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人紛紛表示著他們對沈華灼的感激之情,就連平日裡一向不好相處的許氏和雲大梅都難得的露了笑顏。
沈華灼收了笑顏,認真道:“這還是第二個療程,看得見了說明壓迫視神經的血塊已經開始化掉了,但小樹現在看人,應該還是重影的,血塊未完全被消掉,所以接下來的第三個療程也相當重要。”
“該怎麼做?”雲成中知道其中厲害。
“注意事項很多,待會我回屋去把它們寫下來,你們一條一條的對著來,萬萬不能錯。”
沈華灼從廚房裡揀了一塊炭筆回房,幾下寫了出來。
實在太多,她怕她說得明白,可他們聽不明白。
許氏抱著那張字條上看下看,看不明白。
沈華灼急著要與雲鬍子去鎮上送豬肉,沒來得及細說,就急匆匆的出了門。
“大郎媳婦,你們這是要上鎮子裡?我家大郎下田捉了些泥鰍和黃鱔,待會兒給你們送些過去,記得勻些肉給我們。”
“哎,我們從鎮上回來就給你送。”沈華灼一口應了。
卻沒想到,站在她身後的許氏最是好那黃鱔那一口,一聽王大娘家裡有那物兒,忙不迭的讓雲大梅去捉了一些回家,想著中午趁大郎兩口子不在,自已一家人好好吃一頓。
送完了豬肉,沈華灼惦記著土豆要成熟了,便去菜市場逛了逛,到時候拖來賣也好有數。
這麼一來一回,回到沈家村的時候已經是大下午了,臨到了村口遇上雲成中,叫了雲鬍子一起下田拔草去了
沈華灼拖著疲憊的腳步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許氏那標誌性的吼叫聲。
“兒啊……你,你怎麼了,你的眼睛……”
“我看不見了,我的眼睛看不見。”雲小樹絕望的哭泣,如同山谷之中找不回家的路而低泣的黃鶯。
“這是怎麼回事?”許氏聽到沈華灼的聲音,扔下手中的簸箕,衝上去扯住她的衣袖。
沈華灼被嚇了一大跳,此時的許氏就如護住牛犢子的母親,一雙眼睛血紅。
“快看看二哥大嫂的眼睛。”雲小妹大著膽子擋開許氏。
沈華灼快步上前,檢視雲小樹的情況,他雙眼已經紅腫,別說看不看得見了,就連睜開都成問題。
“你給他吃了什麼?”很明顯,這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引起了過敏,導致眼疾反噬。
這是舊疾未愈,又發新疾。
“沒……沒吃什麼,能吃什麼,家裡的廚房你比我還清楚。”許氏卷著衣襟侷促不安。
“我看恐怕是你醫術不好,想賴我娘身上吧。”雲大梅擋在許氏面前。
沈華灼什麼都沒說,扶了雲小樹坐下,衝去了廚房。
鍋裡,盤子裡什麼都沒有,但是,敏銳的沈華灼還是在門口的破簍子裡看到了黃鱔身上的黑筋和骨頭。
這個時候,沈華灼什麼都明白了。
“你……你就給他吃這個,你難道沒有看我寫的注意事項嗎?不知道他要忌嘴嗎?”
許氏咬牙:“我不識字,你讓我看什麼,是你自已沒有說清楚,你醫術不行。”
沈華灼突然湧上來一陣濃濃的無力感,她扒在門框上,看著門前那條青石板鋪陳的小路,雲鬍子還沒有回來。
“你一來我們家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先假裝把我二哥的眼睛治好,現在等不急了吧,你就是想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