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請袁小姐過來,是想了結一下我們和之間的債務問題,”
張無用剛關上門,就聽見裡面套間傳出一個男人渾厚的低音,從氣息上判斷,年齡在四十五歲上下。
四下看了一眼,正好有個大衣櫃能藏身,張無用閃身躲進去,迅速關上門,透過門縫可以看見套間裡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大鬍子男人。
雙眼狹長,鷹鉤鼻,厚嘴唇,這應該就是剛才說話的人,後面還站著十多個揹著手戴墨鏡的人,一看就是大鬍子帶來的保鏢,其中有兩個是跟袁靜怡一起上來的。
大鬍子男人對面坐著袁靜怡。
“我跟你們之間有債務問題嗎?”袁靜怡語氣平淡。
她正好背對著張無用,所以也看不見袁靜怡的表情,但從說話聲音可以判斷出,她從容鎮定,沒有絲毫慌亂。
張無用暗自點了點頭,雖然她隻身犯險,但能做到臨危不亂,也還算有點膽識。
“你這賤人?想賴賬嗎?也不看看我是什麼人,上一個這麼跟我說話的人已經丟進宛江餵魚了。”大鬍子一臉橫肉,怒目圓睜吼道。
“哦?你儘管把我也丟下去好了。”袁靜怡不緊不慢道。
“哼,要不是沈老大有交代,你以為我不敢?臭娘們,別給臉不要臉,把錢拿來,否則今天休想走出這道門。”大鬍子指著袁靜怡大聲道。
“錢又不是我欠的,憑什麼找我要?”
“不是你欠的,是你父親欠的,自古父債子償,難道你不知道?”
“那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有父親,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你可以去調查。”此時,袁靜怡語氣中有了一絲隱忍的憤怒。
張無用想起來老頭子給他的資料中,關於袁靜怡,好像是寫著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十六歲時,母親因一次意外導致雙目失明,她便早早擔負起照顧母親的重任。
好在她天分極高,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學校瞭解到她的情況,申請了特殊優待,她才順利讀完大學,畢業後順利進入宛盛集團任職,從小職員一路走到集團高管的位置。
資料上卻沒有提過,袁靜怡的父親是怎麼回事。
“這麼說,你是不打算認了?”大鬍子瞬間變嚴肅,呼吸也粗重起來。
“不是我的債務,我為什麼要認?”袁靜怡生硬的問道。
大鬍子向後揮了揮手,一個保鏢拿著平板電腦走到袁靜怡跟前。
只見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頭,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嘴角流著鮮血,一直苦苦哀求:“別殺我別殺我,我女兒在大公司當領導,她有很多錢,你們去找她……”
“這位老頭子想必你應該認識,我正是應他的要求,來找你的。”
“這個人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找錯人了。”袁靜怡別過臉,沒有看。
“小賤人,你別以為沈老大有交代,我就不敢把你怎樣,這老頭欠了我們這麼多錢,如果你不給他還,那我們就只能動用別的手段了,首先,我會將他的手指一根根砍下來,送到你所在的宛盛公司,然後是左邊胳膊,再右邊胳膊,哦,不,我覺得砍掉他的右腿比較好,你覺得這個主意怎樣?”
大鬍子輕描淡寫的說著這麼血腥的事,臉上竟然還一副期待的神情。
“主意不錯,既然你都決定了,何必大費周章來找我,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就不奉陪了。”袁靜怡站起身就要走。
其中一個保鏢伸手將她攔住,吼道:“不許走!”
“哼,想走可沒那麼容易,除非沈先生髮話。”大鬍子一臉獰笑。
大鬍子叫嚴弘,他嘴裡說的沈先生,是宛東最大的地下私人會所老闆,也是有名的黑市,什麼交易都做。
袁靜怡的父親袁裴原來在宛東也繼承著袁家一些產業,那個時候袁家在宛東頗有聲望,但後來染上賭博的惡習,家裡有一點值錢的東西,就被他變賣,隨著賭桌上一聲聲大大大小小小,喊的一毛不剩。
就這樣袁家逐漸破敗,最後一點資產也被清算。
然而袁靜怡的母親葉婉柔也是個苦命人,她幼年就被賣掉,十六七歲時到袁家謀生,彼時的袁家名望正盛,袁裴在一次醉酒之後,強行佔有了她,次年便生下袁靜怡。
袁裴的夫人性格霸道蠻橫,知道這件事後便想盡手段折磨葉婉柔,無奈,最後葉婉柔帶著幼女離開袁家。
後來袁裴沾上賭博,家產也被他揮霍一空,原配夫人變賣了最後一些家產,帶著兒女離開了他。
這一切並沒使袁裴醒悟,反而變本加厲,沒錢就去借,借不到就去偷,一天不賭就渾身難受,他不知從哪打聽到女兒袁靜怡大學畢業後進入大公司工作,還當上了大領導,便多次去找,袁靜怡也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叫保安。
袁裴又打聽到葉婉柔的住址,三天兩頭往那跑,袁靜怡對這個父親已經是煩不勝煩。
“我今天來就告訴你們一件事,那就是請你們不要再來找我,這個人跟我沒有關係,他欠的欠款,我一分都不會替他還。”袁靜怡語氣堅決,身體微微顫抖。
她心中有太多恨,恨這世道不公平,恨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甚至有時候對母親也有怨念,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我們既然來找你,肯定是抱著達到目的來的,你以為你說了能算嗎?”嚴弘一臉不懷好意,邪惡的眼神在袁靜怡身上亂瞟。
“你到底想怎麼樣?”袁靜怡胳膊動了一下。
張無用在後面看不清,不知道她是準備打電話,還是手裡在拿什麼東西。
“簡單,只要袁小姐答應陪沈先生玩兩天,這筆錢便一筆勾銷,如何?”嚴弘起身,躬身向前,兩支胳膊放在袁靜怡的肩膀上,俯視著眼前這個晶瑩剔透的美人,忍不住心神盪漾。
要不是沈先生特別吩咐,不許動這個女人,他真想一親芳澤啊,這容顏,實在太誘人了。
袁靜怡身體扭動了幾下,見他不鬆手,張嘴一口咬在嚴弘手腕上。
“啊!你……這賤人……居然敢咬我?”嚴弘暴跳如雷,鮮血順著手指流下,疼的他齜牙咧嘴。
“把她給我扒光,丟到床上去。”