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周時憶極不情願哼唧一聲,算是承認了陸言的說辭,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是我哪裡亂瞟。
“你不要一副,我強迫你的樣子,好不好?明明是你自己自願的,再說了,你打算怎麼幫他?”陸言看到周時憶這幅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揮起了小粉拳晃了晃,表示示威與抗議,話鋒一轉,又牽扯回姚潤釗的話題上來。
“這個啊,其實,我也沒想好。”周時憶沉吟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來。
“只是,橫豎左右,不過他認識到給自己的定位錯了,自己也是一個傷害別人的人,阻止他再偏執著錯下去,傷害別人,在還沒有釀成大錯前及時收手,就好了。”
“你說的倒是輕巧,大道理誰都懂,關鍵是具體怎麼做,可真是個難辦的事情。”陸言聞言,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手撐著額頭,嘆了口氣,指出問題的關鍵。
“事情都要講個度的。過了那個度,就成了禍害。不如,我們就照之前那個事例來。也給姚潤釗模擬一下,讓他發現自己害了人,讓他自己悔悟?”周時憶回想著過往的過往,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試探著,提出了一個辦法。
“那,我問你,是不是首先,你需要的模仿物件,是一個傷害別人的,網路輿論的暴力者?”陸言直接抓住事情的關鍵人物來,反問周時憶一句,皺起了眉頭。
“你要知道,在姚潤釗看來。所有傷害別人的網路暴力著。都是應該被傷害的。”
在對於姚潤釗的事情上,最棘手的,不是如何做成這件事情,而是如何改變他,傷害施暴者,是理所應當的觀念。
周時憶聽到這裡,不由得怔住了,他一開始單單考慮了改變,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這事兒也不是很急,先放一放吧。”周時憶沉吟了片刻,心下反覆琢磨幾遍,對著一旁同樣沉思的陸言,斟酌著說出了這句話。
“嗯,那就等等吧。”陸言輕輕點了點頭,收回打量周時憶的目光,眼睛漫無目的地在屋內掃視一圈,注意到一雙嬰兒鞋子,這才想起了凌薇與雲朵。
“走吧,我同你一道回你家,好久也沒見過薇薇和兩個孩子了,剛好過去看看他們。”
這邊還正說著,那邊陸言就站起了身,開始收拾東西,周時憶對她微微點頭示意,拿起車鑰匙,先行一步去開車了。
一路上兩人隨口胡亂嘮著家常,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怎麼快,不久就來到了周時憶的家中。
“薇薇!我來看你和寶寶了!”
凌薇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趿拉著拖鞋,胡亂抓了把頭髮,就去門口迎接周時憶,剛開啟門,就被周時憶身後,突然探出的一個腦袋,嚇了一大跳。
陸言因為姚潤釗的事情,心裡著實煩悶的很,這次過來,就是專程為擺脫煩惱來的,故意咋咋呼呼,笑眯眯地歪著頭,看著凌薇。
“言言啊,進來說話吧。”凌薇看清楚眼前的來人後,對陸言笑笑,溫聲與她唸叨幾句,拉著她的手,撇下週時憶,就直接進了房間。
“你都不知道,我家那老兩口有多好玩,之前一直不待見時憶和孩子們,結果我一生,又得意洋洋給人家到處炫耀…結果搞得我們家好多親戚,都紛紛打電話,問我用了什麼法子,才生出來這一對龍鳳胎呢!”
凌薇一面逗弄著孩子,一面提到了家中瑣事,想起來了什麼,不由得嘆口氣,接著感慨了下去。
“人家都說,我家這龍鳳胎好,一男一女,不知道比人家雙生子佔了多少便宜,又長的不像,還特別好區分。”
“可他們哪裡知道,雙生子雖然長得像了些,做了標記,多多留意就能區分開,而且性格還不同,我家這倆,雖然說性別、長相什麼,完全不同,可兩個小傢伙性格上簡直一模一樣,本質上,是更容易讓人頭疼的,反而,我還是喜歡那些看著一樣的。”
看著一樣的,卻又不完全相同,看著不一樣的,卻又驚人的相似。
陸言聽到凌薇的話後,嘴裡反覆嘟囔著其中幾個字眼,腦袋裡有什麼一閃而過,想要去抓,一時半會兒卻沒抓住。
還是不得要領啊。陸言撇撇嘴,有些頹廢的趴在嬰兒車旁邊,眼睛一眨也不眨,認認真真盯著凌薇。
“你看我幹嘛,我又沒什麼好看的。”凌薇被陸言盯得不自在,一時間鬧了個大紅臉,臉紅撲撲,彆扭的看向陸言。
“沒,沒什麼,與你好不好看無關,只是薇薇,你說的兩個孩子性格相像,各方面都有重合的地方,是真的嗎?”
陸言有些激動,上前抓住凌薇的一隻手,眼睛亮亮的,溼噠噠的眼眸期待地,熱切地看著凌薇。
“當然是真的了,你別看兩個小傢伙,一個親近爸爸,一個親近媽媽,可其他各方面,大多都是一樣的。”
凌薇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仍然耐著性子,不自在的回答陸言的問題,又生怕她不信,找出手裡的影片,放出來給陸言看。
“真的,是真的,他們不一樣,他們有交集……不,他們一樣,他們都是一樣的。”
陸言的語速逐漸加快了起來,腦海中不停迴響,翻找著白日裡的事情,又不停嘮念著雙胞胎與雲朵,臉上漸漸顯出一種神秘的神情來。
“周時憶!周時憶!我想到了,想到了!”
陸言突然“騰”的一下站起來,不禁手舞足蹈起來,又注意到凌薇的注視,強壓下慾望,邁著驕矜的步子,緩慢走向周時憶房間,提高了分貝,興高采烈地宣佈著。
“我剛睡著沒多久,真的是累的很。”周時憶開啟房間門,揉揉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給陸言抱怨了一句。
“你睡什麼,快點起來幹活。我想到了,真的想到了,就在和薇薇的談話裡。”陸言不由自主給周時憶翻了一個白眼,吐槽他幾句,說到自己的想法,又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
“你想到了?還是薇薇幫你想到的?”
姚潤釗的事情,也快成了周時憶心中的一個大疤了,一直都想擺脫,只是沒有擺脫得了。
周時憶一下子睡意減半,振作精神,抖抖身體,立正看著陸言,又聽到凌薇的名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不,這次是真的,雙生子,龍鳳胎,他們一樣不一樣……”陸言胡亂比劃著,因為激動,倒顯得語無倫次起來,她見周時憶迷惑不解的樣子,和周時憶他們匆匆到了別,拎著東西,直接向門外衝了出去。
只是姚潤釗,你一定要給我機會,千萬不要出事啊!
陸言在心中默默祈禱著,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