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日,除靈會的軍營之內都傳來喧鬧的人生與幾乎不會間斷的鼓聲,令得城內守軍一度懷疑對方計程車兵不減反增。
這一日鳳星源巡查完畢之後,返回了城主府內,面帶疑惑地對自己大哥鳳星束說道,“大哥,我沒看懂對面的操作,他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鳳星束微微搖了搖頭,淺淺一笑,“這幾日,是不是對面軍營比之往常要更熱鬧了?”
“不錯。”
“神念依舊探查不到是吧?”
“是,對方也有神念遮蔽,與之前一樣,探查的並不真切。”
“炊煙如今能夠看見嗎?”
“自打上次看見之後,似乎對面也做了處理,看不見了。怎麼了大哥?”
鳳星束搖了搖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此果然在我預料之中,對面有些腦子,可惜早都被我算到了。”
“怎麼說,大哥?”
“呵呵,你我皆知北寒洲向來地產貧瘠,軍糧供應一直都不太充足,而一旦進入冬天,軍隊補給便是一個大問題,前些日子他們軍中炊煙減少應該就是軍糧供給不足的表現。”鳳星束頓了頓繼續說道,“而當時我怕他們有詐,便叫你外觀察幾日,而這幾日下來果然如我預料一般發展,炊煙灶臺對方不再讓我們發現,而同時假做有人每日喧囂擊鼓,實際上,他們肯定就在這幾天商量如何退兵!”
“假做有人喧囂擊鼓?大哥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假裝的呢?”
“呵呵,他們當我沒看過懸羊擊鼓的典故嗎?”鳳星束負手於後,微微皺眉,“即便其中或許有詐,但我們也管不得那麼多了,若不就此一博,等到明年開春他們大軍壓境,我們也終究要被他們除靈會滅掉。”
“可如果能夠拖到那個時候,說不定李家就會支援我們了。”
“你不要忘了,王睿可是一直沒有出關。”鳳星束搖了搖頭,“當年一戰,王睿以半神級強行抹殺齊天祿可謂是令人心驚膽寒,雖然這之後他便陷入了漫長的閉關之中,但當他出關之後,誰也不願意輕易與他對戰,畢竟,誰也不想死在他的手上。”
“王睿,真的有這麼強嗎?”
“無論如何,至少那些靈侍是極為忌憚他的。算了,先不管這些,叫大家做好準備,今晚就去襲營。”
“今晚襲營嗎?”鳳星源一皺眉,“對方豈會沒有防備?”
“他自然會有防備,但。”鳳星束一頓,“但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還是要在夜間襲營嗎?”
鳳星源搖了搖頭,鳳星束失聲一笑,同樣搖頭,“因為我們人類,生來便習慣了在夜間休息啊。”
……
一日無話。到了夜間,鳳星束、鳳星源兄弟拉起了城中兩萬精銳,趁著月色悄悄開啟了城門,朝著城外除靈會的兵營殺了過去!
月光暗淡,夜色正濃,兩萬兵馬悄無聲息,毫無阻攔地便衝進了除靈會的兵營之內,鳳星源放眼看去,這兵營之內空無一人,只有豎起的大鼓,以及附著著半神神唸的一些小物件,那些小物件之中不間斷地發出人聲,似是有人在交談,只是到了夜間變得聲音極小,若是在白天,便將會是鳳星源聽到的那些,而且這些小物件看起來也能在白天的時候應激拍打大鼓,這些顯然都是除靈會他們佈下的障眼法!
“原來如此!”見到這些物件鳳星源恍然大悟,“這些人果然早就撤走了!”
“看樣子應該沒走多久,我們追!”鳳星束一聲令下,兩萬人馬馬不停蹄,繼續朝著除靈會兵營深處追殺而去!
除靈會留在此處的軍營大多都是空的軍營,只不過越往後面追去,兵營之內更顯雜亂,並且還有沒有完全熄滅的煙火,顯然是剛撤退不久,一路追來兵營之內灶臺越來越少,由此可見,除靈會內部糧草供應確實出了問題!
鳳星束不疑有他,帶著手下繼續追擊,如此追了不久,除靈會兵營漸漸稀少,而鳳星束的大軍也追至了寒別山脈的一處高聳山峰之下!
“大哥,此處,似乎有些不對。”鳳星源眉頭緊鎖,來到了鳳星束身旁,“此處若用來伏擊,恐怕我們難以應對。”
“難道他們退軍之中也想著埋伏我們一手?還是——”忽然之間,鳳星束腦海之中陡然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而後他彷彿福至心靈一般,腦海中靈光一閃,將前前後後都想清楚了:
這些恐怕都是除靈會的誘敵之計,目的就是為了把自己引到此處。自己先前還覺得已經看透了他們的計策,卻想不到是自己被他們完完全全地設計了!
