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婚房講述 雞下蛋淒涼的傳說
第十二節 婚房講述雞下蛋淒涼的傳說
“咕咕咕”隨著雄雞一聲長鳴，一陣‘撲通撲通’凳子翻到的聲音使新郎忽地坐起——
只見新娘捲曲地歪倒在地下，凳子壓在她的身上，看著如此狼狽的情景
他不由得心底一聲哀嘆：“娘，這就是你給我找的賢惠女子！一個每晚都發癔症驚嚇人的女子！”
他心裡這樣想著，惻隱之心使他旋即下床輕步如飛來到她面前伸手去拉歪倒在地下的新娘：“你還是睡到床上吧。”
新娘忍著摔倒在地下的疼痛羞紅了臉低下頭，當他伸過來拉住她時，她竟感動的想流淚，大喜的日子她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情緒，從小到大除了娘從沒有人這樣關心過他，從來都是她去抱住摔倒在地的侄子，拉起侄女的情景……
“你每晚都這樣，是不是該去看看郎中？”新郎好像已經適應了驚嚇平靜的說著。
“不，不，我這不是毛病。是那大公雞每天早上都在喊：“咕咕咕 （姑，姑。姑 ）”那是在喊我起床。
“喊你起床？新郎詫異……
天下這麼多人，都聽得到雞叫，偏偏是喊你起床？”他疑惑地想著：“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
許久許久過後她悠悠地說：“今天過了婚期三天，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新娘抬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徵求著他的意見：“這故事有點悽慘，我不知該講不該講？”
他點了點頭：“有事就直說吧，別悶在心中。”
她儘量不用晦氣的話，輕描淡寫地幽幽說道：
“……很久很久以前，在深山裡住著一對兄妹，這兄妹倆從小沒有了父母相依為命，感情深厚，後來哥哥娶了一個好吃懶做的嫂嫂，妹妹總是千方百計的將就著她，總是把最好的食物給嫂嫂吃，那天家中無糧，哥哥去深山打獵去了，一走就是幾天沒回來，嫂嫂就逼著妹妹給她弄吃的。
妹妹在山中弄些野菜和果子，結果嫂嫂不滿意就罵她，讓她去弄野味或是鳥蛋吃，妹妹尋了一整天一無所獲，回到家就給嫂嫂做了野菜窩頭，當她坐在鍋灶前燒火蒸野菜窩頭，這時嫂嫂走過來看她做的是一鍋野菜窩頭就罵她無用。
妹妹聽著罵聲委屈的哭了起來，她越哭越傷心，嫂嫂就越生氣：“哭、 哭 、哭。連個吃的都弄不來，就會哭，說著順手奪去妹妹手中的燒火棍子就朝妹妹頭上打去，結果妹妹就……
那惡嫂嫂一看妹妹不行了，就悄悄的把妹妹背到山裡扔到山谷裡……
哥哥回來後找不到妹妹，就問那惡嫂嫂：“我妹子呢？”
“你走後，她說她去山裡採野菜了，一直就沒回來。也許是嫌棄咱們家窮，跟哪個野漢子跑了吧……”惡嫂嫂事非顛倒的哄騙著滿載而歸，打獵回家的丈夫。
哥哥聽到嫂嫂的話起了疑心：“我妹妹從小跟著我長大，她是不會離開我的……”說吧就放下獵物大步流星的向山谷裡走去，一邊走一邊撕心裂肺的呼喊著：“妹妹，你在哪裡？哥哥回來了，你是不是怕哥哥不在家，你嫂嫂對你不好啊？你要是聽到了就快回來啊……”
山谷裡迴盪著哥哥那傷心欲絕的呼喚……
就這樣哥哥在山谷裡哭喊著尋找了一天一夜，也沒找到妹妹的蹤跡，
