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歸途1
馬車嘀嘀嗒嗒,一路向北駛去,雪夫人神采奕奕,撩開車簾看著外面的景色。
此時已是到了春天,路邊的野花野草也有了復甦的跡象,點點綠意頻頻惹得佳人讚歎。
雪夫人經過秋香的按摩,那一覺睡得格外的香甜,現在精力多少有些旺盛,反倒是畢雲濤不停地打著呵欠,他昨晚與夢若曦幾番激烈的大戰,直到今天清晨才戰況平息,一夜未曾合過眼,現在可謂是十分疲累。
一夜三次郎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啊!畢雲濤心裡感嘆一聲,靠在車廂上迷迷糊糊正要入睡,卻聽雪夫人道:“雲濤,那位姑娘是哪裡人氏?姓氏為何?”
畢雲濤揉了揉乾澀的眼睛,道:“她是京城人士,我們兩家自幼便認識。”
雪夫人眼中神色頻頻閃動,心道,看來那姑娘的身份定是不凡,這下流胚子可是四皇子,既然能與他從小相識,那姑娘一定是非富即貴之人。
“那姑娘生的好看極了。這般天仙似的人兒,也不知道怎麼會跟你相識,還對你言聽計從,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麼卑鄙手段。”
雪夫人此話意有所指,但畢雲濤此時腦袋就跟個漿糊一樣,轉都不得轉的,壓根就沒有聽出來這言外之意。
只是在心中暗道一聲慚愧,若沒有那春藥助陣,自己與夢若曦之間還真的是難說,不過這俏寡婦似乎也太把人看低了點,畢雲濤心頭升起一抹怒氣,怒道:“我和她是兩情相悅,哪有你說的那樣齷齪?”
雪夫人看了他一眼,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喚來秋香,為她揉肩捏腿。
畢雲濤看的是嘴角一陣抽搐,這俏寡婦端的是可恨,故意向自己顯擺她有人伺候,反到自己沒人疼沒人愛,還要平白受到這俏寡婦的氣,這是何苦來哉?
馬車內沉默了良久,雪夫人突然說道:“雲濤,你說,那個陶鵬舉怎麼會找來官兵救我們的?”
救我們?嘿嘿,說得好聽。畢雲濤反問道:“夫人,你認為他是真的來救我們的麼?他父親雖是蘇州製造,只是憑這蘇州製造的面子,能搬得動江蘇都指揮使的兵馬來救我們麼?”
雪夫人微微頷首,“這裡面確實是有些古怪。昨夜陶鵬舉殺上山的時候,我也沒看見幾個白蓮教的匪人。若說他們逃走了,卻為何偏偏丟下我?”
畢雲濤心裡嘆了口氣,也是這俏寡婦沒有著了陶鵬舉的道,才會有如此冷靜的頭腦,若昨夜自己沒有及時出現,被那姓陶的得了手,無論如何,雪夫人也不會像這樣保持鎮定與冷靜了。
“夫人,你想想,那些白蓮匪人對你為什麼會那麼客氣?難道僅僅是因為希望雪姐姐拿了金子來贖人?”
這也正是雪夫人疑惑的地方,畢雲濤再進一步道:“你昨日稀奇昏迷,待到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無匪人,而陶公子又適時趕到——夫人你仔細想想,那陶凡本就對你有惻隱之心,現在他兒子卻特意弄來江蘇都指揮使的兵馬來此,其用意應該不用我多明說了吧。”
魅惑眾生相,玲瓏剔透心。雪夫人便是如此,頓時花容失色,心中大駭,驚呼道:“你是說——不僅陶家與賊人相互勾結,就連那蘇家也參與其中?”
畢雲濤伸了一個懶腰,靠著靠枕,伸展開他那雙大長腿放在秋香的面前,示意讓她也給自己捏捏。隨後笑眯眯的雪夫人道:“我可沒說,是夫人你自己說的。”
雪夫人嗔了他一眼,對他這幅推卸責任的態度十分的不滿,略作沉思,對他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陶家與蘇家有什麼理由要和白蓮教扯在一起呢?他們兩家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錢財也不缺,為何要官匪勾結?”
畢雲濤一臉淡然地看了一眼雪夫人,陶鵬舉的所作所為,他大致是猜到了一些他這麼做的目的,但他才不說呢,這其中的細枝末節怎麼能與外人分享?想要知道,怎麼也要成為他的內人才行。
他的眼神雖然隱晦,但卻沒有逃過雪夫人那雙敏銳的眼睛。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雪夫人瞭解他的秉性,他這個眼神定然是知道些什麼隱情。
“我哪知道那些?我又不是陶鵬舉肚子的蛔蟲。”畢雲濤閉上眼,不去看雪夫人咄咄逼人的眼神。
這個下流胚子,真是可恨。他肯定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看他一臉風輕雲淡的表情,雪夫人心中暗惱。
見他沒有開口訴說的意思,雪夫人也懶得再理他,轉而對秋香道:“秋香,你以後就在我身邊好生伺候便可,回到雪府,你就跟我一起住在西廂房,千萬莫要去東廂房,這個下流胚子端的是好色,一定要對他嚴加提防。”
“是,夫人。”秋香笑意盈盈地應道。
閉目養神的畢雲濤差點沒口噴鮮血,這俏寡婦的良心真是大大滴壞!不就是不告訴你原因麼,至於這樣誹謗我嗎?小心我去官府告你誹謗,讓徐博治你了誹謗罪,將你許配給我做老婆賠罪。
畢雲濤齷齪的想到,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雪夫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自己的衣裙,向著秋香的身邊縮了縮身子,心悸地道:“秋香,你離夫人我近一些,莫要離這下流胚子太近,小心一不留神你就著了他的道,一旦落入他的魔爪,不把你吃幹抹淨,他是決計不會事罷甘休的。”
“秋香謹遵夫人之命。”秋香對雪夫人的吩咐言聽計從,推開畢雲濤放在她身上的兩條腿,向著雪夫人的身邊挪了挪身子。
畢雲濤眉心直突突,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一路上我為你做牛做馬,現在直接翻臉不認人,你這翻臉的速度,我怕是望塵莫及。
畢雲濤耐著性子閉目養神,一隻耳朵偷偷的豎了起來,聽著雪夫人接下來還會說些他什麼壞話。
可等了一陣,什麼都沒有聽到,他反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