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牛四的一天
王老三聽說金鈴把人家打了立刻就不淡定了, 他小老百姓當久了骨子裡就懼怕當官的,就是現在兒子成了秀才也依然不敢惹那些人,金珠雖是秀才但是跟真正當官的還是比不了。
金鈴打發走王老三後又叫人來問柯老五有什麼動靜, 盯著的人來回話道:“他當日被人抬回去後就再沒出門,家裡妻兒母親鬧了一場叫人去請了大兒子,然後好似又吵鬧了一回, 他那大哥現在好像在忙著謀個實權的官兒。”
金鈴聽了沉默半天,他這大哥得給自己兄弟出氣吧?這年頭講究個家族榮耀, 不應該這麼安靜吶。
“你再去蒔蘿那裡多支些銀子,小心打聽下他大哥想謀個什麼官兒, 準備靠著誰?不要怕花錢, 缺了只管找蒔蘿去。”那人聽了立刻又去了。
倆日後玉瓶帶著幾大車的雞鴨回來知道了這事兒還沒休息就要出去打聽, 金鈴趕忙攔住道:“又不急這一天倆天的, 而且也不是什麼大官你先休息好了再說, 我看沒事兒。”
玉瓶哪裡睡的著, 略微修整一下就叫來李言問具體的,李言看見自己老大何青蕾也來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真怕金鈴再叫他去把人打一頓, 因為之前那次李言總覺得金鈴是那種不管不顧都要爭口氣的人。
“玉瓶兄弟大哥你們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不知道如何了,金姑娘也是個可怕人,比咱們出去混的兄弟都膽大,之前險些叫把那柯老五打死, 那孫子再不好也有個當官的大哥, 咱們平日再厲害也不能把這種人打死不是?”
玉瓶聽了對他道:“放心吧,她才不會真把人打死,就是嚇一嚇那人, 不然誰都來找麻煩。”
李言反駁:“你是那天沒在不知道金姑娘叫兄弟們打了多久,要不是大家做慣了這些事有分寸真能打死人,柯老五現在還挺在炕上死狗一樣下不來呢,咱們盯梢的兄弟哪日都能聽見他疼的罵人。”
何青蕾道:“那孫子到底怎麼個事兒?要是不麻煩去他家教訓一回,保管叫他以後都不敢亂來。”
李言正色道:“他們家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說起來咱們也不怕他家裡,就是金姑娘畢竟跟咱們不一樣是正經做生意的,就怕一個弄不好惹些小人出來,你也知道明面上的麻煩好解決,暗地裡的小鬼難收拾。”
何青蕾瞪他一眼:“咱們生意怎麼不正經了?咱們船幫也是正經生意。”
李言笑著看他胡扯不說話,他們船幫一年沉江了多少人是一句不提啊?這要是正經生意輪的到他們這些逞兇鬥狠的來做。
幾個閑話完了玉瓶跟何青蕾就出去打聽了,何青蕾畢竟也是個小老大,出去給他面子的人更多訊息也更好打聽。
不光他們忙著打聽訊息就是王老三這幾天也在打聽,他是真的想把這事解決了好一家搬到那大宅子裡,這樣金珠也可以帶著媳婦回來住,總住在媳婦家裡算什麼事兒。
金珠知道了也抱著一樣的想法,他當了秀才見了更多的人才知道自己這個秀才也就那樣,別管是誰銀子都是很重要的,他現在就缺銀子。
結果問了一圈回來後發現這事他還真沒辦法,柯老五那樣的人不會給一個秀才面子,他哥也是武將那邊的關系更多,就是他老丈人也跟那邊說不上話,真要出面也不是不行,但是沒必要,因為需要關系搭關系才能認識那邊,就為了這事只怕不會出手。
他又不好說自己為了妹妹的家業廢這勁,他老丈人很有些家資看不上這些呢,他就是開口岳父也只會說讀書考試重要,安心學習不要操心銀子等語,而且自己惦記姐姐東西也丟人,這叫金珠心裡難受的不行。
他是真的很想要有些錢財,姐姐的不就是他的。
金鈴怕柯老五的哥哥幫自己弟弟找她的麻煩,柯老五的大哥其實自己也很怕麻煩,他最近靠著關繫好容易就要有一個實權的職位了,結果他這蠢弟弟淨給他添亂,叫他跟著丟人。
金鈴鐺雖然就是賣些吃食不上臺面但是如今很有些名氣,他這蠢豬弟弟搞這一出傳的人人說道他也臉面無光,那蠢貨連個小攤子都搞不定也不知到底能做什麼,還連累的他要被競爭對手說閑話。
柯家老母看著大兒子流眼抹淚的道:“你弟弟都躺了好幾日了你也不去看一眼,你這心就不是肉長的嗎?不說去給他出氣還要回來罵他,你整日的不在家裡就你弟弟願意陪著我你還不說對他好些。”
柯老大氣的不行大聲道:“娘,你兒子只是有個芝麻大小的掛名虛銜你以為是宰相呢?就是宰相的弟弟也沒有說隔三差五就惹麻煩的,您當我多厲害,我這不值錢的頭銜出去也就嚇唬一下街上的普通人,你當誰都能被他扯虎皮嚇住不成?”
