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知道?”司空焱看著司空景雲,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看的司空景雲背後發涼才收回目光說道:“本王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先跟本王保證,你能夠保證自己足夠冷靜。”
“我現在啊,真的是比誰都冷靜。”司空景雲攤開手,有些無奈地說道:“人都已經被帶到十年前了,你說還能有什麼事情讓我不冷靜。”
“你不是皇兄的親生骨肉。”司空焱淡淡的開口。
“哈哈哈……”司空景雲聽到司空焱這麼說,不禁託著下巴哈哈大笑道:“我不是父皇的親生骨肉,那我是誰的孩子?皇叔你知道你說這話的意思嗎?”
“本王當然知道。”司空焱轉頭看著司空景雲,認真地問道:“你託著下巴是因為怕太驚訝的話,下巴會掉下來麼?”
“所以,皇叔你沒有在說笑對麼?”司空景雲打了個寒顫,苦笑道:“皇叔你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還有點冷。”
“你也不是賢皇后的親生骨肉。”司空焱沒等司空景雲回過神,再次丟出一句話。
“合著皇叔你直接告訴我,我根本不是太子不就得了?”司空景雲攤開手,完全是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說道:“皇叔你這麼說一半留一半的,真的是沒朋友。”
“你是太子。”司空焱嘆了口氣,終究還是繼續說道:“皇兄在沒有成為天子之前,曾經遭遇過多次暗殺,當時的你身為皇兄的長子,自然也是被人暗殺的人之一,所以你母后在當時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只能跟皇兄商量,用自己的侄子代替你。”
“所以呢?”司空景雲沉下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司空焱,好似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當初譚家大哥生下一對雙胞,為了保住未來的太子,譚家老太爺忍痛將長子與太子交換,果不其然,沒有多久便收到了太子被暗殺的訊息。”司空焱端起茶盞喝了口水,淡淡的說道:“譚家老太爺因此重病在床,卻沒想到一場重病最終還是奪去了小太子的命,你說這算不算天意?”
本就不應該存活在世上的小太子,不管是誰替他躲過生死劫,最終還是死了,不是天意又是什麼?
“所以為了保住譚家,也為了今後的榮華富貴,他們把我送到了宮裡。”司空景雲微微苦笑著問道:“難道父皇他們都沒有懷疑過麼?”
“沒有。”司空焱頓了頓又說道:“至少當時對於皇兄來說,譚家用自己孩子的命保住了太子的命,這也是事實。”
“可是重病呢?”司空景雲不解地開口問道:“重病的太子難道就沒有人懷疑是怎麼好起來的嗎?”
“重病之時,有人察覺到了譚家重視這個孩子,於是派人前去暗殺,譚家老太爺抱著太子爺被殺。”司空焱平靜地放下茶盞,看著司空景雲說道:“現在你明白了麼?”
“所有人都以為當時的暗殺是成功的,連譚家老太爺都賠上了性命,可是隻有父皇和母后知道,我還好好的活著,因為譚家會好好保護我?”司空景雲聽到這裡,不禁笑著說道:“原來是這樣……”
“你的容貌更像譚家人,所以很多人都認為你長得比較像賢皇后,就是皇后也這麼認為的。”司空焱拍了拍司空景雲的肩膀說道:“並不是每個孩子身上都有什麼胎記能讓人確定身份的,所以你也安然無恙的成為了太子。”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我很幸運對吧?”司空景雲抱著胳膊趴在桌子上,失落地說道:“怪不得當初薛夫子說我大難不死,總該要對得起天意的安排,我那個時候根本不明白,原來很多人都會覺得是那兩兄弟用命換來我的存活,所以他們認為我更應該努力的活著,如此才能對得起那兩個孩子。”
“你真正的名字叫做譚正羽。”司空焱看著司空景雲,微微嘆口氣說道:“年紀其實比太子還要小几月,雖然你揹負了本該不屬於你的東西,但是你也要明白,這也同樣是命運。”
“皇叔,三年前我來這裡,你可曾跟我說過這些?”司空景雲抬起頭,說起來他不會因為司空焱跟自己說了這些就去想要擺脫自己太子的身份,因為如司空焱說的這樣,已經發生的事實,已經變成自己的命運,既然不能改變什麼,那就順其自然,安之若素就快要了。
“沒有。”司空焱搖搖頭,遞給司空景雲一杯茶說道:“那個時候你也沒有告訴本王你的身份,所以本王又怎麼可能跟你說這些?”
“那倒也是。”司空景雲深吸一口氣,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再次歡快地問道:“皇叔,那現在父皇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真相,所以才會想要母后的命?”
