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便打了個謊,索性跟他說:“我在查黃鐸。”
“你查他做什麼?”景勖存端著紅酒杯,坐在她身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紅著眼睛跟他對視:“當初你跟他聯手汙衊我爸,把他送進的監獄。他其實是你們景氏的人,到我們這兒來做臥底的對嗎?你敢說他藏在倉庫的東西你不知情?!”
景勖存一下子被問懵,默默的注視著她的唇,語氣平淡:“我不知情,我只是接到命令列動,到那裡才知道是你爸的廠子。”
蔣一饒根本就不信,漠然的說:“可他是你二叔。”
他冷笑:“他做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
她無言以對,也不想再跟他對嘴,抱著電腦站了起來,她平靜的看著他說:“我要走。”
“去哪兒。”他不屑的問。
她目光堅定,一字一字的回:“我不想跟你了。”
景勖存覺得她簡直異想天開,所以也沒有動怒,只是憐愛的拽住她的手:“來不及了阿阮,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你就想全身而退,哪兒那麼容易。”
她才不管他的威脅,用力甩開他的手就抽身離去。
景勖存扭頭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揚聲跟她說:“婚還是要結的,我可是讓你弟弟都請來了。”
蔣一饒渾身一震,心中驟然一停,大腦空白。她咬緊牙關緩緩轉過身,呼吸急促,感覺身體已經不聽自己使喚,一節節垮掉。
“你想做什麼?”
“阮明初,21,羅斯國留學,跟你是同父異母。”景勖存搖了搖酒杯裡的殘渣,似笑非笑:“他大老遠從莫斯科飛回來就為了參加姐姐婚禮,你不會讓他有來無回吧。”
說完這話,景勖存就去看她的反應,眼神渙散,面色蒼白如紙,像是個木偶人,一動不動。
他不自覺的站了起來,朝她走來,他怕她又像前幾天一樣再次暈過去。
接著她緊緊的攥起拳頭,瞳孔才慢慢往回收縮,直勾勾的迎著他的目光,說了句:“景勖存,如果他出了意外,我就在婚禮上自盡,讓你顏面盡失。”
語氣出了平常般波瀾不驚。
景勖存面不改色:“我丟不了臉,大不了就跟外界說,你偷情被我發現,又看我情深不渝執意娶你,無法面對自己的過錯,羞愧自盡。”
他伸手扯住她的頭髮,把她帶到自己懷裡,遺憾的說:“你根本就不知道報復我的方法,而我卻早早抓住你的把柄。”
為了讓她放下緊繃的神經,他就一下又一下摸著她的頭,輕聲說:“阿阮,你害我關了五年,我親手送你爸進監獄,也算是各自扯平了。往後,就只有我們倆了,別想那些沒用的。”
說完,他往她嘴角小啄一口,她不耐煩的把他使勁兒推開。
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他,他衝上來捏著她的小臉,狠狠的說:“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別做反抗。”
她氣的眼淚直接從眼角緩緩滑落,睫毛顫動。
景勖存見她這個模樣,心裡開始煩躁,用命令的語氣對她說:“上樓睡覺。”
……
景勖存睡覺從不關燈,潛意識睡眠,只要她一動他就會驚醒。
她乾脆背對著他,蜷縮在一角,大腦卻在不停運轉。
她聽著景勖存沉重的呼吸聲,沉默了半響,才緩慢開口:“就因為我對你的愧疚,就要付出一生的代價嗎?”
景勖存翻過身,把她往懷裡摟了摟,下顎抵在她的肩上,嗯了聲。
她沒有力氣掙脫他的胳膊,就任由他抱著,眼底毫無波瀾:“我求你,你放了我吧。我不恨你了,也不想耍心思了,是我自不量力。就像你說的,我們各自扯平了。從今往後,我會滾得遠遠的。”
他已經沒有耐心再恐嚇她,只是說了個:“不放。”
“那你愛我嗎?”
他掀了掀眼皮,看著她的光滑的後頸,心想這個女人難得這麼柔軟過,愉快的回了句:“不愛。”
說完後,他很快就合上眼。
過了好一會兒,她就聽見他像是說夢話一樣,音色沙啞,模模糊糊說了句:“也算不上討厭。”
又是一夜未眠。
但是這一晚上,蔣一饒卻是想明白了,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她不應該自負以為一個人就能調查景氏。
如果沒有衝動,最起碼景勖存不會拿阮明初威脅她。
反抗是沒有用的,與其惹怒他,不如選擇換一種方式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