萬籟俱寂的深夜裡，那帶著男人渾厚哭腔的呼喚在山谷裡迴盪，特別的驚心動魄……
哥哥回想起從小揹著妹妹在這山坡上嬉鬧的情景，妹妹長大後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心，兄妹們相依為命……兄妹之情使他禁不住又大哭起來……
他一邊哭一邊往家走，他的哭聲在那幽靜、寂寥的空谷裡迴盪，迴音悽慘悲傷……隨著這悽慘的呼喚聲，一隻像野雞一樣的動物忽然振翅飛到哥哥的身旁。
一直跟隨著哥哥回到家裡，哥哥好奇的看著跟自己回來的這動物，只見那動物一到家就熟悉的飛到一個竹筐裡，下了一隻蛋後就撲撲楞楞的在院子裡飛起來大叫：“哥打，哥打，哥打（咯噠，咯噠，咯噠）
……
“這聲音聽起來咋像是妹妹的聲音？難道妹妹……？”
哥哥聽著那“咯噠，咯噠，咯噠”這特殊的哀怨聲音，心底裡疑惑更加濃烈起來，這到底是啥意思？是有人打了我妹妹？還是我妹妹在喊我替她出氣？要不然這叫聲聽起來怎麼這麼哀怨？
哥哥拿起那個特別大的蛋一看，說它像鳥蛋，但是比鳥蛋大多了，看著這像是鳳凰又像野雞具有靈性的動物，就懷疑起那好吃懶做的嫂嫂來，
忽然他對站在旁邊那好吃懶做的媳婦厲聲呵道：“你告訴我實話， 我妹妹到底怎麼了？她在哪裡？”
當惡嫂嫂看到一隻動物跟在丈夫身後回到家時，在院子竹筐內下了一個蛋，一直在院子裡撲撲楞楞哀怨的鳴叫著：“咯噠，咯噠，咯噠”時，早就已經嚇得渾身哆嗦，
這時被哥哥這突如其來的呵斥聲
和這野雞的叫喚聲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兩腿一軟便跪在地上說了實話：
“……你不在家，我想吃野雞蛋，就，就讓妹子去抓野雞……”
“……難道是自己的哭聲在空谷迴盪把妹妹的魂魄召回來附在這動物身上了？還是妹妹的幽怨太重化作動物想回家來再陪陪哥哥？或是想讓哥哥替自己出氣？或是善良的妹妹早已經習慣了對嫂嫂有求必應，最終還是滿足了嫂嫂的要求，回來只是給嫂嫂下一個蛋，來滿足惡嫂嫂那好吃懶做的貪婪……”
想到這裡哥哥怒氣衝衝的把那好吃懶做的嫂嫂痛打一頓，迴轉身對他的孩子說：“那是你姑姑，趕緊給你姑姑弄些吃的，那孩子剛從地裡回來手裡拿著一個玉米棒，隨手扣下一把玉米籽撒在院中的地上，口中喊著：“姑，姑，姑，吃食物了……”
新娘子講到這裡就停頓下來，目光中淚光閃閃，
他望了望新郎，發現他在專注地聽自己講著故事，眉宇緊蹙一抹怒意在蔓延……
她頓了頓就說到：
“自從我娘那次被我嫂嫂奚落打我以後，偏偏我聽到過這個故事，以後我就害怕聽到雞叫聲。
每當我聽到雞叫聲，我就覺得那隻大公雞就是在喊天下的小姑子趕緊起床做飯做家務。如果做不好就也要被嫂嫂毒打……”
裴名卿的心開始沉重起來，這樣的一個女子，這個在孃家地位卑下的女子，自己應該怎樣面對她？……
他的惻隱之心越來越濃，沉默片刻後溫和的說到：“以後在這裡你就是主人，沒有人會再打罵你了，你的身份不是小姑子了，而且家裡也沒有小姑子，以後不用聽到雞叫聲五更早起，黎明即起就行。”
此時他心底裡對她的那些微微抱怨已經蕩然無存，反而有一種濃濃的惻隱之情想去安慰新娘，儘管因為她的原因使自己失去了一個紅顏知己……
面前的這個新娘，到底經歷過怎樣的過往……？
裴名卿此時竟有點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