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我也算走了十來個國家,最普通的衣著見了,奇裝異服也見了,但從未見過徐教授這麼普通而又這麼奇特的裝束,他穿了一身純粹中國大陸農村家庭縫製的灰布服,地道的中國布鞋,連頭髮也是中國農村青年農民式的,若說普通,十年前大陸上八億農民中除去四憶婦女和兩憶孩子,其餘兩億大概都是這樣的服裝這樣的髮式。奇特的是當今在大陸農村都已少見了的這裝扮竟出現在巴黎,而在全巴黎的各色人種中,我敢打賭徐教授這一身是絕無僅有的,真正的奇裝異服。
他的口音是山東味的普通話,性格也是山東式的直爽和執拗,他和我握過手,拉起嶽華和我就走,說:“先去辦事,有話路上說。”走出旅館。他領我們去乘地鐵。從地鐵站出來,他領著我倆東奔西跑。找到一家租機器的地方,又看了一家旅館,然後到唐人街的太平洋酒家,肥仔正懶洋洋地坐在那裡等我們,我們要了點啤酒和小菜,肥仔不等侍者送菜,自己到肉櫃前割了些香腸、叉燒之類,切成一大盤,先端過來。他說:“我既是這裡的東家又是供應商,吃東西錢要照付,但給自己動手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