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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節 第二章節(2)

雲鏡明月當高空,燦然如洗耀白晝。鄰村田翁偶至塘,蟬噪塘靜蛙鱗湊。輕解懸腰大酒葫,快心暢神欲小飲酎。斜臥倚槐惜盡虛,半滴酒珠不曾漏。口舌涎水沒吞流,起身掬波溼破袖。清液盈腸佯半醺,回躺伸足眉雙皺:

“碧漾生圓蟾,雪蓮開挺茂。

五風化惠音,千籟貫區宙。

含態思垂衣,游塵聞樂奏。

吳剛少識鄰,玉兔難窮究。”

田翁詩酒客,腰葫猶脅翼。五風柔諧音,千蓮飛瓊色。冰雪工琢鏤,煙霞妙化墨。臥槐望明月,飲水思蘇軾。

雲鏡新池含澄澈,野塘古槐倒影翩。素娥展袖浮碧漢,瓊露凝珠洗瑤天。孩稚踏歌從田返,忽窺村翁臥現前。隱聽陶欣而忘己,欽爺活脫草萊仙。貼近左右兩兒躺,支掌托腮瞧雪蓮。夜闌老者俄起坐,腰際斜插酒葫偏。獨往無視二童在,昂然緩步自凱旋。卓態恐非黃石異,馬賈但恨未攀緣。斯意回神突驚愕,蹙額懷羞面缺圓。彎軀單手摶淖土,扔棄半空舞姿顛。落水波晃動蟾兔,舒眉朗聲望月懸:

“老黿何隱跡,惟我慢耆賢。

展驥吞河嶽,高歌蓋海川。

莫言馳萬里,立馬破千篇。

登眺鑑今古,雄圖示廣淵。”

憐斯意,靜念少事,躁中揠苗。斥鴳菲薄,慕鴻扶搖。乖運見疎,心曲清謡。傲骨日長,自在逍遙。

一時間,明郎萬里驚心凜,茫然四顧百骸冷。兩耳堪聽溢爺音,雙眸恍在映翁影。瓊瑤嘉韻流逸靈,微言妙意通神境。氣茂蓬勃舌生津,息停寂寥脈沉靜。無因未曉何所求,渾忘默照自澄省。天地通澈一時寒,琉璃晶透千尺嶺。無知少兒焉寄愁,有意舉踵非延頸。仲永少聰未須傷,勃賓殊才豈守幸。兄弟相攜悻返家,馬兒垂首念馳騁:

“我欽詩酒翁,燕雀望飛鴻。

殊遇未交語,攀言窘恍聾。

蒙初聽嘉韻,仰止若高嵩。

渴盼獨垂意,閒來傾授童。

疑猜還復至,虛待守槐忡。

明日再恭候,懷誠惟二雄。”

馬郎乳名萬里兮,童心尚與塵事遠。妙意幽微焉可辨,賈弟冷眉馬兄懇。兩兒忍飢頻歔欷,一吟雙和黯然返。田翁嘉韻世無同,七步成詩香九畹。

冰蟾懸空照雲鏡,珠露垂滴潤青木。兩童徒步至門前,各歸移身遙月獨。疏散竹籬漏寸光,斯意躡腳窺慈育。案上一燭豆孤幽,孃親三更縫舊服。近窗皺鼻突泛酸,無故憑白想嚎哭。欲泣蹙眉掩荊扉,飛奔潛入西角屋。

嗟噓兮,瞧娘日常少停歇,少年斯意始懷愁。默坐望月暗盈淚,隱慚初填《獨倚樓》:

“風侵寒,

月澄皎,

萱室晝昏疲老。

操勞苦,

苟存艱,

雞鳴未歇閒。

唐槐樹。

經霜雨。

安野默斟霞露。

一滴白,

一枝青。

獨望百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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