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沒有想到,翟教授提出的條件居然是這個。
不得不說,面前的這個男人給我的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一個控制了官門男人這麼多年的蠱蟲手段,怎麼就那麼輕而易舉地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臉頰上面火辣辣的,我顧不得疼痛,大腦神經在腦殼裡面亂撞著,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他為什麼要劫持我,或者是他想從我身上的得到什麼東西,我半點不知。
我現在有些慶幸自己假裝記者採訪他的時候,沒有說出徐曼的事情,要是我跟他提到了徐曼,有可能也把徐曼陷入到危險的境地。
要是羅木在我旁邊就好了,他肯定會分析出來比我更多的事情,不過羅木不在這裡也好,起碼他不一定會像我一樣落入危險,我現在能祈禱的只能是他沒有跟著我們一起落網,最好還能在窗戶低下拿到我的手機。
“條件怎麼樣?”教授又強調了一次。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我反問他。
“呵呵,我說得很清楚了,就是你此行的目的。”他語氣平靜地說道。
“這個,我考慮一下。”到底能不能答應他,我不能馬上回答。
我有一點實在是想不明白,在我看來,幫我解蠱是天大的事情,幫我解蠱就是想知道我來找他的目的,這條件未免也開得太輕率了一些。
我心裡知道,找他的真實原因就是為了要找假徐曼,也就是羅棋的下落,可是現在我如果輕易的把羅棋說出來,會不會讓羅棋也陷入危險境地,還有我在套間裡面看到的裝著徐曼指甲的試管,到底是真徐曼的還是假徐曼的,而且那些試管裡面裝的指甲到底是什麼用處,這一個個疑問都擺在了我的面前,我怎能輕易地決定跟不跟他交易。
還有,教授往那個助理小姑娘身上抹的什麼東西,為什麼抹完之後小姑娘就乖乖地順從了,眼神也發生了變化,如果教授幫我解蠱的話,我會不會也會像那個小姑娘一樣變成某種奇異的狀態——
經歷了這麼多,我就是再笨也明白了一件事情,事事都要戒備,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就是這個道理。
教授見我許久沒說話,他也沒著急,對我強調了一遍,“蠱蟲的藥性相比你也知道,你要是沒有解藥的話,你活不了多久,這件事情你也不用著急回答,我給你三天考慮的時間,三天之後,我再找你要答案!”
他說完這話之後,從兜裡掏出了一件類似鼻菸壺的東西,在我面前晃了幾下,又是一陣迷惑的香氣,我再次暈了過去。
——
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一個周圍都是石頭牆壁的房子裡,說是一個房子,卻更像一個石洞,洞裡面沒有電燈,只是點著兩支蠟燭,冒著微弱的燭火。
空氣裡遍佈腥臭的味道,我不由自主地禁了禁鼻子,心理琢磨著這是什麼鬼地方。
周圍出現了細細碎碎的聲音,我燭臺上面拔起了一根蠟燭,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照了起來。
不照還不要緊,這一照嚇了一跳,房間的角落裡,有個用石頭砌成的池子,兩米見方,一米來深,裡面密密麻麻地爬著上百隻蛇,都吐著長長的信子,身上色彩斑斕的顏色。
小時候聽我爹講過,蛇的信子越長,顏色越深,毒性就越強!
按照我爹的說法,那這個石頭池子裡面這百八十條的無疑都是劇毒的毒蛇。
天哪!這個教授不是要給我時間考慮嗎,為什麼要把我放在這麼恐怖的房間裡。
不一會兒,石頭房子的門開了,但是看到的確是密集的鐵柵欄,這些柵欄封住了門口,就是門開了,裡面的人也逃不出去。
教授就站在鐵柵欄外面,陰冷地笑著!
我衝到門口,雙手抓著鐵柵欄猛烈地搖晃著,生氣地罵道,“你丫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算是給我時間考慮,也得好說好商量,把我丟在這地方算什麼事兒?”
