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話音一落,白採兮只是冷冷地笑了幾聲,隨即轉過身看向袂央一行人,言道:“那麼,還請你們助我一番,我費勁千辛萬苦才尋得他們下落,今夜我蠱神的仇非報不可!”白採兮看著黑暗之處,恨恨地說道。
袂央、墨焰與秦晝三人聽罷,紛紛點頭稱是。
一聽見白採兮說要報仇,袂央不禁感到有些好奇。她看向一旁的白採兮,在心中暗道:“這白採兮所言的仇恨,又會是什麼?”
袂央想著想著就皺起了眉頭,見對面的容陵和燁廷沒有絲毫的動靜,那白採兮便是看向袂央說道:“姑娘可是好奇我與他們的仇恨?”
袂央聽罷,不由低呼一聲,還未答話,又聽白採兮說道:“說來也無妨,你們可知道躲在黑暗中不敢見人的兩人與我有什麼仇恨麼?”說到這兒,白採兮忽而頓了頓。
在場的袂央、墨焰、秦晝以及陰陽鎮魂幡中的器靈皆是屏住了呼吸,很是耐心地等候著白採兮的話語,
一身黑袍的白採兮眼神在這個時候變得有些黯淡與憂傷,她沉吟片刻才緩緩說道:“想我蠱神宗百年之前何等蒼盛,可後來卻落得個支離破碎、眾判親離的地步。這一切都是怪他們,他們這些心術不正的叛徒!”
白採兮話音剛落,袂央一行人皆是默不作聲,各自沉默。
而對面的容陵和燁廷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笑意裡飽含著複雜的意味。
“白採兮,蠱神宗在眾人眼裡是為已然消失百年的宗派,若不是你們一直未交出令箭,蠱神宗早就會重振旗鼓了好麼?”燁廷冷冷地說著。
“重振旗鼓?”白採兮冷冷一笑,又道:“讓你們這些叛徒的後人過來重振旗鼓,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容凌也是冷笑了一聲,道:“眼下說這些又有何用?倒不如拼個你死我活!”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白採兮爽快地應了一聲,眉頭一挑,大聲說道:“只不過你們躲在暗處,又有什麼顏面與我談著拼個你死我活?”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們出來不就是了!”燁廷語氣過激不已,聽得出來,他此時此刻很是憤怒。
下一刻,一陣強勁的強風頓時襲來,袂央見狀,心中一緊,連忙揚起手中的雲笙劍橫在身前,自己的身子也往後倒退了幾步。
在旁的秦晝和墨焰亦是紛紛出手,揮出道道光芒與那容凌和燁廷互相抵抗著。
只見在這個時候,白採兮的目光從容淡然,慢悠悠地伸出手,拿起適才已然別在腰間的骨笛,橫於唇邊,一時間,笛聲悠悠傳過,而在那白採兮的身後,竟是緩緩浮現出一幅幅莫名的圖騰,圖騰光影流轉,霎時間絲絲光華迸射而出,紛紛向眼前逼來的容凌和燁廷逼去。
雲笙劍藍光泛起,劍影飛轉,秦晝手中的玉折劍更是劍嘯不斷,墨焰手掌焰火般的光芒亦是毫不示弱,紛紛朝容凌和燁廷襲去。
“砰砰砰”的碰撞聲不停地傳來,整個地下長街在這個時候變得動盪不已。
“哼!有這麼多幫手難道我們就會怕你不成?白採兮,眼下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所言的魚死網破!”燁廷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他說罷,黑暗之中,袂央可以看清楚他髮絲飛舞,只不過看不清面貌如何。
“突突突”三聲奇怪的響動立時傳來,袂央蹙眉奇道:“這是什麼聲音?”
眾人不解,而那白採兮的臉色在這個時候突然變得很是煞白,她連忙停止吹奏手中的骨笛,很是吃驚地說道:“你們兩人這是要做什麼?”
