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我十五未滿,就要背上讓未成年人少女懷孕的罪名了?
張徹原本頗為平靜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大寫的囧字,偏偏他還無法反駁。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不小心洩出來了,又在溫泉池中,萬一順著水流進去了……
“咳咳……現在還不一定呢……那個,你初潮來過沒有?”
他吶吶地摸了摸鼻子,顯得很有些尷尬,初潮這個詞,想了很久才把怎樣用日語表達它的方法想出來。如果少女初潮沒來,那麼可以放心了,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懷孕的。她看樣子應該正處在這個年齡,具體有沒有,張徹也不敢肯定。
“我還要上學呢……”
島崎遙香整個臉都變成了灰暗色,她原本微微皺起眉頭的“困惑顏”樣子,就是最好看的,現在面板透白顯得伶仃幼弱,微微地點了點頭,肯定了張徹的回答,又念及自己的將來,微微垂頭的樣子,更讓人憐惜。
“對了,有避孕藥的啊!”
張徹一拍腦門,想起這茬來,多虧毓婷二十四小時緊急避孕的廣告轟炸,他前世雖然沒有這方面的經歷,也第一時間想了起來。
現在距離方才事情發生,最多才過去三個小時,情況是完全來得及的。
“啊,suoyo(原來如此),那我們趕快去買吧!”
遙香的表情也一下明朗起來,一拍雙手,連忙站了起來,卻沒有防備方才原本就穿著他的鬆垮垮男裝,摔倒之後褲子已經完全移位,此時一站,直接落到腳底,光潔白皙的纖細雙腿,以及更上面的一點東西,全都暴露了出來。
“啊……”
張徹看得真切,嘴裡才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呢喃,臉上就狠狠捱了一下。
“差勁!”
島崎遙香這次反應很快,一下子就把褲子提了起來,眼淚汪汪地給了他一巴掌,直直瞪著他。
張徹默默無言,心虛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我為什麼沒有穿內褲,還穿著你的衣服。”她想了想,顯得很委屈,剛剛都被他看光了,已經夠委屈了,可想想自己昏過去那段時間,是他幫自己穿的衣服,不知道被仔細看了多久,不由得更委屈,難受得眼淚都要忍不住了。
“我又不敢去找你的衣服……好了好了是我錯了,快去買藥吧,不然趕不及了。”
時間上其實是完全足夠的,他這麼說,只不過想快速分散她的注意力罷了,否則一直糾結這件事,自己還真的只能默默地承受她譴責的視線……無論原因如何,這件事情他是完全理虧的。
好在這招的確很有效,島崎遙香一下子就拋開了此事,站了起來,一邊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邊擔心地摸了摸自己小肚子,似乎擔心裡面現在就會有一個小生命孕育。
張徹淡淡皺起了眉頭,照國神社雖然離市區不遠,但要找到醫館,總還是需要一兩個小時的,放著小美嘉獨自一個人在這裡,他實在不放心;但因為自己的責任,去讓對方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一個人去找醫生拿避孕藥,這事兒他也實在幹不出來。
其實姬泓本身就是最好的醫生,如果他在這裡,一定有辦法的,倒不用去捨近求遠了。可這廝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如果一直拖著,恐怕面前的女孩不會善罷甘休。
思量再三,到遙香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他才終於作出決定,先進去把美嘉的門窗都牢牢關好鎖上,將通風口開啟,確保沒什麼問題後,才走了出來,拿出美嘉換洗的一套衣服給她。
“你竟然還蒐集女裝?……hentai……”
在遙香像看噁心蛆蟲的目光中,劣跡斑斑,他也實在沒什麼去辯解的興致了。待她好好檢查有無可疑氣味和痕跡後換上,二人才往山下走去,期間被她保持了數米遠的距離。
“你不要再那樣做了,你長得不差啊,一定有女孩子喜歡你的,為什麼非要做這些事情呢?”
走了一會兒,張徹在前邊兒一點,她在後面跟著,二人沉默無言,她想了想,才鼓起勇氣,稍稍加快一步,說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明被這樣對待了,卻沒有逃跑去報警的衝動……也許是因為自己肯定跑不過他,被抓住後再被欺負吧。
想到這裡,遙香又不由害怕了起來,後悔自己開口了,怯怯地退後一步,生怕他惱羞成怒,朝自己撲來。
張徹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你看那屋子像我住的嗎?這些衣服也不是我的……我是中國來的旅客。”
為了證明自己,他飈了幾句中文,大致是些你制杖嗎之類的話,面前的女孩反倒有些興奮地靠近了兩步:“你剛剛說的是中文?你真的是中國來的?四國以(好厲害)……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稱讚你的美麗,就像哈利波特里製造魔法杖的魔女一樣富有魅力。”
他露出一臉紳士的笑容,煞有介事道。
然後遙香又隨便說了幾句,讓張徹翻譯成中文,看他說得有板有眼,心裡已經信了八成。拋棄成見之後,她稍稍變得活躍了些,小女孩的心事總是喜歡新鮮的,問了他一些中國的現象,例如是不是真的那麼恨日本人,是不是都是蹲式便器諸如此類的問題,張徹索性無事,也一一與她交談起來,其實他也有些好奇,這個年代的日本新一代,對中國究竟抱有怎樣的看法。
他說得有模有樣,毫無破綻,面上的表情也非常自然,幾個問答交流後,島崎遙香已經完全相信了他是個中國遊客的話,也開始說起一些日本的事情,譬如說大家看上去非常有禮貌其實小圈子特別根深蒂固,校園欺凌也有很多之類的啊,還說了自己很羨慕那些舞臺上唱唱跳跳的女生,經常覺得自己很沒幹勁,希望改變自己之類的話。
處理這些事情,張徹畢竟有姐姐和妹妹的經驗,縱然不同國別,也有不少相通的地方,幾句關鍵而精闢的話,就讓遙香引為知己,更加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而他只是在一邊微微笑著點頭,偶爾才插上兩句。
所謂會聊天,不是說你自己在聊天中要說多少話,而是看你能引起對方說多少話出來。他長得俊逸,笑容溫和,猶如一位謙謙風度的學長,又專注聆聽著自己的話,很難有女生能抵制這樣的誘惑,遙香也不例外。
於是,到走到市區的時候,二人間的氣氛已經好似聊了多年的好友,直到看到藥店招牌,島崎遙香才一下子想起剛剛發生過的那尷尬事情,臉蛋霎時通紅起來。
張徹適時閉了口,也有些忐忑不安,以他兩世閱歷,進來買避孕藥,也是第一次而已……何況是以這麼小的年齡,待會兒若被醫生問起為什麼要這個藥,以他的臉皮,都覺得難以說出口。
二人稍稍沉默,站在門口頓了一會兒,島崎遙香猶如害病的鴨子,緊緊把頭縮在頸項裡,不但害怕看人,更怕被人看清她的樣子。
伸頭縮頭總是一刀,自己終究是個男的……這是日本,反正沒人認識自己,老子怕個卵。
張徹把心一橫,就要走進去時,懷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皺了皺眉,因為跨國,這個臨時號碼只有丁兆民才知道,除非一些家裡馬虎眼打不過去的情況,否則他不會輕易給自己電話的。
沒有猶豫,張徹拿出就按了接通,放在耳邊,二師兄緊張的聲音隔了千萬裡山海之隔,清晰地傳了出來。
“小師弟,你家裡出事了,快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