“哼哼!”教授冷笑了一聲,“我可沒有這麼大的耐心,三天之後,我會準時來這裡,聽你的答覆,否則的話……”他指了指那個爬滿了毒蛇的池子。
我明白他這個動作的含義,脊背瞬間一陣發涼,就感覺無數條蛇順著脊背上面爬了下來,遍佈在身體的人各個地方,奮力地用利齒獠牙吸吮著我的血液。
教授的意思是,如果三天之後我不同意他的條件,他就把我扔到這個裝滿這毒蛇的池子裡。
靠,這TMD也太狠了點兒。
他說完這話就轉身離開了,轉身還對旁邊的看守囑咐了幾句,是那種我聽不懂的語言,他沒有給我任何繼續談判的機會,很顯然他對我已經失去了耐心。
我坐在石屋子裡面僅有的草蓆上,依靠著冰冷的牆壁,旁邊的一池子毒蛇就在一邊絲絲作響,我絕望極了。
腦子一直不聽使喚地在胡思亂想著,到底應不應該說出羅棋,我反覆問了自己幾百遍,其實我心裡很矛盾,與羅棋相處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山神廟的那個晚上,甚至都沒有超過二十四個小時,要說是熟悉程度,可以說我對羅棋半點兒不瞭解,但是不知道怎地,我卻下不去去狠心,那山神廟裡期待的眼神,那適可而止而又推心置腹的話語,我已經不知不覺的把自己站在了羅棋這邊。
還有官門鎮的老大娘,還有她的妹妹羅琴,我至今無法忘卻自己離開她們時,目送我的那種期待的目光,還有我答應帶羅棋回來見她們的承諾,如果我把羅棋供出來的話,我不僅良心會受到譴責,還意味著背叛。
自己有點後悔為什麼把手機給羅木丟下了,扔手機這件事情並不是我計劃的一部分,我當時腦子一熱就扔了,如果羅木不去找我的手機,那我闖入套間這趟行動豈不是白忙活了。
要是這時候揣著手機的話,沒準兒還能定位什麼的,不過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分析,這間黑漆漆的屋子,有訊號才怪!
胡思亂想也沒有用,我端著蠟燭,再次走到了那個裝滿毒蛇的池子旁邊,我在擔心一件事情,現在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肯定會困,要是趁著我睡覺的功夫,這些蛇爬出來,那我豈不是凶多吉少。
石頭池子只有一米來深,而池子裡面的那些毒蛇都有一米來長,對這些毒蛇來講,從池子裡面爬出來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可是我感覺自己足足觀察有半個小時,那些蛇就規規矩矩地徘徊在池子的底部,沒有往上面爬的意思。
難道說這些蛇也被控制了?控制蛇,控制蠱蟲,甚至能控制小姑娘那樣的女人,教授也好,這座石頭房子也好,都太詭異了。
肚子又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我知道自己餓了,在那個煎餅果子之後,我沒吃任何東西,這一刻,我居然想起了羅雲。
在上門的時候,那令人垂涎欲滴的滿族“八大碗”大餐,那害得孫爺爺拉肚子蟹黃包子,不管怎樣,羅雲的禮儀算是盡到了,人家怎麼也是個道貌岸然的傢伙,那像這個翟教授這麼陰險狡詐。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鐵門“吱嘎”一下震醒了我,剛才被翟教授囑咐的那些看守遞從鐵柵欄裡遞進來一樣東西,香噴噴的味道,是一碗白米粥。
看來這翟教授還有點良心,我鬆了一口氣,三天大限未到,這粥裡應該沒有什麼毒藥之類的,我可以墊墊肚子。
就在端起粥碗準備喝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小腿上一陣發涼,低頭一看被嚇得一激靈,一條毒蛇已經爬了了出來,就盤繞在我的右小腿上,一雙三角眼直勾勾地盯著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