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不想見他的，可是想著可能從她那邊知道曾秋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就去了。
我們約在了一個學校門口，高海生見到我就招手一笑，他比以前變胖了很多，衣服都有點撐不下了，臉上的皮都在冒著油光，看來生活的不錯啊，而且他的氣質油膩了很多。
在村裡面的時候那種清高的書生氣息沒有了，見到人的時候就先笑，熱情的要命，但是好假。
高海生對我笑道：“你說你怎麼現在還和一朵花似的？生了孩子了還和一個少女一樣呢？真的是幸福的很啊，你丈夫一定很愛你。”
我聽到這人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覺得渾身彆扭：“別說這些了，不就是過日子嗎，什麼愛不愛的。”
“不好意思了？南方這邊對這些話題都是很正常的，不好害羞，我是在誇你呢。我們一起吃個飯吧，這裡太冷了，說話也不方便。”
我看了他一眼，真的是吃了一驚，他竟然破天荒的請我吃飯！兩輩子第一次啊。
我們在他以前上班的地方的食堂裡吃了油條和豆腐腦，還有兩籠屜的包子。他還買兩個菜，紅燒肉和一條魚。他大方的拿出來了很多飯票，付了飯錢。
我覺得很新奇，認識兩輩子第一次看到他掏錢買東西，也是奇了。
他給我倒了一杯啤酒，我把酒杯推回去了，我才不會喝。
“好吧，照顧孩子還是少喝酒的話，我自己來了。”他喝了一杯酒然後對我說；“我可算是把婚離了，也算是解脫了，呵呵。是好事兒。”
“是嗎，看來你的表情不怎麼高興。”我說道。
“當然不高興，誰願意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我就算是現在已經成了廢人了，也不願意被人笑話不是？她早就看上別人了，我反正不在家，她想咋地就咋地了唄。多沒面子，我會被人笑話死的，不過，我也早就想過了，攀上她就有這個結果，所以也沒啥，我會習慣的。”他說著吃了一大塊紅燒肉，嘴巴上都是油讓人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我說道：“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不？”
“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知道？”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夾菜的筷子突然就停頓了一下：“你想要讓我幫你查清楚了是不是？你和她不是一直不和睦嘛，想要利用我，來對付她。”
我說道；“我也不是說一定要知道，不就是隨便聊聊。”
“你可得了吧。”他笑了笑：“你和她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女的一直和你作對，還對你丈夫有點那個意思，可是我不會幫你的，我好容易離開她了。兩不得罪是最好的，何況我也不欠你的，不會幫你查什麼事情的，你就算了吧啊。”
這人倒是挺聰明通透的，不願意幫忙也正常，我也沒說什麼。
高海生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兩個人結婚，是一點感情沒有的。我也是因為想要改變當時的狀況才想的辦法，利用了她有了工作的。”
“我不是很在乎，你不用說了。”
“其實我是說，我感謝你對我做的事情。要不是你讓我對付她，我也沒有今天。”
我看了一眼高海生，不像是在反諷，是真誠的？
高海生道：“看看村裡面的那些知青，有誰能比我現在過得好的？那些野心勃勃的，活的都稀巴爛，甚至都死了呢，我很知足了。在村裡面的時候，我的確是看不上你，可是漸漸地，我發現，你比我想象中真的優秀了很多。怎麼辦呢。我都後悔了，要是當初接受了你，我一定會過的很不錯的。”
可是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要是你接受我了，我會和上輩子一樣被你吃幹墨鏡，最後又給整死了。這個人就是徹頭徹尾的小人。
他又說：“你的胸大了很多啊，這身材，嘖嘖……”
“我能心平氣和的坐在這邊已經是很有素質了。別的廢話不必說了。再說這麼噁心的，我就揍你。”
高海生嘿嘿的笑道：“好吧，我也明白你膈應我，可是人都是會變的，我比以前成熟多了，我在外面也是踏踏實實的幹活來著。我早就不是那種靠著女人的人了。希望你也可以與時俱進，不要用老眼光看我了。”
我看了他一眼，你怎麼樣又和我有什麼關係，真是閒的。
“對了，你知道孫倩現在咋樣了嗎？”他問我。
我說不知道：“很久很久沒有得到他的訊息了。”她從跑了之後就沒有訊息，不光是她，之前跑掉的林家女人，從上次的那封信之後也沒有了訊息了，和她一起走的楊山也沒有給我寫過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跑到香港去了？
高海生看著我一直在發呆就說道：“你該不會是騙我吧？我看你的表情怪怪的。”
“你別沒事兒找事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和孫倩也不是很熟，沒有必要瞞著你什麼。只是你現在問她的下落想幹啥？想要報復？你也不想想是誰害她的那麼慘的？本來人家都跟了你很多年了，周圍的親戚誰不知道你們倆要結婚？你也把人家睡了，結果你就突然把人家甩了，對付你不是活該？你還有臉要報復她？”
高海生從鼻子裡面哼了一聲：“行了，男人和女人的思維不一樣，城裡人和村裡人也不一樣，難道處物件就不能分手嗎？至於我們睡了，也不是我逼迫她的。是她自願的，弄得我是個人渣一樣呢？”
“難道你不是人渣？你覺得什麼才是人渣？你踩著人家往上爬，遇到了高枝兒就拋棄了物件，這麼卑鄙無恥。你就該死。”
高海生擺擺手；“算了，咱們不要為了這女的吵架了。我也不夠就是問問看，也不是要報仇，你誤會我了。”
我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是低著頭吃飯，我有點鬱悶，看來是查不到什麼關於曾秋霞線索了。這人幫不了我什麼，果然，人渣就是人渣。
等到我們吃完飯，我要離開的時候，他遞給我一樣東西。
“行了，既然你對我都能冰釋前嫌，我也得有所表示。這個給你吧。”
我低頭看看，是一個很陳舊的病歷本子，上面寫的是曾秋霞的名字。開啟後發現裡面一個字都沒有，前面的幾頁全都撕沒了，要這個有什麼用？
“你把你的病例本子給我幹啥？她這是什麼病啊？”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回家仔細觀察一下吧。我之所以把這個東西藏起來是因為我發現她好像很在乎這個本子，隔三差五的拿出來看看，沒看到皮子都被摸得卷邊了嗎？”
我說道：“也是哦。所以這什麼操作。”
“不知道，也許是有什麼秘密？反正我就在走的時候偷走了這個本子，給你了。要是能發現這女人的問題，說不定你就可以對付她了呢。好了，我走了。”他走出去幾步，回頭看看我，對我露出了油膩的笑容來了。
“秀兒，你真的是比村裡面好看多了，要是你在村裡就這樣多好，我絕對就娶了你了。那個時候也不能怪我啊，你實在是太土鱉了。我看著你就沒辦法吃飯啊。要怪就怪你太磕磣了，失去了和我在一起的機會。”說完了就走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這人瘋了吧，誰還喜歡你啊，做夢呢！
我拿著本子回家去了，趙雲海上班沒回來，趙先生在家裡面準備行禮呢，他要回去了。我爺爺抱著孩子在一邊偶爾幫個忙。
我就說；“這時候就走了嗎？不能留在這裡過年嗎？”
趙先生道；“不行啊，有點急事，說是很多文字的翻譯等我呢，我去去就回了。過年應該能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