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壁報告，沒有發現陸巡。”
“風暴報告，沒有發現陸巡。”
“這裡是零距，沒有發現陸巡的蹤跡。”
上校皺起眉頭。
“安娜，你找到陸巡那小子了麼？”
阿利安娜穿梭在伺服器機櫃之間，按著通訊耳機左右張望，搖了搖頭。
“沒有找到那小子，整座機房裡都沒有他的蹤影。”
整支蜂鳥獵殺小組的人都在搜尋陸巡，但哪裡都找不到這傢伙，系統的伺服器機房只有這麼大，四五個人分頭尋找進行地毯式搜尋，就差沒把地板給掀開了，如果陸巡在這裡，那麼早就該找到了……但陸巡就像是人間蒸發了。
上校轉向歐米伽，搖了搖頭。
“沒有找到陸巡。”
白裙女孩漂浮在白光中，掂著腳尖，揹著雙手，低垂眼簾，臉上沒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記得陸巡那小子確實也進來了啊，他跟著我們一起進來的。”貝兒站在邊上，有點詫異，她記得非常清楚，自己確實是和陸巡一起進來的，臨進門前她還推了陸巡一把。但機房又沒有其他的路離開，僅有的一條窄樓梯就在他們身後，如果陸巡提前離開了這裡，那麼他們必然會察覺到。
電梯之前全部鎖死了，歐米伽系統剛剛才恢復正常，如果陸巡乘坐電梯離開，那麼歐米伽必然會知道。
這是怎麼回事……陸巡人間蒸發了？
“公主，你找陸巡那小子幹什麼？”中年人問，“這和你所說的另外有人幫你有什麼關係？難道那小子就是幫了你的人？”
歐米伽默不作聲，她赤腳站在地板上，白色的裙襬在無風的空氣中飄蕩。
亞伯拉罕·唐不相信這裡還有第二個人能幫助歐米伽，安全區中懂軟體和程式設計的人或許不止他一個，但其他人也就僅僅是個普通碼農的層次，最多寫寫程式碼搞搞演算法，真正的人工智慧專家只有亞伯拉罕·唐一人，中年人不僅是一位AI專家，他同時還是一位頂級駭客，末日紀元之前，亞伯拉罕在麻省理工的那段日子裡，就是以找五角大樓的網路漏洞為日常娛樂。
亞伯拉罕清楚剛剛過去的這一個小時究竟有多艱險，安全區差一丁點就萬劫不復了，在上校這種不懂行的人看來他只是在伺服器工作臺前噼裡啪啦地敲鍵盤，但在中年人眼中，他的工作不比對付狩獵者更輕鬆。亞伯拉罕剛剛以一己之力打贏了一場大仗，他的敵人是二十多年前世界頂尖的工程師們設計的安全保險，這玩意對安全區而言和夜王一樣危險，這是一場跨越時空的智商，技術與手速的較量。
就算是末日紀元之前的二十一世紀，想打贏這場戰鬥，至少也要一臺超級計算機和一個團隊。
但亞伯拉罕·唐一個人就發揮出了一支軍隊的作用。
他其實很想跟某個人誇耀一下自己的功勞，這事要是放在二十年前，足以掛在網上供人膜拜瞻仰了，被世間億萬駭客極客奉為此道宗師，精神領袖。可惜在場的盡是些只會打打殺殺的粗人，亞伯拉罕有心分享自己的感悟心得，也沒幾個人能聽得懂。
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牛逼，這也是一種悲哀。
安全區內沒有第二個人像自己這麼牛逼，所以中年人認為不可能存在什麼人能幫助歐米伽。
“我不確定，這只是推測。”歐米伽輕鬆說，她很少用這種拿捏不準的語氣說話。
“什麼推測？”上校問。
“在剛剛過去的二十分鐘內——也就是亞伯試圖解開安全保險封鎖的時候，有另一個系統介入了這裡。”歐米伽說，“這一點不是推測，而是事實，因為它殘留的痕跡還在這裡，這個系統從另外一個方向介入了這場戰鬥，幫助亞伯構築了強大的防火牆，並保住了最後一臺伺服器。”
中年人瞪大了眼睛。
“沒錯……你有足夠的時間解開封鎖，完全是因為有人幫你拖住了安全保險。”歐米伽接著說，“它的資料處理速度極快，而且可以在同一時間執行多個操作程序，毫無疑問它不是人類，應該是一臺超級人工智慧，和我不相上下的人工智慧。”
“這不可能。”亞伯拉罕搖頭，“這年頭，哪來的超級AI？你別告訴我獵人不僅會用電腦，還學會了製造超級計算機！”
“我也很費解。”歐米伽點了點頭，“它的存在不合邏輯。”
“公主，你的意思是……有一個不弱於你的強大電腦幫助了你？”上校整理了一下語言，問。
“是的。”女孩點頭。
上校沉默片刻，踢了中年人一腳。
“老夥計，公主是不是燒糊塗了？腦子不太清醒。”
中年人皺眉思索片刻，“有可能，姑娘你才剛剛啟動，之前又遭到了入侵，所以現在是不是有點紊亂？你需不需要花點時間整理一下資料？”
歐米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一揮右手。
雪白明亮的光柱從頭頂上打下來，密密麻麻的綠色程式碼以全息影象的形式懸浮在眾人眼前，不斷地滾動。歐米伽懶得解釋了，她知道解釋也是白解釋，不如讓他們自己看。
中年人抬頭看著程式碼，看著看著臉色就變了。
歐米伽放給他們看的是一些結構精巧的工具，亞伯拉罕憑藉經驗大概能猜出來它們是幹什麼的，但這些工具在系統內部並不存在，只能是有人臨時編寫的，中年人自己在對抗安全保險時也會編寫工具甚至是病毒來武裝自己，這些複雜的程式就是他的手腳和武器，但歐米伽現在展示的顯然不是他的作品。
因為歐米伽展示的數量實在是太龐大了。
全息影象瘋狂地滾動，亞伯拉罕被驚呆了……如果說他自己設計的那些程式是刀槍棍棒，那麼歐米伽展示的就是一支機械化集團軍！在抵抗安全保險的戰場上，有一支隱秘龐大的軍隊在中年人看不到的地方拼死奮戰，連戰術核武器都用上了，中年人還以為是自己用石矛石斧戰勝了對手。
實在是太可怕了……這確實不是人類能做到的，沒有人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搞出一支軍隊來。
亞伯拉罕瞠目結舌，臉色蒼白。
歐米伽揮手收起了影象。
上校和貝兒看不懂程式碼，但他們能看得懂中年人的臉色。
歐米伽沒說錯，確實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介入了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