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綱沒在家,他單位抽他出差去了,你是不是說前面他委託你幫忙的事,你那邊聯絡好嗎?好的,我按批發價再降三個點給你,好嗎?”郭德綱的父親說。
“叔,是這樣的,你的東西我有個朋友全部要了,具體情況,你最好來我們這裡一趟。因為有些情況我不很瞭解,純粹是老外。最好早點,來找他們的人也很多。”王忠於說。
事情就這樣被兩兄弟搞定了,而黃麗娟也聽懵了,聽得一頭霧水,但她是不過問也不想過問。王忠於放下電話說:
“老同學,保得將軍來,還得保得將軍去。就麻煩你再把我們送回去吧!”
“你們乾脆就上我家吃飯嗎?過了元宵節我再送你們回去。”黃麗娟說。
“那怎麼行,家裡還有個老人,荷花姐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何況我們這裡都有風俗的。”王忠剛說。
“那好嗎?走,我又不可能強求。”
然後三人坐上車返回家裡,留下黃麗娟吃飯。王忠於兩兄弟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向荷花作了彙報,一家人都高興起來。王忠剛特別高興,她終於幫助了一次荷花。王忠梅一邊煮著飯菜一邊哼小調,有時還邁出輕盈的舞步,扭動一下腰肢。荷花走到黃麗娟身旁說:
“上面的扶持資金下來沒有?銀行貸款可以貸多少?什麼時候批下來?你的打算這筆資金作怎樣的安排?我想聽聽你的意見。”荷花說。
“上面的扶持資金按政策只有五萬,銀行貸款由政府擔保,我申請了十五萬,這也是最高貸款。那麼總計資金有二十萬,用十萬元來進原材料,和一些生產用具,餘下的十萬,五萬用來作活動經費,還有五萬用來廠房維修,這廠房必定是多年的,安全第一。”
“可是可以的,但我的想法可能比你更大膽了一點,二十萬元的資金只用五萬元作為原材料資金,其餘十五萬元全部用來修這條公路,因為我們只有把公路修好了才方便,而且山內山外在各方面的聯絡上就加快了,至於資金問題,修公路政府也有扶持啊!你就馬上申報,看看政府批多少,我看可以從三步走,第一步看政府批多少,第二我們能不能搞到三十萬,第三我們找祝總工的公司給先墊資修,請祝總工出面聯絡,如果這是成了,問題就解決了。你看如何?”荷花說。
“可以是可以,關鍵是要有墊資單位,確實你夠大膽的,公路也確實應該走在前面,先就這樣定了,我就專門負責跑上面的資金,儘可能的爭取最高額度。你就這邊著手聯絡祝總工墊資的事和預算的事,還有想盡辦法籌到三十萬,籌不到三十萬,籌到二十五六萬也可以啊!”黃麗娟說。
兩人把事情說定,王忠梅的飯菜也好了。然後大家圍上桌子,王忠梅拿出一瓶祝總工的茅臺酒,因為家裡平時是沒有任何人喝酒的,給大家倒了滿滿的一杯,大家舉起杯子正準備喝,門外來了三四個人,其中有一個黃麗娟認識,就是省開發廳辦公室主任,其餘黃麗娟都不認識,大家一起轉過頭來,只聽其中一個年齡比較大的人問:
“請問,這是何荷花的家嗎?”
“是的,你們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也好有個照應吧!大家進屋來。她就是何荷花。”黃麗娟迎上去說。
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只是事情來太突然了,一點準備都沒有。客人走進屋,王忠梅,王忠剛忙找凳子讓坐,王忠於,荷花忙著倒開水。
只聽其中一個客人說:“你們吃你們的飯。先把飯吃了在說。”
“你們過來吃飯啊!有飯的,萬一飯不夠,我們煮麵吧!”王忠梅說。
“我們在縣城吃過了,路不好走,沒走過山路,車子不敢開快,彎度大又多,又陡。路又爛又窄得不得了,我們也沒開過山路,而且公路的一邊都差不多是深溝峭壁,視線又不是那麼好,幸好的是這條公路上的車子基本上沒有,所以到這裡就晚了。你們吃飯,等下我們說幾句就先回縣城,明天晨早就朝這裡來。反正來了都會麻煩你們的。我們在開發局沒找到黃麗娟,有人告訴我們,要找她的話,到大山村先找到荷花就有可能找到她了,所以我們到了廠房現場,幾個維修工人告訴我們荷花住在這裡,然後冒昧的來了。”省開發廳辦公室主任說。
“既然這樣,大家就過來吃點吧!你們必定吃得早,現在也應該餓了,只是可能你們不習慣我們大山的生活吧!我們大山村人都沒有太多的講究,沒辦法呀,條件就是這樣,想講究點都講究不起來……”荷花說。
“好,好,你既然說到這份上了,不吃都不行了,我們也不多說了,就把大山的油茶麵給我們一個人煮一碗吧!我還是二十多前吃過了。”那年齡比較大的女人說。
