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阮月驚覺自己臉上有淚的時候,車子已經在學校的門口停下,幸好白承寧專注開車沒有發現。
她拉開門下車,背對著車門擦了擦眼淚。
夜幕下的校園沒有人,空蕩蕩的很寂寞,阮月走到門口,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沒來得急跟白承寧商量。
她匆忙轉身,慶幸的發現白承寧的車子還停在原位,黑色的車身在路燈下低調內斂。
阮月加快腳步小跑回去,很容易的就引起了車內白承寧的注意。
他降下副駕駛座的車窗,等著她過來。
很快,阮月那張白皙乾淨的臉頰就出現在車窗外,雙手把著車窗,表情猶豫的問:“我們畢業了就要搬出宿舍,我想問……”
“問什麼?”
“我們以後會住一起嗎?”
“……”
白承寧好看的眉頭輕擰,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阮月的臉。
薄薄的月光下,她的肌膚很通透,面頰微紅,跟昨晚在他身下婉轉哼吟的樣子幾乎沒有差別。
他薄唇緊抿,喉結微滾了一下。
阮月見他一直沉默,以為他是要拒絕,往後退了步,牽強笑道:“沒事,我就問問。如果不的話,我就跟紀舒……”
車門忽然被白承寧傾身開啟,阮月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乾脆消失。
她不解的看著白承寧,男人有些不耐煩:“上車。”
“去哪裡?”
“你不是想跟我一起住麼?”
“……”
阮月蠕動了下嘴唇,卻發現自己即便是有一百張嘴,也不知道怎麼辯解。
最後她乾脆什麼也不解釋了,站在車門外對白承寧道:“今晚我就不過去了吧,等學校趕人了我再搬過去。”
伸手將面前的門輕輕關上,阮月就轉身離開。
回到宿舍的時候,她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寂靜的房間裡心跳聲幾乎可聞。
啪,房間裡面突然刷的亮起了燈。
阮月抬手擋住臉,不適應的眯起眼睛,這個房間裡除了她,就只會是紀舒。
“舒舒,你怎麼不開燈?”
紀舒沒出聲,但阮月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在屋裡走動。
等到眼睛適應明亮以後,她放下手,果然看見紀舒穿著一身絲綢的吊帶睡衣,長髮披肩,頗性感的坐在書桌前。
但紀舒的臉色不太好看,似乎是在生氣。
“你怎麼了?”阮月擔心,往她走過去。
等走到紀舒的面前了,目光微縮,看到紀舒搭在書桌上的手掌下,是兩個疊在一起的紅色本子,不薄不厚,正是她今天才辦理的結婚證。
阮月太陽穴跳動,伸出手去拿。
紀舒眼疾手快的搶過,動作粗暴的開啟其中的一個,露出裡面的名字和紅戳,還有那張紅底的合照。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叫阮月的名字,精緻的臉色染著薄怒,紅著眼睛問:“阮月,你瘋了是不是?”
“……”
“就算不是親的,白承寧他也算你個長輩,他還根本就不愛你!”紀舒太生氣了,又太替阮月不甘了,說話沒注意輕重,說完就有點後悔。
或許是這一天已經經歷了太多事情,阮月的心底卻出奇的平靜,她拿過來結婚證,放到書架上:“那又怎樣?”
“婚禮呢,鑽戒呢?”紀舒抓起阮月的左手,捏住她的無名指,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阮月收回手,表情還是很鎮靜:“這些都是形式而已,我不在乎這些,今晚他已經帶我跟白家的人吃過飯了。”
“你可真夠勇猛的,這就嫁了。”
紀舒突然就笑了,阮月也笑著轉頭,卻看見燈光下紀舒的眼睛晶瑩瑩的閃動著淚光。
阮月語氣軟下來:“舒舒,我沒事。”
“你騙人!別以為我下午回來的時候沒注意到,我開門就注意到了,你他媽在哭!”
紀舒吼完,就像陣風似的,越過阮月直接衝進了臥室,砰的一聲將門摔上!
阮月走過去門邊,想敲門又頓住了。
這晚阮月睡了沙發,整夜輾轉難眠,直到想起明天要去電視臺報道,才終於強迫自己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