心中的安全系統剛剛一下就崩潰了,久久無法自拔回神。簡單的就接受了聶一倩的安排,不管聶姑娘說的話是真是假,她只能選擇相信。聶一倩的話瞬間就給了自己希望,只要哥哥活著,我活著就有盼頭。
“我到院子外面去等你們,你們快點,今天晚上說不定還能在天黑的時候趕回來。”聶一倩看了看天,心裡估算的時間說道。
“好的,麻煩你等等。”吳大娘的情緒也緩和了很多,心裡依舊很難受,但是現在不是坐在家裡哭訴的時候。去縣城牢房看看山兒的情況才是當務之急。同樣用袖子擦乾了眼眶裡的眼淚,摸索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老婆子我,我現在就去換身乾淨衣服。還勞煩聶姑娘在院子外面等我們一會兒。”吳大娘急忙轉身,撞到了凳子上,哐噹一聲,一下子又摔倒在地上,可是吳大娘顧不上疼痛,摸索著就想爬了起來。聶一倩趕緊上前,託著吳大娘的胳膊,用力的把她扶了起來。
“多謝。我心急了點。”吳大娘眉頭緊皺的說道。阿花也回過神來,站到聶一倩另外一側,扶住了吳大娘。
“慢點,現在不是急就能解決問題的時候。你要保重,吳大哥看到你平平安安後,他在牢裡才能安心。”聶一倩鬆開扶著吳大娘的手,任由阿花把吳大娘扶進屋子。
“知道了,我們很快就會弄好出來。”吳大娘急忙表態道。
聶一倩很是心疼,可是自己能力有限,很多事情,她想幫也幫不上。看著站在自己旁邊的阿沁,輕聲細語的吩咐著。“阿沁,你跟我來,我有點事情需要拜託你。”
“好的。”阿沁跟在聶一倩身後出來堂屋。
“聶姑娘,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我一定盡全力的去做。”阿沁現在就想為吳青山出一份自己最大的力量,幫幫他。
“吳大哥這次打死的是縣太爺家的二姨太的小舅子,想要留住他的性命堪比登天。”聶一倩眉頭緊促,眼眸深邃,神色哀愁的看著阿沁說道。
“啊,那你剛剛還說能保吳大哥的性命。”阿沁愣住了。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而已,哪有那麼大的能力呀。我要不那樣說,吳大娘很快就會跟著去的,阿花也沒辦法好好的活下去了。剛剛的話也是權宜之計,你心裡要有數,今天你在吳家聽到的話,就當沒有聽見,我不想讓一些有心人知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給吳大哥帶來致命的打擊。他這次雖然只是誤殺了孟二爺,但是,人家是權利階層,我們小老百姓即使有理,也沒有地方去訴說,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已。以後他們家的事情,還要拜託你,多給他們家一點幫襯。”聶一倩眼神哀愁的看著阿沁,實話實說道。
“我還以為你真的有什麼辦法呢?我可憐的青山大哥。”阿沁眼神暗淡,神色悲痛的說道。
“這個事情一定不能讓吳大娘他們知道,保密很難,忘記很容易。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情,特別是你的爹孃問起,更是要三緘其口。給吳大娘她們母女兩留下一條活下去的藉口吧!”聶一倩眼神哀愁一直盯著阿沁的眼睛,彷彿是在給他下咒語。
“我知道了!”阿沁魂不守舍的說道。沒有想到,剛剛心中才燃燒起來的希望,轉瞬即逝。
“慚愧,吳大哥對我的幫助很多,我卻無能為力救他。哎!你能發誓不給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提及我想救吳大哥的事情,我害怕最後救不了,大家笑話?”聶一倩滿心愧疚,如果不是那天自己留他下來幫忙,讓他打了孟二爺一頓,他也不會有今天。但這些話她又不敢給吳大娘說。
“我發誓!”