“這次被打也是該,叫他吃個教訓才知道少惹些事兒,整日吃酒亂混屁事不幹還拖後腿,我這次的差事兒好容易有些眉目要是因為他黃了我先把他打死,輪不著外面的人。”
柯老孃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好一陣才道:“你弟弟就是傻了些,都是那個叫牛四的整日帶著他招貓逗狗,以後少叫他跟那個來往就好了。”
正說著伺候老太太的小丫頭進來道:“外面五爺常來往的牛四要見五爺。”
柯老大立刻站起來罵道:“好啊,他還敢來?有他在倆個臭魚爛蝦湊一起更不是東西了,今日我先把這爛魚收拾了。”說著就大步往出走。
柯老五躺在自己房裡的炕上都能聽見大哥罵他心裡也不忿的很,他這個哥還不如外人貼心,一肚子氣又撒到了伺候他的媳婦身上。
牛四其實也不想來,可是李言的人看他能動彈了就直接坐在他的床頭道:“你答應了我們姑娘催促柯老五還銀子的,既然能起來了還躺著躲什麼懶,還不趕緊去要錢?!”
牛四心說他哪裡是躲懶,明明是渾身疼的厲害他還沒個貼心人伺候,老孃給送個飯還那麼難吃,但是一覺起來床頭有人也實在可怕不得不掙紮著到柯老五這裡走一趟,到時候也好回話。
早知道金鈴鐺的女東家有這麼些外門子兄弟他哪裡敢湊上去找麻煩,既然有這些兄弟也不說叫大家知道了,這不是耽誤人嘛。
柯老大到了院子門口看見牛四青白著臉扶著牆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拳頭,這一下子打的牛四直接倆顆牙飛了出去,捂著臉半天起不來傷上加傷。
柯老大祖上是行武出身所以他也想繼續走這條路,平日裡倒是練出來個好身板,他一拳出去還不解氣上去又是幾腳,他可不像李言打人還有分寸按照身份分輕重,他氣的狠了幾腳把牛四踢的恍惚間都見了去世好些年的老爹了。
結果就那麼湊巧賭場的人也這會兒來了,看到這個架勢頓了一下才上前客氣道:“柯兄弟好,本也不想這會兒子來給兄弟你添亂,但是你家老五欠的銀子已經拖延了許久,我也實在沒辦法才來問一問,兄弟你看能不能先還一些我也好回去交代。”
柯老大此刻只覺得心火燒的厲害神志都要模糊了,他家不是什麼有錢人,祖上的家業都叫他老子敗了個幹淨到他手裡真沒剩什麼了,結果這個弟弟還敢賭錢。
他此刻再也忍不住的沖到弟弟屋前也不敲門一腳踹了開門進去,柯老五看著大哥眼睛都紅了趕緊大喊:“娘,娘快來救我,大哥瘋魔了。”
一邊喊一邊推他媳婦出去請老太太來,他媳婦也是腿軟,從沒見大哥這樣生氣過,趕緊挨著牆跟出去請婆婆了。
老太太過來的時候柯老五已經被扔下了床打了,門口要賬的聽裡面哭喊的實在慘也怕鬧出人命就不好了,好歹柯老大還是有些能耐的,真叫他把弟弟打死以後清醒了只怕要埋怨他們,所以都進來攔著不叫打了。
老太太進屋本想先罵大兒子的,結果柯老大先問道:“娘,他賭錢你知不知道?咱們家幾時已經好到幾百兩不當錢能叫他出去隨意爛賭了?”
柯老五賭錢這事柯老大還真不知道,柯老五因為惹事的本事太大賭錢這樣靜悄悄的事兒倒瞞住了自家大哥。
看著老孃不說話柯老大更氣了,人家這才是親母子,他是那抱養的吧?
“娘你就慣著這個蠢貨,你也想一想你還有一個兒子要過日子呢,難道以後養老你指望他這個爛人?”
柯老孃知道這事瞞著老大是她不對只好說些軟話,這家還是得大兒子撐的,要賬的看人一家子都紅了眼只好先走了,出去門口看見牛四又停住笑道:“牛四爺怎麼還趴在這裡,趕緊起來吧,地上涼得很別凍病了。”
這狗腿子他也看不慣的很,往日很把自己當個東西愛胡亂吹牛,牛四覺得這一日是他這輩子最倒黴的時候,怎麼誰都能來踩他一腳。
此時何青蕾跟玉瓶四處打聽好了訊息本也想過來直接找柯老大說話的,結果剛好看了這麼一場戲,玉瓶扭頭道:“這種情況咱們還進去嗎?”
何青蕾搖頭:“趕明兒再來吧,也不急在這一時。”根據他多年做打手的經驗,這種時候進去人家裡人不好說話呢。
回去後正趕上吃飯,玉瓶道:“他家老大最近有事應該也不想出風頭,等見一面應該可以把事兒了結了。”
結果第二天沒等玉瓶出門柯老大自己找過來要見金鈴,瞧著比金鈴還著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