“哈哈,你怕了嗎白採兮?”燁廷此刻的聲音竟是變得有些顫抖起來。
“白姑娘,這是怎麼回事?”袂央發現周遭房屋忽而傾斜起來,當下很是吃驚地看向白採兮,希望從她那兒得到答案。
墨焰見狀,同是問道:“是啊,白姑娘,這地下城鎮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以我所想,應該是蠱神宗的吧?可是此刻為何突然動盪起來了?”
白採兮聽見墨焰和袂央的問話,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她雙拳緊握,咬著皓齒,一時之間,像是一個無助的人。
秦晝四下環顧,所見那些房屋傾斜得越來越嚴重,有的甚至依然劇烈搖動得坍塌,化為堆堆泥土。
“這兩人難不成是想毀了這地下城鎮?”秦晝眉頭大皺,面色一沉地說道。
“什麼?”墨焰和袂央異口同聲地呼道,二人皆是驚訝不已。
白採兮輕輕吸了一口氣,胸口有些起伏不定,她目光看向秦晝,頷首道:“你說的沒錯,他們所言的魚死網破指的就是這個了。看來,他們連蠱神宗的地盤都不想要了。”
“若不是你逼我們,我們會如此做嗎?”容凌憤恨地喊叫了一聲,“如若你當初能輕易交出令箭,眼下還會發生這般事?”
“呵呵。”白採兮輕蔑地又是一笑,搖頭道:“若是為了避免今日發生的一切而將我蠱神宗象徵宗主身份的令箭交給你們的話,那我白採兮這十幾年來的努力可不是白費了?”
還未等得對面的人回應,白採兮又說道:“而今我蠱神宗的叛徒只剩下你們二人,我也不知道是該大笑還是什麼?”白採兮說起這句話來,嘴角緩緩上揚,停頓了片刻後又繼續說道:“今夜,便是我報仇的最後一夜!”
最後一句話,白採兮說得極為響亮,她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地下城鎮,“就算我蠱神宗從此覆滅,我也不會將令箭交予你們!就算我蠱神宗再無復辟之日,我今夜也要將仇人殺個精光!”很是恨戾的聲音一落,白採兮再次吹奏著手中的骨笛,只不過這一次,她的身後竟是集結起一團纏繞不停的光芒,而那光芒猶如熊熊焰火,又好似一隻正在扭動的鳳凰。
只聽一聲清嘯,白採兮身後的圖騰光華大閃,宛如箭矢地朝身前不遠處的容凌和燁廷逼去。
“這可是你逼我的!白採兮,今夜就讓你們紛紛同這蠱神宗的遺址覆滅吧!”燁廷的聲音在嘶吼,像是早已做好了與白採兮他們同歸於盡的準備。
“轟隆隆!”
整個地下城鎮一時間五彩斑斕的光華飛轉不停,物體之間的碰撞聲不斷,而長街兩旁的房屋早已坍塌成為了斷壁殘垣,無盡的煙塵四起,弄得整個地下城鎮一陣煙硝彌散。
陰陽鎮魂幡在這個時候,全身已是華光閃個不停,無數細小的光芒紛紛從陰陽鎮魂幡中迸射出來,夾雜著眾人揮出的光華,互相交織在了一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地面依然在不停地震動,而對面的容凌和燁廷的聲音早已聽不見了,袂央一行人才停下手來,待得硝煙散去,他們才知道容凌和燁廷早已葬身在了無窮無盡的泥灰之中。
“再不離開此處,怕是我們也要被埋在這裡了!”陰陽鎮魂幡中的器靈有些急促地說了一句,它話音一落,眾人臉色皆變,袂央、墨焰、秦晝以及陰陽鎮魂幡在白採兮的指引下,均是逃出了地下城鎮,回到了適才死澤叢林的那棵參天古木前。
眾人經過一夜的苦戰,各自都是累了,沒過多久,他們都分別打坐調息,直至次日天明,秦晝問起白採兮今後的打算之時,那白採兮居然是莞爾一笑,對秦晝抱拳一拜,說道:“如若你們不嫌棄,今後便讓採兮拜入冥淵閣,如何?”
“啊啊啊!”墨焰睜大雙眼,很是吃驚,“這麼說來,你這是歸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