“行,這樣才好嗎?直爽,不喜歡拐彎抹角也是我們大山的一道風景線!”荷花說。
王忠梅馬上就開始給她們煮油茶麵了,大家一起邊吃邊談,這時年齡比較大的那女又問:
”胡廣文胡老師還健在嗎?他家現在有些什麼人,胡老師的工作恢復沒有?”這女人問道。
黃麗娟說:”胡老師嗎?我們都剛剛認識,他身體挺不錯的,至於工作好像還未落實吧!我們也沒時間過問這事,何況今天你不說他有工作,我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他有一筆好字,都是這幾天才知道的,看來我們要過問一下情況。至於家裡人也沒問?“荷花說。
等荷花說完,王忠梅的油茶麵也遞給大家了,香氛氛的,還未入口,食慾就上來,怎麼都有想吃一點點的感覺!客人們呼啦呼啦就把一大碗油茶麵,狼吞虎嚥的一下吃了個底朝天。大家都吃完了,王忠梅收拾碗筷,其他人在一旁問這問那閒聊。知道的都作了一一回答。不知道的就不答,等王忠梅把碗筷收拾乾淨了,客人們也急著要回縣城,這時這年齡大的這女人說:“你們就先回縣城,明天早點過來,我今天晚上就住荷花家,和荷花一起住一個晚上,也好好的聊一下。你們明天還得有所安排哦!胡老師必定我們這麼多年沒見面,多少還得帶得禮物啊!“
“這怎麼行,我們這鄉下,你習慣不。”荷花說。
“習慣,習慣,回味一下當年的生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嗎?現在怎麼都比以前好多了。好了,黃麗娟帶路,等下太晚了。這條崎嶇不平的公路,以前真不覺得怎麼樣,那時要賣點小東西都是隨便搭廠里拉煤的,送鐵鍋到供銷社去的。現在一看見這公路,都有些後怕!”這女人說。
黃麗娟立馬說:“走,一切都等明天再說,都不是外人,她要在這裡住就讓她在這裡住。”然後她走在前面,其餘的三輛車緊跟其後。
當夜色逐漸來臨,荷花知道這女人一路勞頓,加之年齡又比較大,從蒼白的皮包骨肉的臉上透出幾分剛毅,但同時也可以看出這女人長期病魔殘身,而且可能長期都是這樣,高高的身材,又顯得特別修長,蒼白的臉上和手背上顯得有些浮腫。所以荷花讓她早點休息,有話明天再說,荷花燒了熱水,端過來一盆熱水讓她燙燙腳,熱水燙腳是有好處的,能增加血液迴圈,減輕疲勞。兩人洗漱完畢,荷花把床單被子通通換換成新的,就連鋪墊的稻草也換了。荷花知道人家是城市人,挺愛潔淨的,比不得我們鄉下,可以馬虎點,將就點。然後兩人一起上床睡覺,荷花一頭放了一個枕頭,這女人非要和荷花睡一頭,荷花擔心怕自己不會睡覺,影響這女人的睡眠。可這女人把兩個枕頭拿來放在一起,然後她叫荷花睡裡面,說自己習慣睡外面,可是兩人睡下了並沒有睡意,就乾脆都坐起來,背靠在床頭,然後兩人慢慢的聊開話題了,拉起家常來。這女人說:
“我一走就是幾十年了,想想那些艱難的日子,有多麼的悲哀啊!荷花,我在未來之前就知道你的名字,因為我時刻都在關注著大山村的事,這裡曾有我當年留下過的許多足跡,有許多值得回憶的地方。每天看報都要先翻找有沒有大山村的新聞,新事,新人。雖說我在這裡生活只有短短的三年時間,在這三年裡,對這裡的山山水水,人文地貌都有說不出的情感,對大山村的人們的情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念著他們,大山村的父老鄉親從不議論別人的是是非非,長與短。他們的情感是純潔的,是真實的,完全沒有半點的虛偽,大山村的人都以優秀的良知去對待每一個人,正是因為如此,當年我剛剛結婚沒幾天就離開家來到這大山村,因為父母某種身份,我來大山村鍋廠打掃衛生,被分配到胡老師家住。”
“難怪你一進就問起胡廣文家!”荷花說。
“來大山村之後才知道自己已經懷上孩子了,當胡老師的家人知道我懷有孩子在他們一家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後來順利生下一個小男嬰,多虧得到胡老師一家人無微不至的照應,孩子是順利生下?可嚴重缺少營養,十分危弱細小,我也只有一個人在這裡,又要上班,還不能讓人知道我生下小孩,怎樣養活這小孩又是一個難題,自己一個人又要上班,又怎麼帶孩子呢?於是我把我的想法告訴給胡老師,就委託胡老師找過合適的人,寄養給人,後來胡老師找到在大山深處的張羅正,當孩子生下後沒幾天,胡老師又找一個遠房的親戚冬梅,把孩子送進了大山,交給了張羅正。這張羅正我也沒見過面,就這樣我和孩子分開了幾十年,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孩子也長大了。本想來找孩子的,但必定不好說這事。當年我從胡老師口裡得知張哥單身一個人時,雖然張羅正為人正直可信,我心裡就有些擔心,加之張羅正是男人,心裡真擔心孩子的生命。雖牽掛孩子,但未做出把孩子領回去的想法。又怕張哥有想法。雖然如此;我又擔心孩子是否還存活於世,因為當時孩子必定還小,又在大山裡,何況張哥未結婚,怎樣帶孩他又不知道。當我接到回城的通知,通知非常急,連個告別都沒有,就是胡老師我也只是留了一張紙條做了一個說明,然後匆匆忙忙就走了。這一走就是幾十年,時間真快。“
