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女子遭遇你這樣的情況都驚慌失措?一股腦兒的想儲存自己的貞潔,顯示自己的忠心。你可好,冷靜異常的與我聊天,就衝這一點兒,你都與平常女子不一樣,我是真心想與你做姐妹。”齊王妃沒有想到聶一倩的態度竟然是如此,在其他的女人眼裡看來這是遇見了天大的事兒,可是她的面部表情卻異常的輕鬆自然。就這份心性,也能震懾多少人的心魂。難怪齊王對她如此的在意。就是自己也十分想親近她,與她說說心裡話,覺得兩人有點相見恨晚。
“多謝你看得起我。就像你說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已經這樣了,還不如冷靜對待。既然雙腳已經踏入了齊王府的底盤,我的兩個下人也被你們算計著離開。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除了乖乖束手就擒以外,別無選擇。畢竟我們同樣身為女人,很多地方都可以感同身受的,坐下來與你好好的聊聊,尋找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生不逢時,記得一年多前,我的父親剛剛去世,家裡窮的揭不開鍋,可是這個朝代對我們女人的苛求超出了我的想象,齊王妃,你知道那時候我都幹了些什麼嗎?遇到了哪些糟遇嗎?”聶一倩突然想著與齊王妃說說自己這一年多的經歷。
“說來聽聽?”齊王妃眼神閃著感興趣的光芒,但是眼睛卻沒有看著聶一倩,一副可聽可不聽的樣子,而是低頭拿起茶杯蓋,把水面上的茶葉扶了扶,端起輕輕的喝了一口。心裡卻對她口中所說的對女人的苛求超出了想象,非常感興趣。
“我家住長河鎮,掌櫃的需求量還是很大的,我能寫會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一份掌櫃的活計。可是當我到了東家那兒,人家寧願僱傭一個大字不識的男人,也不要一個剛死的爹的女人。”
“我不放棄的又找了幾家,最後都被人家掃地出門。這些都不算啥,風言風語如野草般的瘋長了起來,訂婚的人家也來退了親。這些我都能接受,最不能接受的是家裡沒有半點米下鍋,一屋子的女人與小孩眼見著就要這樣活活餓死了。”聶一倩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後來呢?你又怎麼渡過這段難關的呢?”齊王妃問道。
“後來我發現,作為平民的我們對未婚的姑娘要求近似於苛求,但是對已婚婦女卻寬容了很多。隨後我就招了一個上門女婿,然後就出門擺地攤,然後就有了今日。”聶一倩簡單的說道。
“你找的那個上門女婿不會就是宋玄逸吧?”
“哈哈,還真讓你猜對了。”
“天吶,宋玄逸可是世家子弟,他怎麼能忍受到你家去當上門女婿?我記得一年多前,老侯爺宋褚光還活著,他沒有因為這事兒打斷宋玄逸的腿嗎?你們兩個又是怎麼認識的?”齊王妃好奇的問道。
“金承裕派人四處追殺宋玄逸,他受重傷被我救了,但是在我家裡吃吃喝喝卻又付不出來錢,只能被迫當我家的上門女婿來還帳了。”聶一倩道。
“不會吧?”齊王妃驚呼道。完全忘記了控制自己的表情。宋家可是京城有名的富戶,怎麼他家的子弟在外面竟然連飯錢都付不起?
“宋玄逸很窮的,至今為止就給了我五十兩,說是他的俸祿。”
“他的俸祿幾何,我倒是不清楚,不過這個宋玄逸夠摳的,今天我算是知道了。”齊王妃眨眨眼睛笑著說道。用手絹擦了擦嘴邊的水漬,“其實你跟了齊王也挺好的,隨便一個賞賜也值個百八十兩的,不用為錢財發愁了。”齊王妃想想說道。
“齊王更摳!”聶一倩笑著說道。
“啊!這話怎麼講?”齊王妃對於聶一倩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有點不能理解了,自己管理著後院,大大小小的賞賜送到那些寵妾們的手裡可不少。
“我千辛萬苦弄出來的酒精,本來利潤看著還行的,但是他坐在那裡毫不費力張嘴就要去了三成純利潤。酒精生產的數量本來就很有限,去掉成本到我手上就沒幾個錢了。他才是把我收刮的最乾淨的那一個!”
