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夏回到江城,溼潤的空氣讓趙遠遠一下子覺得舒適了許多。江城常年空氣潮溼,紫外線不強,女孩子的面板都特別的白皙細膩。趙遠遠習慣了這樣的氣候,去外地出差總是覺得面板幹得受不了。
第二天趙遠遠起了個大早,精神抖擻地來到辦公室。但是從走進設計院大廳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趙遠遠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幾個遇到她的同事看她的眼光都有些奇怪,有的還在她背後指指點點,不知道議論些什麼。
自己有什麼值得他們議論的呢?難道去了一趟寧夏被曬得太黑了?黑得都礙著他們的眼睛了?
趙遠遠還沒琢磨清楚,桌上的內線電話就響了。她拿起電話,話筒裡傳來幹主任有些沙啞的聲音:“小趙,到我的辦公室來。”
趙遠遠走進班主任的辦公室,幹主任一下站了起來,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小趙,坐下說,坐下說。”
趙遠遠到主任辦公室一向都是站著說話,幹主任也從未主動讓她坐下過——今天是怎麼回事呢?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高高在上的幹主任也學會了禮賢下士?
世事反常必有妖,趙遠遠不禁有些心慌,她禮貌地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說:“幹主任,我還是站著吧。不知這麼著急地叫我回來,到底有什麼事呢?”
幹主任乾咳了一聲,緩緩坐下道:“啊,是這樣的,揚帆集團總部在江城有一個大型的開發專案,現在我們設計院被揚帆集團收購了,這個專案就要參與進去。你呢,就是集團指定的參與這個專案的設計人員之一。”
趙遠遠長長的鬆了一口:“那敢情好,江城本地的設計專案,做起來最親切了。”
幹主任皮笑肉不笑道:“這個專案呢,院裡已經安排好人做設計了。你的任務是作為設計代表,常駐施工現場,配合整個專案的完成。”
趙遠遠一下愣住了:“又要常駐施工專案的現場?那這次這個現場又在哪兒呢?”
幹主任道:“不遠,就在西山上,專案名稱叫做西山棲。”
西山在江城近郊,相當於主城的後花園。趙遠遠記得有個週末去西山度假時見到過這個叫“西山棲”的專案,看上去特別的高大上。當時她忍不住進售樓部逛了一下,售樓小姐告訴她這個專案的土建施工已經完成了——一個土建施工已經完成的專案,怎麼幹主任還派自己到那裡去駐現場呢?
趙遠遠不由質疑道:“西山棲這個專案我去過的,不是土建施工已經完成了嗎?”
幹主任淡淡道:“修完的是第一期。他們還有第二期,現在還是剛開始的方案設計階段。”
趙遠遠揉了揉額頭,還是有些不明白:“既然是剛開始的方案設計階段,那我一個做結構設計的去駐現場能幹什麼呢?”
幹主任乾笑了兩聲,語重心長地說:“小趙啊,這是集團的安排,肯定是不會錯的。你看,為了服從安排,我都把李工派去寧夏換你回來了。你還把趕緊手頭的工作整理一下,下週一就去西山專案部報到吧。”
趙遠遠不由舒了一口氣,高興道:“下週一才去嗎?那太好了。” 昨天被幹主任急召回來 ,她還以為有什麼重大的任務,急得不得了,沒想到只是下週一去一個不太遠的地方駐現場,這種安排已經讓她很滿意了。
幹主任點了點頭,又道:“為了表示對西山棲專案的重視,院裡已經決定給你一個專案經理的職務,待遇呢,也按專案經理來配置。等你就把手裡的其他專案交接出去後,就務必要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西山棲這個專案中去。”
趙遠遠沒想到自己突然之間就升了職,趕緊點頭道了聲謝。幹主任乾咳了兩聲,皮笑肉不笑地叮囑道:“小趙,我們院的專案經理向來由工藝專業和建築專業的人擔當,結構專業的出任專案經理,這在院裡還是第一次。現在你有了這麼好的機會,可要好好珍惜啊。”
趙遠遠趕緊又道了幾聲謝,才忐忑不安地走出了主任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一旁的祝工突然開口問:“小趙,幹主任叫你過去給你升職了?是專業負責人還是專案經理啊?”
原來吵吵嚷嚷的辦公室一下安靜下來,彷彿大家都在想聽趙遠遠說出問題的答案。
趙遠遠抿了一下嘴唇,如實答道:“幹主任讓我去西山棲專案部駐現場,為了表示對專案的重視,給我安了一個專案經理的虛職。”
祝工冷哼一聲,不滿道:“你這麼年輕就當專案經理了,那我們這些老同志是不是該退休了?”
丁華芝在一旁挪渝道:“小趙,是不是揚帆集團的領導是你的親戚喲,才剛剛收購了我們設計院就這麼照顧你?”
正在辦公室收東西辦調動的小陳也打趣道:“趙姐,這下你的人生要開掛了呢。等你混好了我以後來投奔你。”
難怪今天一早,同事們就對自己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原來都是因為這突然而至的升職。
趙遠遠趕緊陪笑道:“領導不過是看我孤身一人,好長駐現場罷了。到了現場,安個專案經理的名稱,工地上的工人們也好稱呼些。今後我天天在郊區的工地上和民工打交道,哪裡比得上你們在主城的辦公室裡舒服。大家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祝工又冷哼了一聲,道:“不管怎麼說,升職都是喜事。小趙,我提議,你應該請大家吃飯。全土建室的都要叫上!”
趙遠遠趕緊點頭道:“好好好,今天下班後我就請大家吃飯,你看你們想吃哪家飯店?”
“天府魚莊!”
“寬板凳!”
“飄香雞!”
辦公室的氣氛一下熱烈起來。
丁華芝過來將趙遠遠拉到一邊,提醒道:“小趙,你還是先去問一下幹主任有沒有時間,想去哪家飯店吃飯。”
趙遠遠連連點著頭,低聲問:“丁姐,這段時間我都在寧夏駐現場,不知道魏姐好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