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賢如同跳蚤一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只是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牆的那頭,杜薇眨眨眼,最後搖搖頭,嘆息了一聲。
“皇家的孩子都有精神分裂症嗎?”
杜薇離去,牆外的溫子賢已經要哭了,兩股戰戰整個人呈低頭頹然姿態,雙眼裹著一把淚包子說不出的後悔懊惱,直嘀咕自己怎麼如此嘴賤。
對面,玄色常服之人眼角微挑,以一種絕對碾壓的氣勢問道:“聽說你要撬皇叔的牆腳?”
牆外的事情杜薇一無所知,她到家之後就將東西全部拿了出來,看的小四兒驚訝不已,滿眼都被銀子給收買了。
“啊,小姐,你不會是去打劫了吧?怎麼會這麼多的銀子?”
杜薇聞言,撲哧一笑,翻了個白眼道:“你當你家小姐三頭六臂,還能做那種買賣?你那整日裡不知道幹什麼了的小腦袋在想事情的時候先看看我這細胳膊細腿的樣子,是打劫的料麼?而且,你家小姐我餓著你了嗎?怎麼就能這麼看你家小姐呢?”
她杜薇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就算是餓死,也不能去打劫,想當初她還不知道怎麼養活自己的時候可是因為被人打劫了親媽留下來的吃食餓了好長時間呢,所以,她給自己定了個規矩,絕對不做打劫的事情,當然,前提是對方沒有招惹她,不然,敢招惹過來的,非要把他搶個精光。
看著自家小姐信誓旦旦的樣子,小四兒拍拍胸脯表示虛驚一場,隨後雙眼錚亮的開始將東西分類收拾。
看著煥然一新的房間,杜薇心頭起了一切變化。
之前破舊到根本沒法用的傢俱如今變成了貴重的黃花梨木製品,缺了角的桌子也變成了新的,此時站在桌邊,還能聞到那清新的純天然木頭香氣。
之前空空如也的衣櫃和梳妝檯如今被各種配飾衣服沾滿,單秋水大出血的給她定做了四五套的新衣,除了開始時候送來的兩套頭飾,還多了幾根精美的髮釵。
這髮釵杜薇記憶中有些印象,都是曲素水當年留下的,小四兒說是在她回來之前,有單秋水的丫頭過來給送過來的,說在為她儲存的孃親遺物,想來是在杜蓮香回去之後,說了她的打算,送來準備堵自己的嘴的。
杜薇呵呵,這就是有用和沒用的差別,誰能想到,那個差點餓死的杜家大小姐如今鹹魚翻身?雖然這些會在那個閻王退親重選妻子之後會迴歸原位,可是她杜薇豈是到手了還能吐出去的人?
這一次,不叫他們扒層皮下來,她就不叫杜薇。
今晚杜仲庭並沒有回到府上,似乎是有什麼公務要晚一點回來,杜蓮香在戀戀不捨的送走了溫子君之後,便到了單秋水這裡,這個時候,仍舊和單秋水在談論杜薇的事情。
“娘,真的要這樣慣著她嗎?你沒看到她現在的樣子,鼻孔朝天,簡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杜蓮香已經將今日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仍舊憤憤不平,單秋水卻是一笑,道:“你這孩子,怎麼這般沉不住氣?娘從前都教過你什麼?遇事千萬不要著急,一定要冷靜,否則,吃虧的永遠是你,忘了前日了?若不是你如此沉不住氣,整日裡容不下她,如何會被打?還被鎮南王見到,這樣,直接影響了你今後的前程。”
杜蓮香咬著唇,腦袋裡萬般後悔,可事情發生了也沒有後悔藥,誰知道正巧那天那賤人就發瘋,又恰好鎮南王過府?興許就是因為自己那天的形象不好,那婚事才會成了那個閻王的。
想著自己錯失了和鎮南王的姻緣,杜蓮香有一次的怨毒的將仇恨記在了杜薇的身上,雙眼帶著怒意道:“都怪那個賤人,若不然此時王爺怎麼看都不看我一眼,明明我長得這麼美。”
她說著,手拂過自己的側臉,單秋水搖搖頭:“現如今可不能一口一個賤人,她叫杜薇,是你的嫡姐,你可要記清楚了,免得到時候在人前除了亂子。
此時便是照看著她的面子,畢竟,賜婚的就算是鴨王,那也是王爺,不尊重未來的閻王王妃,那就是不給閻王的臉,你當閻王是好得罪的?你這性子,都怪我平日裡寵你太甚,如今到是不懂得進退有度。”
杜蓮香頓時委屈:“可她實在是胃口太大了,只怕是娘將整個杜家都給了她,她也不知饜足,這次是填進去了幾根釵子,下一次呢?娘,這樣一味縱容終究不是辦法,還是要適當的敲打才是,免得她以為自己得了勢頭,想要倒打一耙,將娘給弄下去,誰知道她會在恩麼利用她現在的身份胡鬧呢?”