“不會。”司空焱否認道:“你父皇現在依舊不知道你的身份,關鍵是在於,他想要譚家流傳下來的寶藏,而這個寶藏據說是藏在你母后最後的夢境之中。”
“為了所謂的寶藏就要母后的命?”司空景雲頓時猛地一拍桌子,有些憤然地說道:“父皇這麼做也未免太過分了!”
“因為據說那寶藏關係到讕言國的國運。”司空焱再次伸手拍了拍司空景雲的肩膀,認真地說道:“皇兄跟蘇姑娘到底說了什麼,本王的確是不得而知,因為當時蘇姑娘是在夢境中與皇兄達成了約定。”
“那母后現在知道我的身份嗎?”司空景雲點點頭,這才明白為什麼司空焱始終沒有插手此事的原因,畢竟他又不能入夢,當下只能岔開話題問道:“皇叔,如果父皇拿不到那夢境,他會怎麼做?”
“皇兄的脾氣……大概得不到就會毀掉吧?”司空焱看著茶盞中起起伏伏的茶葉,幽幽地開口道:“畢竟,若是賢皇后死了,那麼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找到那所謂寶藏的下落了不是麼?”
……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奪夢師和盜夢師本就水火不容,若是他不肯收手,我是不會放過他的。”另一邊,蘇沐月見那男子已經知道自己根本不記得之前的事,索性承認道:“就算我忘記多次,我也不會讓你們傷害焱王殿下。”
“蘇師祖這麼說,我們主子可是會傷心的。”男子看了一眼昏倒在龍椅上的皇上,淡淡的說道:“蘇師祖明知道此人天資愚鈍,還要護著他,難道還認為當年祖師爺說天命有定數是真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蘇沐月看著男子,不耐煩地說道:“明知道我已經不記得,還在這裡囉裡囉嗦,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麼?”
“蘇師祖何必動怒呢!”男子突然一甩衣袖,數十支銀針朝著蘇沐月撲面而來,竟然全都是衝著她的死穴而去!
“雕蟲小技,竟然敢在我面前放肆!”蘇沐月雙手往下一按,不知道從哪裡瞬間出現一條紅綢,不僅將那些銀針全部裹在其中,還直接衝著男子而去,只是沒想到,竟然有一根銀針錯過了紅綢,正中蘇沐月的眉心。
蘇沐月只覺得眉心一痛,隨後腦海中轟然炸開,眼前只剩下一片赤紅。
“蘇師祖,這可是我特地練成的夢魂鉤針,既然你以前的夢境都不記得了,還不如送給我不是麼?”耳邊充斥著男子陰柔而又魅惑的聲音,“到時候只要我奪夢之術大成,一定會好好厚謝蘇師祖的。”
男子看著蘇沐月站在原地,雙眸之中已經被血色澆滿,整個人都紋絲不動,嘴角不禁揚起一絲詭異的笑。
而那紅綢失去了蘇沐月的意念,最終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男子緩步走到蘇沐月面前,打量了她一番才冷嗤一聲說道:“真不知道這蘇沐月到底是哪裡厲害,不僅讓主子念念不忘還如此忌憚,今日看來也不過爾爾,連我的夢魂鉤針都躲不過,廢物……”
蘇沐月一動不動地站定,眸中的血色愈發濃厚,看上去好似被戳瞎了眼睛一般,而銀針已經沒入其眉心大半。
“若是我回去跟主子說廢了蘇師祖,真不知道主子會如何獎賞於我呢?”男子摸著下巴,一邊等待銀針完全進入蘇沐月的眉心,一邊興奮地說道:“等到這夢魂鉤針將她的夢境全部帶出,以後只怕這世上就再也沒有盜夢師祖蘇鬼手這個人了吧?想我以後定然能越過賈護法那個妖人!”
“在夢裡做夢,你還真是獨特。”就在這個時候,男子身後響起一陣清朗的聲音,“剛剛那廢物是說誰呢?”
“你……”男子下意識地回過頭,赫然發現方才明明沒入蘇沐月眉心的銀針此刻已經在她的手上,而方才本已經血汙濃厚的雙眸已經徹底變得清亮無比,頓時驚得往後猛地退了幾步,顫聲道:“這……這不可能,你怎麼能躲過我的夢魂鉤針?”
“夢魂鉤針?”蘇沐月看著手裡奇形怪狀的銀針,嘴角微微一笑,冷聲問道:“陳逢堯,這麼多年未見,原來你還是這麼自大無知麼?”
“蘇……蘇鬼手!”陳逢堯聽到蘇沐月叫出自己的名字,頓時大驚失色,不可置信地問道:“你都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