“好人有好報。阿沁,你以後一定會福祿雙全的。”
“謝謝!”阿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心裡難受的想著:沒有想到,青山大哥就要這樣沒有了。
兩人剛剛交流完畢,聶一倩負手而立了一會兒,仰望天空。今天的陽光正好,太陽已經毫不吝嗇的把它的溫度分享給所有的人。前路再艱難,我也沒有了退縮的理由,除了前行還是前行,只有不斷的前行,才能把這黑暗的心暮撕開一條口子,找到一條自己的活路。不在多想,聶一倩目光堅定的開啟吳家大門,準備向門外秦老爹的馬車走去。
一直站在大門外面的阿華,就想趁機進入吳家。
“這位小兄弟,暫時不要住進去,她們正在換衣服。”聶一倩眼神深邃的說道。
“啊!”阿華呆愣在原地。聶一倩不在多少,繼續向秦老爹走去。
阿花把聶一倩帶來了食物給開啟,發現裡面好多小肉丸:“裡面好多好吃的,要不都給哥哥帶過去吧。”
“好!”略微停頓了一下:“帶一半留一半吧!”轉身去自己的舊箱子裡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一共有一兩三錢,全部揣進了懷裡,心裡計劃著:“聶姑娘雖然說不用打點了,自己還是必須帶著錢,不能老用人家的,也不知道為了山子打典她花了多少錢,改天問問她,想辦法把這個錢還給她,不能讓人家出了力,還要出錢。”
“知道了!” 阿花重新拿了一個包袱皮開始分裝打包。
很快,一切就準備完畢。阿花扶著她娘,拎著一個包裹,邁下臺階,轉身鎖好家裡的所有房門,走了過來。
聶一倩給他們帶來的那包衣服,阿花與吳大娘也沒有時間拆開一一細看了,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里邊還被聶一倩給放到一錠五兩銀子的小元寶。晚上回到家裡,兩人也沒有心思弄飯吃,就想著把聶一倩帶來的舊衣服整理一下。
“娘,我發現包裹裡面有一個荷包,荷包裡面有一個你摸摸,小的銀元寶。”阿花第一次看到五兩銀子的銀元寶,驚訝極了。
“哦,遞給我,我摸摸!”正在摸索著換衣服的吳大娘停下了扣扣子,把右手伸在了半空中。阿花順勢遞給她。
“真是個好人呀。山子如果這次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吳大娘把五兩銀子緊緊拽在手裡,流著眼淚說道。以前是沒有錢給山子說親,現在有錢了,人卻沒有了。這些都是後話。
聶一倩帶著沉重的心情,從吳家走了出來,走到馬車跟前:“秦老爹,今天還得勞累你了,再帶我們去一趟縣城監牢吧!”
“是去看吳青山吧!”秦老爹熟練的把菸斗裡的火給熄滅了。
“想著,應該帶著吳大娘她們去看看吳青山,昨天太匆忙也沒有時間進去看看他怎麼樣了,正好趁著今天大家都去,跟著去看一趟吧。”聶一倩說道。
圍觀群眾眼睛都綠了,都在等著吳家的大門開啟,想一探究竟。
阿沁走出來就把圍困了。
“阿沁,你一直在裡邊,吳青山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不會是跟他爹與哥哥們一樣死了吧?”一個上了年歲的大嬸神色緊張的問道。
“沒有,吳大哥活的好好的。”阿沁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那吳大娘在裡面哭啥?還一個勁喊她的兒好命苦!”一個上了年歲的大叔關心的問道。
“他把縣太爺家二姨太的小舅子給打死了!”阿沁想著這樣的事情也瞞不住,乾脆就說了出來。
“啊,他這是把閻天尊身邊的得意小鬼給打死了。估計這次能留條命活著都懸。”上了年歲的大叔眉頭一皺,搖搖頭說道。
“我們都弄好了,現在就走吧。”阿花扶著吳大娘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吳大娘,吳大哥真的出事了嗎?我剛剛聽見你在哭。剛剛這位姑娘也不讓我進去,說你們在換衣服。”急匆匆跑過來光著腳丫子的阿華焦急的問道。
“你吳大哥是真的出事了。被縣衙的人抓了起來,我們現在要去縣衙大牢看他。”吳大娘一句帶過,畢竟不是啥好事兒,但是想讓別人不知道,也不可能,先就這麼說吧!
“那我陪你們去吧。”阿華關心的說道。自己是個孤兒,平日裡也只有吳大哥把自己當個人看,幫助自己,沒有想到他現在竟然出事了,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去看一下。
阿花一手揹著包裹,一手扶著吳大娘。聶一倩,覺得有個男孩跟著也挺好的。“也行,你跟著過去照顧一下大娘,不過我估摸著你不一定見得到吳青山,我們這次去縣衙大牢也只是去試試而已,人家讓不讓進還是兩說?”聶一倩身上嚴肅的看著這個人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