單秋水一頓,覺得杜蓮香說的有些道理,先不說那幾根釵子她是如何的心疼,就說曲素水留下的那些鋪子,她說說什麼都不會給回去的,那可是一大筆收入,這麼多年,她可都是靠著那些店鋪的收益為杜仲庭打點上下的。
而杜蓮香一席話也讓她發現了另一個威脅,那就是杜薇如今的身份,閻王未婚妻,這象徵著什麼?權利,地位,甚至於能將她們娘幾個都打壓下去的能力。
想到此,單秋水猛地起身,看向杜蓮香道:“前日她說的那些可是真的?”
杜蓮香一愣:“娘說的是什麼事?”
“還能是什麼事?就是那玉家四郎的事情,你說,她說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得?”
杜蓮香霎時間面色一紅,反駁道:“不是的,娘,我和玉家四郎是清白的。”
見杜蓮香如此模樣,作為母親,單秋水便知道了個大概,頓時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說你這做的什麼事兒?啊?娘平日裡教導你什麼了?那些紈絝子弟是你這樣的能尋的嗎?
你的身份擺在這,你的教養是孃親自教導,你的未來娘為你多番籌謀,為的可不是一個區區玉家四郎,你說說你,這麼大的把柄落在杜薇的手裡,你叫娘怎麼放心?”
杜蓮香從來沒想過這些,在她的眼裡,杜薇再怎麼能折騰,也沒有通天的本事去管她的事情,可有些事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如今自己這麼大的把柄被她捏在手裡,難說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想著,杜蓮香也有了怯意,她擔憂的道:“那怎麼辦?娘,我真的和四郎是清白的,只不過他託人給我帶了幾次東西,這才熟絡起來,可有違規矩的事情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過的。
她就算是手眼通天,難道還能將死了的說成活的?我不相信,沒有證據,她還能空口白牙的誣陷我。”
玉家四郎那邊,確實是她疏忽了,只是當時以為王爺這邊已經指望不上,如今她也大了,若真的因為那虛無縹緲的王妃夢而耽誤了自己的大好時光,那多不划算啊?
所以,她才釣上了玉家四郎,那四郎長得眉目俊朗,又出手闊綽,家中官位也是極高,以後若是有人提攜,定然也是前途無量,若沒有王爺這邊,那也是良配。
只是這計劃卻終究在鎮南王上門之後發生了變化,在看見鎮南王之後,她的這顆心便吊在了上邊,再也放不下來,鎮南王不光是身份碾壓玉家四郎,身姿氣勢長相都是絕對出眾的,她又如何還能將那玉家四郎放在眼裡?
可這件事偏偏因為一個早就該死的杜薇出了差錯。
咬了咬唇,杜蓮香道:“要不咱們一不做二不休,讓她抱病而亡好了。”
單秋水瞪了她一眼:“說得輕巧,她死了,誰去嫁給那個閻王?若像你說的那麼簡單,我怎麼能忍下來,將那嫡長女的身份讓出去?你真以為為孃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都受了委屈,還能將罪魁禍首供起來?
哼!想到她害的蓉兒那般模樣,我就想要將她亂棍打死挫骨揚灰,只是現在不行,好不容易將對你們不好的風波壓了下去,不能讓這些事再捲上來,明日,娘再過去探探她的口風,還有十天便是閻王下聘的時候,若閻王對她滿意,實在不行,便多塞點錢財過去便是,大不了將這筆孫是從那些聘禮中扣除好了。”
單秋水打上了閻王府聘禮的注意,不光是因為聘禮是王府出來的,定然會很貴重,更多的是想要看看,那個閻王到底是否看重這一次聯姻。
閻王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是所有朝臣加起來彈劾都動不了的存在,這樣的話,若聘禮一般,那就是說杜薇不被看重,所以,哪怕是杜薇在婚前病逝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若是王府的聘禮貴重,那就不能出此下策了,只能迂迴,比如弄點藥將人給弄傻了,任憑擺佈,是最好的。
只是這個想法她現在還不能和杜蓮香說,就算是杜蓮香是她親手培養起來的,可畢竟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終究還太稚嫩,對上耍狠的杜薇,絕對是要吃虧的,萬一在不經意間透露出去,那可是殺頭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