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麵上來，寧溪一個人的份，顧雲琛已經吃過晚飯，喝著咖啡看她吃。
寧溪開吃：“到底是什麼事兒，你可以說了，不用擔心影響我的胃口，我是真餓了。”
顧雲琛無聲地嘆了口氣：“上次說的，換掉林瑩的提議被否決了。”
寧溪手中刀叉一頓，翻了個小白眼兒，譏誚道：“我覺得你這個總經理當的挺憋屈的。”
什麼事兒都做不了主，上頭有皇太后壓著，下面有老員工架著。
顧雲琛自嘲地苦笑：“我也這麼覺得，你說，我自己在國外的呆的好好的，幹嘛回來受這氣，跟之前說的完全不一樣。”
之前爸媽為了讓他回來，說好他願意做哪一塊就做哪一塊，他們絕不插手，都是騙人的。
“我只是表示下同情，至於林琳這個角色由誰來演，無所謂。”寧溪不以為然。
顧雲琛錯愕：“你不生氣嗎？”
他努力了幾天還是沒法換掉林瑩，這才硬著頭皮告訴寧溪，還不敢直接跟蘇苒去說，她們肯定會覺得他很沒用，出爾反爾。
結果寧溪說……無所謂！
寧溪嗤鼻一笑：“好演員可以提升作品質量，林瑩的流量排行已經滑出三十開外，但把她和蘇苒放在一起，話題度肯定要爆，絕對能帶動票房，這兩個結果對於你們萬里來說都是好的，側重點不一樣而已，票房還是口碑。對於蘇苒來說，她自然是更希望跟好演員合作，更能碰撞出火花，但跟林瑩合作也沒關係，能在一部戲裡跟林瑩過過招，狠狠吊打林瑩也是件爽事兒。”
前些天顧雲琛說要換掉林瑩，她還有點失望，失去了一個徹底碾壓林瑩的機會，這下好了，機會又回來了。
顧雲琛鬆了口氣，他就怕寧溪和蘇苒一氣之下辭演了。
“不過，我有個要求。”寧溪道。
“你說，我儘量滿足。”
寧溪放下刀叉，用一種不容否決的語氣道：“一番必須是蘇苒。”
這一點，現在就必須敲定，到時候可別又來什麼番位之爭，你林瑩承認蘇苒是一番，接受這個結果，那你來演，不接受，對不起，我們不演了，讓你林瑩一個人當女豬腳好了。
就這點要求？顧雲琛當即道：“沒問題，我已經讓編劇組修改劇本，減少林瑩的戲份，增加蘇苒的戲份，以前是雙女主，現在的劇本，林瑩只能算女二。”
寧溪眯眼一笑：“OK，那就沒問題了，等劇本定稿發我一份。”
顧雲琛舉杯示意，協議達成。
寧溪用叉子捲起一根麵條，碰了下顧雲琛的咖啡杯，彎彎地笑眼裡，三分俏皮七分狡黠。
顧雲琛失笑，沒見過用麵條跟人乾杯的。
但不得不說，寧溪這人很有趣，也很變幻莫測，時而暴躁，時而又通情達理，時而強硬的像個女王，沒得商量，時而又俏皮可愛的像個孩子。
她和蘇苒，一個文靜，一個活潑，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彼此瞭解，彼此都能為對方考慮，既是合作人，又是閨蜜，這種感情還真是讓人羨慕呢！
顧雲琛思忖道：“寧溪，你們就沒考慮過籤一家大公司嗎？靠你們自己單打獨鬥總歸是太侷限了。”
“考慮過啊，深入探討深思熟慮，還是決定自己幹，蘇苒沒想掙大錢，她只想有生之年能多演幾部好戲，每年不會給自己安排太滿的工作，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學習，磨鍊自己的演技，所以，其實我的工作挺輕鬆的，不需要絞盡腦汁去拓展業務搶資源，蘇苒的演技擺在這，榮譽擺在這，真正的好戲還是會找上門來的。”寧溪道。
估計她是這個圈子裡最省心的經紀人了，如果不是林瑩在背後搗鬼炮製了詐捐門，她們可以一直過的很輕鬆。
不過，話說回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紛爭，更何況是紛繁複雜的娛樂圈，總會有利益之爭，你不去爭，但你的地位在這，你就會成為別人往上走的絆腳石，或是成為別人往上攀爬的墊腳石，即便不是林瑩，也會有別人。所以，她打算加強公關團隊的實力，人不必多，但一定要厲害的，她不行，但有一個人非常合適。
下一步她的工作重心就是拉這個人入夥。
顧雲琛微然：“看出來了，你們兩都是佛系。”
“看什麼事情吧，也不是什麼都佛，你沒看蘇苒工作的時候有多拼，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也或許是蘇苒的起點高的緣故，一出道就跟大導演合作，拿大獎，起點不一樣，心態不一樣，要求也不一樣，對吧？就好比，像你這樣的富家公子，習慣了錦衣玉食，讓你去吃路邊攤你會不習慣，讓你穿幾十塊一件的衣服你會渾身難受，不是有句話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嗎？同理。”寧溪中肯地說道。
以前她確實看不上那些為了求一個角色，什麼都豁的出去，什麼規則都願意接受的人，後來看多了，又覺得這些從低層奮鬥掙扎的人實在太難了，這個圈子裡有太多的黑暗，你想出人頭地，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點顧雲琛深表贊同，但還是想要再爭取爭取：“籤大公司確實競爭激烈，也少了自由。但如果有大公司願意給你們充分的自主權，還能幫你們爭取到各種優質資源，你們會籤嗎？”
寧溪怔了一下，看著顧雲琛：“你是在說萬里？”
顧雲琛挑了挑眉梢微然而笑：“可以考慮嗎？”
寧溪扯了下嘴角，嫌棄道：“拉倒吧，你自己在萬里都還沒有絕對的控制權，又能給我們多少自主權？等你哪天真正掌控了萬里，咱們的友情也經受了一定的考驗，到那時再說。”
顧雲琛備受打擊，居然被鄙視了。
不過寧溪說的也是事實，現在他如果對蘇苒開出這樣的條件，那幫傢伙肯定又要高舉反對大旗。
“那咱們先約定，等到我真正掌控了萬里，再來找你們。”顧雲琛道，他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