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思宮更加的淒涼了幾分。
吳珵推門進去的時候,瞧著宗政景曜抱著宗政攬月一口一口的喂粥。
宗政攬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張著小手,想要顧知鳶抱抱。
可顧知鳶卻無法回應他。
宗政景曜憔悴了許久,眼圈微紅,身上的衣襟染著鮮血,也沒有換下。
他站了許久,輕聲說道:“陛下,女帝君,喜歡乾淨,您先照顧好自己,若是她醒了瞧著您自暴自棄,會生氣的。”
“朕知道。”宗政景曜將碗中最後一口粥餵給了宗政攬月:“替朕守著她,朕去洗漱梳洗,吳珵,朕只能信任你了。”
吳珵一掀衣袍跪了下去:“皇兄,您是臣弟的兄長,這一生,臣弟絕不負你!”
宗政景曜沒說話,只是將宗政攬月遞給了吳珵。
吳珵接過了宗政攬月抱在了懷中,瞧著宗政景曜步步往偏殿的浴室走去。他的心中微微一怔,喊了一聲:“皇兄,攬月還小,撐不起天下,臣弟平庸無法輔佐攬月,請皇兄三思而後行!”
宗政景曜步伐一頓:“你以為朕會去死?”
吳珵低下頭去,顧知鳶的情況不好,只怕......
宗政景曜與顧知鳶的情誼,難免會不做出什麼傻事情來,怎麼能叫人不為此擔心?
宗政景曜沉默了許久,嗤笑了一聲:“你小看朕了。”
語罷,他便走了出去。
長思宮的每一個角落好像都有顧知鳶的影子。
她在廊下看書,她坐在梨樹下曬太陽,她在門口做衣裳。
寒風捲起了落葉,宗政景曜的眼淚順著兩腮劃過。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抬手擦乾淨了臉上的淚痕。
顧知鳶這樣璀璨如明珠一般的人,怎麼會死?
她不會死的。
她不過是累了,想要睡一會兒,自己不能打擾她才是的。
須臾,宗政景曜洗乾淨,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走入了殿內。
吳珵已經把宗政攬月給哄睡了,他瞧著宗政景曜走進來,立刻站了起來說道:“陛下有什麼安排?”
“你監國,讓父親幫著你,不懂得來問朕。”
吳珵:?
還好,沒昏頭,腦袋清醒的很。
這他就放心了。
“登基的事情......”
“等女帝君醒過來。”
吳珵承認有些話,他不能說,但不得不說:“若是女帝君信不過來呢?”
“那就你登基。”
宗政景曜將宗政攬月放在了裡面,輕輕的給他蓋上了被子。
吳珵:?
“沈毅從水路過來,或許十日就到了。”吳珵苦笑:“這天下,我不要,我要不起。”
宗政景曜沒說話。
吳珵緩緩退了下去:“陛下該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