”我猜到了,當時送孩子的人叫於冬梅,我想你不會送去的。因為一是你剛剛生產,二是你不熟悉路,三是大山深處自然潮溼寒氣特別重又不適合你。現在呢孩子也長大了,健健康康的,只是長期生活在深山深處,和外界缺乏溝通,加之大山深處的自然氣候,生活條件差,有點缺營養,在身體上有點出乎意料。不過他挺聰明的,弄了一道榨菜,挺好吃的,有機會你嚐嚐,我的命也是他救的。”兩人就這樣談到深夜,差不多到天亮才睡著了。
等王忠梅的早飯熟了,昨天的那幾人也到了,這時候荷花和那女人也起來了,她們洗漱完畢了,大家就一起坐下吃飯了,大家吃完飯,一箇中年男子從車上拿出很多東西,給荷花家提來了的東西放好後,又重新從車子裡拿出一件便炮,香和紙。然後走過來問這女人:
”姐姐,你問了嗎?張哥的墳墓在哪裡呢?我們先把香紙給張哥燒了再回來聊吧!”
“哦!你看,我竟把這事忘了。”這女人說,“你們都過來了吧!一直忘記了介紹,現在介紹一下,然後三個人都又過來了。”
她指著中年男子說:“這是我弟弟。“
又指著省開發廳辦公室主任說:“這是侄女謝天英在開發廳工作。”
然後指著年齡最小的一個女人說:“這是我老公的最小的一個妹妹田紅琴,在省新聞媒體工作。我老公臨時有事,他是學醫的,很少有時間,暫時脫不身就沒來。”
“至於我嗎?我叫旺新群,”
她又指著荷花,”這就是省各大報刊前些日子報導過的何荷花,現在是大山村荷花臨時食品有限公司的組織者和帝造者,真正的大山一枝花。“
又指指王忠於說:“這是荷花的未婚夫王忠於,省經濟大學的高材生,馬上畢業分配。”
然後指指王忠剛:“他是王忠於的弟弟王忠剛。在哈爾濱工業大學就讀。”
又指指王忠梅:“她王忠梅,還在省一中讀高一。家裡還有一個父親,還沒起來。”
最後走到張雲中面前說:“孩子,苦了你了,這是張雲中,他就是張羅正帶大的那個孩子,也是我要找的孩子。”
她馬上就有眼淚出來,但還是強忍回去了,只是說話略帶哭聲,是因為時間關係,大家馬上要過元宵節了,還有是地方風俗習慣不準這樣在別人家裡哭哭啼泣流淚的。還有是要給張羅正上墳燒香紙。再說還沒有和胡廣文聯絡上。馬上就是元宵節了。是啊!旺新群多想大哭一場,也散發出內心多年的悲痛和負罪感,對孩子,我只生了他,沒養他,現在卻要認他,我還真不好意思來相認,希望孩子能夠理解。無論怎樣,我都將其盡最大的努力補償吧!至於孩子理解不理解是他的事了,他有他的人生觀了嗎?我呢?有我自己的處事原則,我只可能這樣了!人生的謎底雖然出來了,但面臨的是孩子的情況,這麼多年突然間多了一個父母,孩子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我也完全不知道,但也不想知道,我相信他有理解的那一天。好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荷花,王忠於一起帶她們到張羅正的墳墓上燒香紙放了鞭炮。然後她們沒有回家,直接上車到胡老師家去了,荷花她們一進屋,旺新群一看,房子的所有格局都基本上沒有改變,胡老師家大小房子一排五間房,正中間那是正房,旺新群進屋就往正房走去,一排房子都是連通的,可以從這間走那間,又從那間走到尾。旺新群走進正房,一切都沒什麼變化,正房的正中還是祖先家排位:天地君親師位。左右牆壁上都是胡老師自己的傑作。寫滿了各種書法,右邊緊靠牆壁的是一張木床,當年旺新群就睡在這張床上,她走後再也沒有人睡過床。她是大隊分配在胡老師家住的。也幸好分到胡老師家,不然也許她的人生就有可能要重寫,也許今天就不可能再來。這也許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她到走走,到處看看,一切全都沒變什麼樣,唯一是胡老師的父親離開了人世間,多好的一位老人就這樣離開了,這時胡老師也從地裡扒了兩個大蘿蔔回來,剛一進屋,他還不知道家裡來客人。
“胡大哥,還認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