“我好像有點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了,也好像明白了,齊王為什麼非要把你收進府裡的原因呢?你就像個會金雞蛋的雞,他可不就得想辦法弄到自己院子裡面了嗎?這樣看來齊王確實對你別有用心,可憐見的。”齊王妃同情的看了聶一倩一眼。
“一個女人可沒有一個忠心的大臣有用。”聶一倩又感嘆道。
“呵呵!這一點你猜錯了。齊王非常自信,大臣一抓一大把,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他還真不太在乎。特別是手握兵權的大臣,他一個也不看好,能用的時候用,不能用的時候擱一邊都嫌棄礙眼。宋玄逸已經處在他礙眼的邊緣了,你只不過是個前奏、導火線,宋玄逸稍有不慎還真的能讓他們安武侯府撫一個人都活不下來。而你這個賺錢的金雞,他才提前摘出來。”齊王妃嘴角向後一撇,鄙視的說道。
“兔死狗烹。混賬東西。誰還會替他賣命?他這不是自尋墳墓嗎?”聶一倩氣憤的說道。
“那也是他願意的。只有這樣他黃家的江山才能坐的安穩。”齊王妃面無表情道。自己不就是貪守護江山的一個受害者嗎?
“安穩個屁。一旦外敵來犯,他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一個好的大將等於一個軍隊。”聶一倩吐槽道。
“他可不這樣想。他自己就是一個很好的將軍。有他就夠了。”齊王妃吐槽道。
兩人越聊越投機,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敵人:齊王。齊王妃最後還是決定讓人偷偷的給宋玄逸送信,看看那邊是什麼反應。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淡淡的黃色光芒,散發著一層寒冷之氣。齊王今天的心裡卻格外熱乎,聶一倩已經被成功的弄進府裡,狀態非常的好。沒有一點牴觸的態度,還與齊王妃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散步逛花園。從這一點來說,不得不佩服周紫羅的手段。他不知道的是,聶一倩突然消失在齊王府,也引起了另外一個人的注意,那就是王成榮。他的心思可比宋玄逸敏感多了,一下子就看出了裡邊的彎彎繞。
“不要臉的東西。明搶。”王成榮轉身朝著地上吐了一口水。“為這樣的人賣命簡直太不值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會有一把利劍,高懸一自己的頭上,想殺就殺,想辱就辱,為這樣的人賣命,還不如回家賣紅薯。自己要不要教唆御史臺張德忠到大殿上去鬧一把。”
張德忠也不是個傻子,對這種事情,他從來都不會真的去管。站在一旁看齊王與宋玄逸的熱鬧
宋玄逸收到了一封密信,上面寫著齊王遇欲納聶一倩為妾。
宋玄逸差一點暈倒過去,一口血氣湧上心頭,臉紅脖子粗,無處發洩。“他孃的,老子為你賣命,你的危機才剛剛解除一點,就開始想著法的撬老子的牆角。皇家的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活該被刺殺。要不是金承裕滅了自己滿門,自己還真想撒手不管呢。還是倩兒說的對,為你這樣的人賣力,簡直就是在欺壓老百姓。”
宋玄逸騎著閃電不管不顧丟下手邊的一切活,由城外的駐軍大營向齊王府跑去。隨著時間的流逝,心中的擔心越來越大。“聶一倩如果真出了什麼事,自己要如何對待?滿腦子的混亂。”
想到聶一倩已經在齊王身下承歡,自己的心臟驟然緊縮,突然放慢了閃電的速度。“不行。難道就因為一個簡單的貞潔?我就要拋棄她嗎?”宋玄逸搖搖頭。
“齊王,我不會放過你的。”宋玄逸再次加快了閃電的速度,不管結果如何?先把聶一倩從齊王府裡接出來再說。
金承裕也得到了齊王府內線的訊息:“真是天助我也,多麼好的機會呀!”人員集結完畢,化作鬼魅偷偷的向齊王府靠近,裡應外合,給齊王府晚飯裡面下了藥,然後悄無聲息的就來到了齊王臥室外。
“聶一倩,這是我倆第一次真正的見面,可是你知道嗎?我已經在心裡想著你無數遍,猜測了無數遍。”齊王閃動著他熱切的眼睛說道。
“這事我還真不知道。你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我不過一介布衣女子,怎麼可能入得了你的眼?”聶一倩道。儘量開啟自己與齊王的距離,想用語言打消他對自己的念頭。
“一般的布衣女子肯定入不了我的眼,但是你不同。”齊王也不急, 找了一把太師椅坐下。
“我有什麼不同?不是一樣的吃五穀雜糧。”聶一倩道。
“呵呵,你可真幽默!”齊王心情愉悅的說道。
“小女人已經為人婦,高攀不上你。所以就先告退了。”聶一倩諷刺道。
“呵呵!”齊王起身向聶一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