鳳星束思緒翻轉之間,只見得山峰之上、山腳之下火光沖天,鼓聲大作,自兩處各自衝出一股人馬,為首二人一人展開冰火流轉神國,一人顯現出靈狐真身, 冰火神國之內那人手提長槍,遙遙指向鳳星束、鳳星源兄弟,“若要投降,可免一死!”
鳳星源看著從山上衝下來的沈如輝一瞬間也明白了過來,但是在之前的交戰之中鳳家人有不少死在沈如輝手上,鳳星源聞言張嘴破口大罵道,“放 你 馬 的 屁!老 子誓死不降!”
“那便拿命來吧。”沈如輝也懶得和他們廢話,幾乎眨眼之間就要從山峰之上衝了下來,鳳星源見狀就要展開神國衝上去與沈如輝對戰,不料卻被鳳星束一把攔住,“你我兄弟今日被人算計,顯然對面是要將我們在此一網打盡,若我們當真在此死去,只怕天賜城也撐不了多久了,你不要與沈如輝對戰,速速帶精銳返回天賜城去!”
“大哥,天賜城可以沒有我,但不能沒有你啊!還是我來幫你殿後!”
“不必吵了,羅城主可以信任,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大哥。”
鳳星束面露決絕之色,剛剛二人對話均是透過神唸完成,此時鳳星束也是展開了自己的神國,但見漫天星河流轉,彷彿蘊含著無窮浩渺之力,而下一秒,這滿天星河已經與冰火神國碰撞到了一起!
“聽大哥的話,快走!”
鳳星源腦海之中,至餘下鳳星束頗為嚴厲的神念傳音。
鳳星源遲疑了一下,而後眼神溼潤地抬頭看了眼兄長前行的方向,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帶著自己身邊的親兵部隊猛然回頭,不管不顧地向後方撤退而去!
沈如輝選在此地伏擊,但卻並沒有安排人在後方堵截。一來如果真的三面環堵讓人沒有逃生的希望,那難免會做困獸之鬥,恐怕會平白折損不少人手;二來如果鳳星源真的要逃,只怕沒有人能攔得住一位半神;三來,給人以逃生的希望,那勢必正面交戰就不會抱著必死之心,心中更多想著的是如何逃生,這樣的情緒想法一旦蔓延,那麼對於部隊計程車氣而言會有極大的影響,也會間接影響到一個部隊的戰鬥力!
因此,沈如輝、卡梅隆也沒有管帶兵撤退的鳳星源,而是全力以赴對付鳳星束,銜尾追殺、圍剿戰場,就全部交由其他人指揮了!
自打雲冰城一戰沈如輝力戰五名半神並將其等紛紛斬殺之後,沈如輝的威名也從此遠揚,漸漸的在北寒洲內有了“冰火極天”的稱號,這也使得大家面對沈如輝的時候都極度小心謹慎,不會大意輕敵,也不會再給沈如輝施展出凜冬天火的機會。而鳳星束在半神境界多年,對於神國投影的掌握,對於法則的感悟都要比沈如輝更深幾分,此時鳳星束穩紮穩打,即便是在沈如輝與卡梅隆二人夾擊之下仍能夠不落下風,星河璀璨倒映天地,輝光竟然與冰火相持不下,更是隱隱佔優!
這也是齊天祿一直比較忌憚鳳星束的原因之一,因為他的實力要比寒德山莊那些經歷了靈侍加強之後的半神還要強,而且也更有希望突破到準神級!
不過鳳星束這面雖然能夠暫時與沈如輝、卡梅隆持平,但他帶來的兩萬精銳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除靈會這面有將近八萬人馬,而且也是養精蓄銳許久就等著今日一戰,作為王睿的代表人,李笑凡已經在戰爭之中以有聲無聲感悟到了曜寂法則,修為順利突破到了神使級,此次隨軍出征帶領的一萬四千人馬皆是王睿帳下精銳,而徐虞也已經達到了行者級巔峰,他將自己原一千靈侍部與冰龍營相合,如今統領著冰龍營四千人馬,這冰龍營乃是李笑凡手下最鋒銳的一把刀,此時夜色掩映之下,李笑凡居中排程,徐虞帶領兵馬往來穿梭,齊嘉慶協調各部,另外項明軒、花雲、申屠明等人亦是領兵圍殺大聯盟的部隊,雖然讓鳳星源帶領部分精銳衝出了重圍,但是剩下計程車兵便如同甕中之鱉,無路可逃!
而鳳星源逃走之後,剩下的大聯盟士兵也都失去了鬥志,在戰損超過了十分之二之後,也不知是由何人帶頭,被圍殺計程車兵忽然有人願降,而有了一人投降之後,這種現象很快蔓延開來,大批大批計程車兵放棄抵抗,選擇了投降!
戰場慢慢安靜下來,一切,都等待著半空之中幾位半神的爭鬥結果了!
徐虞抬頭看向半空,星河冰火,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